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大军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的脚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身后的众人并不觉得惊讶。
萧泊文扫了一眼旁边的纪子瞻脑子一热的来了一句,“纪兄若是和殿下交手,可有把握获胜?”
纪子瞻摇了摇头,笑道:“人都有弱点的,可像殿下这样的人,萧兄觉得他的弱点是什么?”
萧泊文嘴角轻轻的扯了一下,这个问题一目了然,而且很致命。
任凭世人去挖空心思也绝对想不到,这样一个被困于东宫数十载,本该被折去羽翼的人,这般的出人意料,君子六艺也好,帝王之才也罢,他身上都汇聚了,正如孟姑娘说得那样,这样的人生来就该是天下共主,而不是寄人篱下。
他的优秀,唯有一个人一清二楚。
众人散去,陈平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也并非是他多么的识时务,乃是因着如今的局势所迫,来时就已经看得明白了,他乃是习武之人,又常年领兵在外,如何不清楚呢!这一战皇上几乎就是折去了一半的羽翼,那里还敢轻举妄动呢?
他们归降也不过是顺应局势罢了,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身后的几万将士。
在战场上输了的士兵也好,将领也罢,一旦回去都会被猜忌的,皇上绝对不会善待他们的,既然如此那何不借助太子殿下给的这一个台阶下去呢?
陈平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复杂多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的一个士兵走上来,“将军,咱们当真要归顺太子他们?造反么?”
“太子本就是储君,乃是先皇的骨血,何来的造反?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罢了!”陈平厉声呵斥道:“从今以后太子的话就是本将军的话,一切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是!”
身后的几万大军异口同声的道,宏亮的声音响彻云霄。
公孙行止侧目看去,笑了笑也没说些什么。
“殿下好武艺!”纪子瞻无比佩服的拱了拱手。
“安排下去,都一视同仁,不得有误!”公孙行止点了点头。
“是!”纪子瞻不敢耽误,当即就去照办了。
萧阁老赞许的看着他,恭恭敬敬的道:“殿下圣明,老夫佩服!”
这十多年啊!
他压根不敢相信,太子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能够有如今的臣服和谋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本就该是天上月,遨游九天的龙。
这样的君王,他萧长啸心甘情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阁老严重了,本宫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公孙行止谦虚的微微颔首。
萧阁老闻言也没在继续吹捧,几人一道走出了营地。
萧阁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三说,太后的那半块虎符在殿下的手中?”
公孙行止一愣,点了点头,“是。”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不直接把虎符拿出来呢?如此一来我等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了。”萧阁老情绪有些激动的道。
闻言,公孙行止笑了笑,眼底的温度逐渐的冷却了下来。
他道:“萧阁老,您当真觉得虎符真的有用么?”
他试过的,没用。
当年宫变的时候,那些人都是只认人,不认物的。
所谓的虎符不过是大战过后,尘埃落定了,用来给那群人一个台阶下的物品罢了,最终不过是一个死物。
听了这话,萧阁老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惭愧的低下头去。
而公孙行止没有说的是,那半块虎符他给了孟妤,危急时刻还能护她一命,最起码晋文帝不会动她。
……
六月眼瞅过半了,金城因为一场学术问题而闹得沸沸扬扬的,可谓是空前绝后了。
宇文铎有才华大家都是知道一些的,可那人向来没有人敢去招惹的,究竟这个宇文丞相有多少能耐那也是传闻,如今总算是能够亲眼目睹了,可不就是好事么?
对此还有不少人下赌注呢!
七叶将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孟妤却只是笑了笑,继续给自己种植的蔬菜浇水,她倒是不慌不忙。
且不说她穿越之前就已经是读了二十多年书的人了,哪怕是毕业之后也从未耽误过,穿越之后遇见了公孙行止,他也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她那一年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宇文铎小看了她,可她不会小看宇文铎的。
这是对对手最基本的尊重了,在此之前她也已经拜托沈廓查过了的,宇文铎确实有两把刷子,只是后来跟着皇上南征北战的,渐渐的就让人都给忘记了,他的文采,只记得他杀伐果决,冷血无情,残暴的这些名声了。
才学和人品终究还是人品最为让人印象深刻。
“七叶!你也去下注吧!可以赢些零用钱,咱们还要在此处待许久呢!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孟妤思考了片刻之后,扭过头来对着正在滔滔不绝的小丫头道。
她确实没什么钱,也没法给两个小丫头买喜欢的东西。
七叶停了下来,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却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闷闷不乐,“奴婢不需要钱财,也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奴婢跟着公子挺好的……”
“你想什么呢?”孟妤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没觉得自己委屈了你们,我是觉得有便宜为何不占,白送的钱财为何不收,这样好的机会可不多!”
“确实不多,那你打算押谁赢呢?”
二人正讨论着呢!身后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来。
沈廓眉眼含笑的看着她们二人,和李拓肩并肩的站在廊檐下,阳光有些刺眼,导致视线不是很好,二人逆着光走到了菜棚外。
孟妤失笑的道:“背后偷听属实不道德了二位。”
“是你太入迷了,未曾注意到我和王爷罢了!”沈廓温和的弯了弯眼。
李拓扫了一眼她种的东西,“你的速度倒是比百姓们的还要快。”
“她们种的是大工程,而我只是一小片,自然比较上心,”孟妤缓缓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泥土,“这事还得多亏王爷了。”
“你不是说民以食为天么?本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来的感谢?”李拓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这人干什么都分得很清楚,并不喜欢欠别人的。
她笑了笑:“那也要谢谢王爷的深明大义才行,一般的王孙贵族可不会做这些事情。”
孟妤转过头和七叶交代了几句,招呼着二人往水榭处而去,那地方阴凉,这样的天气再适合不过了。
很快凉月就端着一些茶点过来了,三人盘腿坐下,面面相觑。
李拓重复着刚刚才的话题,“你打算押谁赢?”
“当然是押自己。”孟妤轻描淡写的道:“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吧?”
“你这话可就错了,如今各个赌坊押你的人可不少,孟妤,金城的不少学子可都非常看好你。”沈廓莞尔一笑。
他们这一路走来,耳畔无不是关于明日宴会的事情,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稚童,对于此事都非常的关注。
晋阳是一个心胸宽阔的国家,民风比较的开放不说,而且最重要的是很有求学好问的精神,懂得礼贤下士,三顾茅庐,所以对于明日之事自然是非常的在意的。
晋阳的教育水平平均在商洽的人之上,就连杀猪放羊的也能朗诵几首打油诗。
面对二人的这番话,孟妤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就不怕输。”
“你若是输了,整个襄王府可就一贫如洗了。”李拓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在手中摇晃了一下,确定不是她泡的之后,这才小酌一杯。
孟妤:“……”
沈廓点了点头,“在下可也下了不少的赌注。”
“你们都不怕输?这么相信我?”孟妤糊涂了,她就算是打官司也不敢自信满满的说自己能赢啊!元本还有些信心的,毕竟文化隔了数千年,可如今被这些人这么一搞,她反而没有信心了。
“同舟共济,为何不信?”李拓抬了抬眼帘,一本正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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