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穹沉默着没有回答。
这一柄献漠终究只是仿制品，即使最后献漠归位，它再次成就了斩命的威能，但是剑身只能承受献漠的力量两次。
第一次，献漠斩断了古心的命运，也斩断了他的血脉。
第二次，献漠斩断了龙玉儿的命运，也斩断了她的血脉。
献漠在杭清穹的手中崩碎，化作了点点的光芒。
“杭清穹，我得感谢你。”
献漠的声音最后消散在了空中。
“不客气。”杭清穹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
龙玉儿的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当献漠刺穿她的胸膛时，献漠自身就已经开始崩碎。杭清穹和献漠都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因此在献漠崩碎时，逸散的能量也注入了龙玉儿的身体，为她修补了伤口。
倒是龙玉儿胸前的衣衫还是被割碎了，龙玉儿不得不伸手掩着自己的胸口。
“你，你做了什么……”古心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那些“同族”的气息了。
“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太古龙族了。那个身为太古龙族的古心，已经死了。就跟龙玉儿一样。”杭清穹咧嘴一笑，“她和虚灭，从今往后，都跟你们太古龙族再无瓜葛。”
“不，不可能！”古心咆哮。虽然被斩命斩断了自己的血脉和命运，但从此以后古心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个体，他的能力并没有就此消失。
古心身上的骨刺再次开始生长，与此同时古心也想要使用“契约”的力量转移到杭清穹的身后。
然而杭清穹重重一拳打在了地面上。
地面开始皲裂，灵力开始狂暴地摧毁周围溶洞的石壁。顷刻之间，这个溶洞周围一圈就被杭清穹的这一拳所粉碎。
古心“契约”的力量范围并不大，他也只来得及跟溶洞表面的那一圈石壁达成“契约”。而现在，杭清穹这一拳正好将整个溶洞表面的那一圈石壁击碎。
可尽管如此，古心还是不依不饶地撞到了杭清穹的身上，手上的骨刺狠狠地刺入杭清穹的胳膊。杭清穹根本不在意这点伤势了，他一拧身，就将古心骑在了身下，同时右手握拳，狠狠地一拳打在古心的脸上。
古心的脸上并没有骨质层的保护，杭清穹的这一拳打的极重，用尽了自己的全力。
“很了不起？太古龙族很了不起？”杭清穹一拳又一拳地落下，“现在你不是太古龙族了，你有什么感受？”
古心脸上不断挨着打，但是他的神智依旧清晰。此刻古心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并不是因为杭清穹一拳一拳打得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而是因为古心的“意志”已经被摧毁了。
生来就是太古龙族，也一直作为太古龙族活着，更因为自己是太古龙族而骄傲。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斩命的那一剑中被摧毁。
现在，自己已经连太古龙族都不是了。
对于古心来说，就像是自己的一切都在那一刻被摧毁。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毁灭吧。”古心抬起头，看向杭清穹。
杭清穹微微皱眉，他能感觉到古心体内的灵力开始暴动起来。
古心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摧毁！
“你是无法阻止我的！”古心大声笑起来，“我的灵力湮灭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了！以我体内的灵力，你们根本逃不出去！哈哈哈，我们一起毁灭吧！”
“真是让人头疼。”杭清穹强自镇定，站起身，开始想办法。
“虚灭，能把他单独隔开吗？”杭清穹看向龙玉儿。他知道虚灭肯定还占据着主导。
“我做不到。”虚灭回答，“我的力量并不完全。我的本体沉睡在别的地方，在这里的我也不过是一缕意识而已。以他的灵力体量来算，可以突破我所隔离的空间。”
杭清穹皱眉。
难道还是得喊龙祀来帮忙吗？
“让我来。”
这时候，明阳的声音从杭清穹身后响起。
杭清穹转头，明阳和杭清穹擦身而过。他在古心的身边蹲了下来，一把握住了古心的手。
明阳微微俯身，看着古心说道：“我不介意冒险，战斗，但是我真的很讨厌我的妹妹被迫去冒险，去战斗。我不想她受伤。我要好好保护她，我答应过她的。但是你，居然想对我的妹妹动手。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说完，强烈的极阳气息从明阳的身上开始散发，甚至打破了这个溶洞里灵气阴阳的平衡，让灵气也开始跟着暴动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古心咆哮着，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停止了运转，而是开始彼此倾轧。
“我只不过帮了你一把，让你体内的灵力更加混乱而已。”明阳朝古心一笑，而后转头看向杭清穹，“把龙姑娘和我妹妹的眼睛遮上。”
杭清穹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盖住了龙玉儿和虚阴的视线。
下一刻，古心怒吼一声。
他的身体像是一块冰被砸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猩红的血液也瞬间四散开来，淋了杭清穹、明阳、龙玉儿三人一身。
远处的晓阴阳和虚阴倒是没有怎么受到波及。
奇怪的是，被古心的血液溅上之后，杭清穹反而感觉自己的身体暖融融的。
那些血液开始被杭清穹的身体吸收。
包括龙玉儿身上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那些散落在龙玉儿身边的古心血液，甚至开始主动朝着龙玉儿那边汇聚。
“怎么回事？”杭清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这是‘炼血’。之前古心打碎了太古印，龙玉儿吸收了部分太古印的力量。至于你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虚灭比较了解太古龙族的事情，为杭清穹解释道，“总之，你们都吸收了太古印的力量。太古印的存在是一种媒介，你是人类血脉，龙玉儿是人族和龙族的混血，但是此刻你们吸收了古心的血液，因此体内龙族的血脉比例提升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算半个龙族了？”杭清穹纳闷儿道。
虚灭轻轻笑了一声。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也可以不是。你可以依旧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