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一脸无赖的模样,云长渊浅笑反问,“不是你要我好好表现的么?”
之前她为着好玩逗逗云长渊,说大婚要看他表现,可还没等到他表现个什么呢,现世报这么快就砸脚了。
慕九歌十分不愤,“师父,克己复礼,该不会就是你的表现吧?”
云长渊正经回答,“其中之一。”
慕九歌呵呵冷笑,“其他的我一点都不期待了。”
云非离出现在了御家禁林。
此处,树木横断,一片狼藉,再无当初之相。
见此云非离眼神便沉了些,他在大梦之中所见的场景,便是这般模样。
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与御子铃那段短暂的相处,虽让他怨声载道,但小姑娘也确实护着他,心里觉得欠她恩情,走的时候,也特地留了她性命。
却从不曾想过,在这之后,她还会遇到危险,甚至丧命。
想到大梦之中红衣小女孩神魂化作碎末的场景,云非离便觉得胸腔中压着一块石头般不适。
他的此世才三年,除了大梦十世里浮华万千,他的真实世界其实简单纯粹,甚至与人交集都不深。
而御子铃,算是他这短短三年内,唯一的愧疚。
故此,才会出现在他第十世的大梦里,成为他一处难解的心结。
云非离在狼藉之地走了一圈又一圈,专注的寻找着神魂碎裂的气息,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气息早已消散的干干净净,再找不到丝毫。
他无法判断,御子铃是否真的如梦中一般,神魂碎裂而亡。
而梦境太过真实,他亦然无法怀疑这个结果。
御子铃死了,将会成为他此生,难以偿还的业。
“御小姑娘,此前是我欠你,无论你尚在人世,还是已经神魂消散,如今我在这里设一道聚灵法阵,但愿能聚一丝丝你的神魂,助你重生。”
“我无法再做其他弥补,我只能答应你,伺候会多多照顾御家。”
“新朝之中,将会有御家一席之地。”
……
云非离回去之后,就径直找了慕九歌。
彼时,她正坐在湖边石头上,一下下的朝着水里扔着石子,有时候水波无痕,有时候却掀起巨大水花,犹似她的心情,起起伏伏。
“娘亲。”
云非离走到她的身边,“谁惹你心情不悦了?同我说,我去教训他。”
慕九歌扭头,就瞧见俊朗翩翩的云非离,虽说不如小团子可爱了,但着实帅气的十分养眼。
看着就是眼睛享受。
慕九歌让开身边的位置给他坐下,打趣道:
“你真要帮我教训?”
听慕九歌反问,云非离神色微动,很有点意识到什么,能让慕九歌心情不好还无可奈何的,这世上大概也就一人。
儿子教训父君?
云非离想了想,回答,“自然。”
“若是外人,我亲自出手,若是父君,我给娘亲出主意。”
这完美的回答,透着狡黠,慕九歌不由得眼前一亮。
颇为打量的看着云非离。
他衣冠楚楚,姿态雅致,气度上给她的感觉便就是翻版的云长渊,沉稳又正经,没什么情/趣。
但他这番回答,狡黠的很,可不是正经人能回答的圆滑。
她玩味的继续追问,“是你父君,你要给我出什么主意?”
云非离一本正经的回答,“父君让你如何不爽,你就如何让他不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不就是云长渊现在对她的残忍做法嘛。
到了云非离这里,竟然还就一模一样的搬出来了,不愧是父子!
但慕九歌也在心里,陡然生出了“报复”云长渊的法子,郁闷的心情,顿时就豁然开朗。
“好主意。”
慕九歌笑着拍了拍云非离的肩膀,“好儿子,本事了,解了娘亲的忧,以后也要如此,娘亲和父君吵架,得站娘亲。”
“那是自然,父君惹娘亲生气,本就是他的不对。”
他说的理所当然,一下就把慕九歌给逗笑了。
悄悄,这觉悟,简直和新时代男人不相上下了,不愧是她儿子。
“娘亲,我想加入战斗。”
云非离提议。
此前他还是孩子,虽然修为不低,但却也从未上过战场。
慕九歌瞧着他,想了想,站起身来,“让我试试你的修为,若是及格了,即可让你领兵作战。”
虽然现在他们的势力如日中天,但每攻打一个家族,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和消耗。
云非离若是实力、应变不够,可能会在战场受伤,她可舍不得。
至少,他得有一定的机变和自保能力才行。
云非离站起来,优雅拱手,“娘亲,请。”
与云非离交手,慕九歌越打越欣喜。
一朝成人,他的修为暴涨,已可以位列上界修士前茅,且并非只有修为累积,连战斗经验都十分丰富,对阵游刃有余,就像是个老练的修士。
可实际上,他不过才三岁。
却足足像是踏踏实实活了几十年的。
慕九歌惊讶之余,也甚是欣慰,她的孩子长大了,真正的长大了。
“娘亲,我会快些将上界剩余的家族收服。”云非离许诺。
从他态度中,能感到他的决心和迫切。
但,一统上界已经毫无悬念,只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他何须如此迫切?
云非离微微一笑,却回避不答,一副自有打算的模样。
慕九歌秉承着孩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个人空间、想法,也就没有追问彻底。
与云非离呆了一会儿,慕九歌的心情已经好转。
入夜十分,她回去了住所。
彼时,云长渊正站在门外,身姿挺拔如松,白袍随风微动,在月色之下,高洁迷人。
慕九歌瞧着他,便觉得心里痒痒。
她走到他的面前,张开双臂就挂在他的脖子上,娇俏的问:
“师父,在等我?”
云长渊点头,“夜深了,去睡吧。”
慕九歌从善如流的答应,并且,按照云长渊的要求,走进了他隔壁的卧房。
她站在门口朝着他挥手,“师父,晚安。”
关了房门,慕九歌却没有走向床榻,此前还是狐狸的时候,好歹还和云长渊共处一室,窝在他怀里睡觉。
如今,回了本体反而还得分房睡?
岂有此理。
不可能的。
慕九歌在房间里坐着喝了一壶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然后更衣沐浴,将自己泡在浴桶里后,故意对着隔壁大叫。
“师父,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