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慢悠悠喝茶的云长渊,目光陡然一变。
他的视线朝着云雾缭绕的灵泉方向看去。
慕九歌亦然同时感应到什么,当即站起来,走向灵泉。
缭绕的云雾忽然间波动出一层一层的涟漪,随着涟漪涌动,一抹修长笔挺的白衣人影,从云雾中优雅的走出来。
慕九歌见到他,呼吸骤然就停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形容眼前之人,最合适不过了。
再不是记忆中小团子的模样,他身高足够一米八/九,身材笔挺修长,却又不显得单薄,唯美适中,走动间衣袍摆动,蓝色的边纹犹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极其的美。
他的容貌更是一绝,世上所有美妙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便有一句,见公子一眼,从此误了终身。
此间所有人,都在这绝色之下,寂静无声。
无论男女,眼中尽是惊艳,仰慕,女子更不由自主的暗自倾心,只为了能得他看一眼,便此生无憾。
而,公子雅致无双,澄澈的双眸却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人。
而是直直的看向慕九歌和云长渊。
见到慕九歌,他极俊的脸上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刹那间,天地之间再无任何颜色。
“娘亲。”
云非离走到慕九歌的面前,拱手行礼,“我出来了。”
雅致温和的声音,成熟且迷人。
眼前的少年,与她的小团子完全是天壤之别,便是容貌也是大改,只有些许神似的痕迹。
便是叫娘亲时候,也不像此前那般亲昵撒娇,多了几分稳重。
可,骨肉血亲的亲密感,却半点不减,慕九歌不觉得丝毫不自在和生疏,便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就是云非离。
长大了的云非离。
仍旧是她最可爱的儿子。
心里所有的忐忑、不安、不舍在刹那之间烟消云散,慕九歌忽然就释怀了,不管是小团子还是一夕长大的少年,始终都是她的儿子。
不管是什么模样,都是她的孩子,与她有着最深的血脉羁绊。
慕九歌微微一笑,“长大了,感觉如何?”
“尚可。”
云非离语速不快不慢,雅致又沉稳,这气度上,颇有几分云长渊的风范。
若一起看两人,虽容貌不尽相同,但气度,确像了七八成。
慕九歌骤然意识到,长大了的云非离,也和云长渊一个性子了?
沉稳,老成,闷葫芦?
她忽然有点头疼,家里有云长渊一个老正经就够不好伺候的了,再来一个小的,岂不是天天像是对着两块石头?
慕九歌不爽的瞪了云长渊一眼,颇为怨愤。
云长渊向来心思清明,可此刻,却也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怪上他了?
虽疑惑,他却也没问,而是开口道:
“非离,你既已长大,父君便赐你正名。”
此前慕九歌给云非离取名字,说的是非离叫做小名,正名等着云长渊赐予,但一直还未有。
如今云非离初长大成人,此时赐名,倒也应景。
云非离恭敬拱手,“请父君赐名。”
“吾儿,云途。”
云非离浅浅一笑,态度十分恭敬,“多谢父君赐名。”
慕九歌看着恭敬正经的两人,一时有些无言,这场面,怎么看起来像是老师对学生,半点不像父子!
以前云非离也爱和云长渊撒娇,现在,恭恭敬敬的,一点逾越都没有。
“恭喜少族长成人礼成!”
宾客们纷纷站起来,恭敬的行礼,祝贺。
洪亮的声音响彻云端。
云非离转身看向众多宾客,身姿挺拔,贵气浑然天成。
他抬手,“免。”
优雅又贵气的动作,傲然的上位者气场,让在场的宾客们,感到发自内心的臣服感。
少年虽然初长成,可是那周身气度,却与云族长如出一辙,让人生不出半点不敬的心思。
不愧是云族长的儿子,便极可能是下一个云族长。
高冷,霸气,强大。
此后上界有他们父子两坐镇,又还有什么人敢为之反抗?
成人礼宴席结束,宾客散去。
云非离恭敬的对云长渊,慕九歌道:“父君,娘亲,儿有事要办,想出去一会。”
刚成人,有什么事要办?
慕九歌疑惑,可看着这么恭敬守礼的云非离,又不太好意思问的过多。
只好点头,“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云非离离开之后,墨无殇摇头晃脑的走到慕九歌的身旁。
“我忽然有点不喜欢这小子了。”
慕九歌凉凉的瞪他。
正想教育他不要那么肤浅,只喜欢小团子,还是说出来,就听墨无殇说:
“这性子简直就是翻版的云长渊,一点都不讨喜,我最讨厌云长渊这种假正经的老死板了。”
慕九歌:“……”
忽然就闭了嘴,不想说话了,墨无殇有多讨厌云长渊,那是各方面原因导致的,这个无解,无需劝。
他养了许久,最疼爱的小团子,长大成人却成长了云长渊的模样,无怪他难受。
慕九歌贴心的递给他一张手帕,“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墨无殇凶巴巴的瞪了慕九歌一眼。
甩袖走人,“以后别想我再帮你带娃,一天都不可能!”
带了也是白带,一点都没有学到他,尽是遗传了云长渊,毫无意义。
慕九歌扭头看向云长渊,“师父,便宜奶爸罢工了,下一个娃,得你来带了。”
云长渊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慕九歌。
随后,认真的说,“本该我带。”
“那咱们现在就去造娃吧?”慕九歌眨巴眼睛,娇软的身子就挂在了云长渊的身上。
云长渊高大的身躯骤然紧绷。
呼吸顿沉,无奈的瞧着她,“待大婚之后。”
此前她刚回本体,情动不自控,被幽冥末打扰才堪堪惊醒,如今他已然想好,待大婚之后再与她一起。
他想给她尽善尽美的一切。
看到云长渊眼中的决绝,慕九歌陡然意识到他的想法。
大婚之后?
那还不得筹备许久!
她好不容易回本体了,难道要看得到,吃不到么?
“师父,大婚不大婚的,不重要,一个形势而已,咱们早就成婚了,孩子都长大了,哪需要顾那么多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