旭日东升,鸡犬相闻,是个极其不错的天气。
房门拉开的那一瞬,屋内走出来一翩翩少年,身后跟着两个模样清秀的少女,一袭紫衣敛尽世间风华,一时间让人有些移不开眼,那眉梢间比以往多了几分的英气,细细瞧去那腰间多了一枚吊坠,小巧玲珑,不似男子佩戴之物,倒像是女儿家的贴身之物。
不过晋阳的人并没有那么的封建,所以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待到人走远了一群老婆子这才挤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这太子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不成?”
“该不会是那楚大人家的妹子吧?”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婆子多嘴了一句。
毕竟先前的时候,她可是瞧见了的,那楚家小姐飞檐走壁的潜入质子府,随后在这个质子的屋内带了许久呢!鬼晓得这二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人也立刻来了劲,不由得追问了起来。
“太子殿下!”
孟妤刚刚走出质子府,就有人迎面而来,少年高高的骑在骏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极为不屑,甚至有些轻蔑,讥讽的笑道:“今日可要好好把握啊!父皇如此的看重你,莫要让人失望啊!”
“十一殿下,”孟妤眉梢一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可曾听过,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她这话云里雾里的,属实让李沧有些不明白,蹙了蹙眉头还没来得及继续冷嘲热讽呢!人就已经直接无视他上了马车内。
李沧一鞭子抽在了旁边的大树上,冷嗤一声,“一个质子,也敢猖狂。”
“殿下,咱们还是先去丞相府吧!太子殿下还等着呢!”身后的护卫立刻骑着马上前来提醒。
李沧哼了一声,少年小小年纪却一身的戾气,性子也狠辣,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沧从小就是李殊的跟班,所以学得有模有样的,甚至比起李殊还要胜三分。
望着马匹从自己眼前而过,孟妤掀开帘子和他的眼神对上,李沧看她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杀气,像是恨不得给碾碎了一般。
杀气太重了。
“公子,此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身后的七叶自然是也注意到这一点的了小声嘀咕着,“听说这个十一皇子的母妃乃是个将门虎女呢!”
“将门虎女教出这样一个嗜血成性的少年,七叶你觉得是福还是祸?”孟妤默默的放下了帘子,极为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看着这个李沧她觉得有些和公孙离与公孙则相像,但又不像。
李沧虽然嗜血,可至少是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的这个兄长的,但是公孙离不一样,公孙则在他的眼中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当棋子没了作用之后,那就该丢弃,扼杀。
七叶闻言没再多说些什么。
随着马车的颠簸,一路上不少人都围观在路的两边,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心中很是激动。
彼时的丞相府已经是另外一番的景象了,空前绝后的热闹,大多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学子,学士,以及文官,今日的盛装恐怕会记载在晋阳的史册上,百年之后还会被人津津乐道。
这也是古往今来质子从未有过的情况,历朝历代还没有哪一个质子能够有这般的本事与待遇呢!哪一个不是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寄人篱下。
而随着马车前往丞相府的路上,一群信鸽飞入了皇宫内。
徐公公站在阁楼上逮住了一只,急急忙忙的就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了。
此时的晋文帝也整装待发了,如此场景他又怎会错过呢?
“陛下!”徐公公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跑得太快了,差点一个踉跄摔了过去。
晋文帝扫了他一眼,“徐公公,一把年纪了,还这般毛毛躁躁的。”
徐公公憨厚的笑了笑,“老奴急着给陛下回消息呢!公孙太子已经前往丞相府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晋文帝点了点头,“是该出发了,朕要看看这个公孙行止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奴才遵旨!”徐公公甩了甩佛尘,屁颠屁颠的就跟着晋文帝一块离开。
孟妤是辰时一刻赶到丞相府的,此时已经人满为患了,诺大的丞相府御花园内,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切,下人丫鬟忙得热火朝天的,不断的端着点心和茶水送去。
她的到来让原本还吵闹的气氛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放眼望去,只瞧见少年衣袂飘飘,举止儒雅,一袭紫衣将在场的无数青年才俊都给压了过去。
正如那贪恋男色的梵樱公主所说的,这个商洽太子若是和别人比姿色的话,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直到后来他越发的让人惊艳,这才让人刮目相看的。
“太子殿下还真是叫人好等啊!”宇文铎一眼就瞧见了他,似笑非笑的迎上前去,敷衍的拱了拱手道。
“是本宫的不是,让大家久等了。”孟妤莞尔一笑,作揖回礼。
在场的众人立刻整齐划一的回礼。
“王爷觉得这个商洽太子真的会赢么?”李拓的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瞅着年纪约莫七老八十了,还有些咳嗽。
李拓负手而立,站在廊檐下,眯了眯狭长的眼尾,若有所思了片刻,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她会赢的。”
她也不能输,不敢输。
人群中,孟妤一抬头就瞧见了他,未了报以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她并非是自傲,从前在校园的辩论大赛她就没少惨叫,而这所谓的讨论学术,先前的时候她也询问过李拓和沈廓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晋阳有真本事的学者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位,其余的倒也不必忧心。
“久闻太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那些学者一拥而上的朝着她问好。
灼灼烈日,孟妤眯了眯眼,拱手回礼,笑着回道。
今日这一战,她得胜,还得全身而退,在诸多出类拔萃的学者当中,文人骚客中,将这丞相府肮脏的面纱给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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