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问题了……”
一直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姜烟终于感到了困倦。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霍景深一眼,见他睡颜沉静,便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霍景深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容光焕发,状态比前几日都要好。
他垂眸疼惜的看了眼呼吸清浅的姜烟,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落下轻飘飘的一吻:“辛苦了。”
等到姜烟睡醒睁眼,窗外已是一片明媚,隐约还能听见小鸟吱吱的叫声。
霍景深不知去了哪里,她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微笑。
想到什么,姜烟唇角微抿,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虽然霍景深没有提过,但她猜,她的手机恐怕已经受到了严密监控,否则陆廷遇也不会用那种办法来联系她。
她不能用手机联系阿遇,这样她和阿遇之间的协议就暴露了。
姜烟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推开窗,清新冷冽的空气一下灌了进来。
姜烟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眺望远方,却无心欣赏优美的风景,反而蹙了蹙秀眉。
阿遇说会将第一阶段的解药寄过来,他已经实现了诺言,而且第一阶段的解药已证实有效,那阿遇应该会再想办法联系她。
只是如今没了楚鱼这个媒介,她身边又有重重守卫,他要用什么办法来联系她?
而且,她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让她做什么,不知道他的目的。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姜烟好奇的放眼望去,一只白色的鸽子竟是朝着她飞了过来,收起翅膀停在了窗柩上,对着她歪了歪头,一双灵动的黑眼珠滴溜溜的看着她。
姜烟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伸出手试图抚了抚它,没想到这只鸽子很亲人,非但没有飞走,反而还往她的手心蹭了蹭。
手心传来一阵痒意,她咯咯笑了两声,对鸽子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你是从哪飞来的呀?怎么就你一个?其他鸽子呢?”
她抚了抚鸽子细白的羽毛,柔滑细腻的触感十分舒适,忽然,她目光投注在鸽子纤细的脚上,才注意到上面竟然绑着一个小小的木筒。
姜烟诧异的微微睁大了双眼,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难道……
她连忙将木筒取了下来,从里面取出卷起来的一小截纸,又将木筒绑回了鸽子脚上。
刚刚还一动不动任她抚摸的鸽子立刻就扑棱翅膀飞走了,姜烟收回视线,迫不及待的展开手中的纸,只见上面是跟上次如出一辙的细小熟悉的字迹,还是熟悉的口吻:
【烟烟,我已经履行了诺言,轮到你了。我希望你离开霍景深,让他相信你厌倦了他,已经不再爱他。】
【我本可以要他的命,只是看在你的面上,手下留情。我的要求并不过分,烟烟,别让我失望。狠狠伤害他,然后离开他。】
姜烟惊愣的看着纸条……
让她在这么紧要的时候离开霍景深?
而且还要她狠狠伤害他?
姜烟愕然不已,好半天都回不过神,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霍景深的声音随之响起:“烟儿?”
姜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将纸条丢进马桶冲掉,她心头划过一丝懊恼,顾不上纠结这些,担心霍景深起疑,她迅速打开门,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阿深,怎么了?”
“早餐做好了,你下来吃吧。”霍景深只当她是在洗漱,并没有起疑。
“好,我马上来。”姜烟匆匆应了一声,听见脚步声远去,她松了口气,迅速洗漱一番便下了楼。
楼下,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姜烟见状不禁眉头微蹙:“不是说好我来做饭吗?”
霍景深替她拉开椅子,柔声道:“昨晚你操劳一夜,我怎么还忍心使唤你?”
姜烟耳根泛红,心头泛甜,嗔道:“什么叫操劳一夜?你说话能不能准确点?我是照顾了你一晚上而已。”
“是,你说得都对。”霍景深笑睨她。
“本来就是我对。”姜烟低下头用餐。
她眼里的光泽渐渐隐去,唇角扬起的弧度也慢慢消失。
陆廷遇在信上写的那些话,在她心头萦绕。
伤害他……
与他分手……
她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东西,味同嚼蜡。
“怎么了?”霍景深目带关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不在焉。
姜烟心头慌乱了一瞬,低垂眼帘轻声说:“我在想,现在不知道第一阶段的解药是谁寄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第二阶段的解药,我有点担心……”
“没事。”霍景深安抚的笑了笑,沉稳的嗓音和从容镇定的神情都让人由衷安心,“我已经有了点眉目,你不用担心。”
姜烟惊诧的微微睁大了双眼,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已经知道寄包裹的是阿遇了吗?
姜烟不知道,也不敢问,只能勉强笑了笑:“那就好。快吃吧,不然一会菜都该凉了。”
她低下头接着心不在焉的吃东西,脑海里却始终回响着陆廷遇说过的那些话。
他要她做到,让霍景深相信她已厌倦了他,是真心想分手,并不是受人胁迫。
这一点,太难了……
可是她如果不按照陆廷遇的话去做,那么第二阶段甚至第三、第四阶段的解药就没指望了。
姜烟攥紧拳头,脸上露出了坚决的神色。
……
吃过饭,姜烟主动要洗碗,她想独自好好静一静,思考一下接下去要怎么做。
“烟儿。”霍景深阻止了她收碗的动作,眉眼都柔和了下来,“今天想去哪?”
姜烟摇摇头,笑道:“不去了,你昨天才用了第一阶段的解药,我怕我们到处乱跑会出问题,还是休息一两天再去吧。”
这时她注意到井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霍景深身后,猜测他有事汇报,她又说:“井铎好像有事找你,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