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辉龙一马当先,挺手中钢枪便往下冲去,身后数百队人马从四面八方冲下,到了谷中便聚合到正东方,上官辉龙提住缰绳,看了闻焕章所布阵法,只是冷笑一声道:“闻焕章这等阵法雕虫小技耳,瞒得过别人,怎对付得我等精兵强将?“
随后,上官辉龙就大喝一声:“众将士听令,全军分为三队,从震,兑,离三门闯进去!“
上官辉龙手下金兵得令,便往三门中冲杀,上官辉龙左手持枪,右手使刀,片刻间已经领兵冲杀进外阵。
此时外阵神武军正与完颜枭詹率兵战得不相上下,突然被这支生力军闯入空门,顿时阵型大乱,闻焕章在将台之上看见,急忙叫关胜变动阵法为云垂阵。
“闻焕章,此阵已破,不要再做徒劳功了!”
完颜枭詹大笑数声,经过一天的观察,他已经看出阵中玄机,虽然不能直接破阵,但阻断阵型的变动还是不成问题的,此刻一看闻焕章又要变化阵型,早令人将铁骑在八门之中往来穿梭,阻断兵马往来。
此时,神武军阵势被阻断,又被上官辉龙陆文龙两军内外夹击,顿时死伤无数,外阵瞬间崩溃,完颜枭詹汇合了楚江楼,上官辉龙兵马,又向内阵冲去,神武军苦战一天,早已力竭,如何挡得住?顿时被上官辉龙持刀在前突入阵内。
这边卜青看了大怒,提刀上前截住上官辉龙,两将战无二十合,卜青气力不支,只得往回退走,上官辉龙暗笑一声,右手从马鞍边取出七根破魂针来,向前飞掷过去。
“砰!”卜青只顾往前,如何能察觉到身后,被上官辉龙只飞针便击下马来,这边唐斌鲁智深急要出阵救人时,上官辉龙马快,赶上只一刀,便将其劈为两段,这正是虎魄之刀,休说寻常铠甲,即使金石之坚,一刀砍去,如同抽刀断水一般,可惜梁山水军头领太湖蛟卜青,跟随李俊,大哥费保镇守海防,就此翻作刀下亡魂。
唐斌鲁智深在阵中看见怒火攻心,也顾不得自家军马,一刀一枪势如疯虎般攻向上官辉龙,誓要取其性命,上官辉龙毫无畏惧,力敌二将三十余合,依然不分胜败。
二将还要再斗时,却听中军鸣金声响起,唐斌一咬牙,只得拔马归阵,鲁智深却是怒道:“此贼害我兄弟,怎能饶了他,你要走便走,洒家必与他拼个死活!”
唐斌听了,也低吼道:“为将者当以大局为重,你现在违令行事,卜青兄弟若是知道了,在九泉之下又岂能安心!”
鲁智深闻言沉默不语,随即大吼一声,一刀分开上官辉龙兵器,和唐斌往内阵去了。
原来楚江楼见唐斌鲁智深离阵,心中大喜,率大军分成三路猛攻内阵军马,神武军没有主将统帅,如何能抵挡得住?顿时纷纷败退下去。
此时楚江楼率百余圣甲卫已经杀到闻焕章将台下,董双大为震惊,急忙叫吕方郭盛上前抵挡,二将齐出,自己和闻焕章继续全力指挥阵型勉强挡住楚江楼等人的攻势,而塞金联军早已将阵势打破,神武军已经散得漫山遍野,哪里还有斗志可言!
闻焕章看塞尔柱军援兵尽出,料谷外已经没有伏兵,又看下方混乱不堪,也是心中焦急,急忙对众将下令道:“放弃阵法,全军往冰封谷方向撤走,关胜,林冲二将率兵殿后!”
“快,不要管辎重和器械,只管走!记住,不用管其他,撤出谷外后在德清会合就行!”
林冲在阵中来回奔走,不断将军令传达给各部将校,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分兵突围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在这四面包围之下,也只有化整为零,才有可能得生!
“林冲,今日别想走!”
林冲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却是陆文龙,曹洪二将冲来,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升起,大吼一声道:“来得正好,今天就杀了你二人,为我两位兄弟偿命!”随即死死握住丈八蛇矛,策动座下马猛冲上前。
这边陆文龙曹洪二将看林冲怒目圆睁,凶神恶煞般杀来,也是不敢轻视,各自挺手中军器杀去,三将斗到二十余合,林冲大喝一声,猛然从马鞍上跃起,手中蛇矛全力向前横扫过去,只听震耳欲聋般一声巨响,混杂着金铁交加的声音,三人都被弹开十余步。
关胜见金将以二敌一,也上前来助战林冲,此时闻焕章已将军马分为五部,令众将发兵往谷外突围出去,却被完颜枭詹派伍应星,贺从龙两将率兵从两侧围上,董双前队虽然进入谷中,后队却被塞尔柱军所截杀,死伤无数,士卒皆惨呼不绝,队伍更加混乱。
“给我死!”
林冲见手下兵马死伤一片,顿时怒从心起,右臂如疾电般翻动,丈八蛇矛已经在一瞬间由前刺转变为了横扫,夹带着风声向前方猛击而去,如同翻江搅海一般。
“什么?”
曹洪不敢相信,手中铁枪连忙上抬,但终究是慢了一步,一个措手不及,已经被林冲蛇矛扫中,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从马上坠了下去,后边唐斌见状,早上前将其活捉回阵了,金军见大将曹洪败了,尽皆掩面失色。
林冲见曹洪已败,急领本部军马前往救应大军后队,关胜也弃了陆文龙,率部且战且退,终于保大军从冰封谷逐渐撤出了谷外。
“混账,今天怎么能叫董双逃了?给我追,势必取董闻二贼性命,以壮我塞尔柱帝国军威!”
这边莫尔二世见曹洪又被擒走,气的火冒三丈,要完颜枭詹指挥兵马急上前追杀董双。
上官辉龙在乱军之中看莫尔二世还要追击,急忙找到了完颜枭詹,对其说了几句,完颜枭詹听完也是极为震惊,随即面带喜色,转而上前对莫尔二世劝道:“陛下暂且息怒,先听臣说几句不迟。”
“有话便讲!”
莫尔二世不耐烦地回道,这一战打得实在是憋屈,这次全国精锐尽出,明明实力倍于董双,却让他逃了不说,居然还损失了一员大将,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根据上官将军所言,大金二皇子援军已经西去了,李俊,杨再兴两军三面受击被击溃是必然趋势,阿里木图,西京之围都已化解,董双现在不知道情况,若是前往,必定被三面围攻,我等只需绕往亚和江,堵住其归路,定能叫董双死在江南!”
完颜枭詹话一出口,莫尔二世脸色一变,随后大喜道:“方杰这人果然不负朕望,既然如此,朕率此处之兵回阿里木图休整,上官辉龙,任得敬,宙仑阶,凌杰均四人率阿里木图之兵前往亚和江边堵截董双,务必取董双首级来见!”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四将也是浑身热血沸腾,被压着打了这么久,这回总算能够扬眉吐气了!
莫尔二世又整顿了一会,便率领大军先走了,只留下楚江楼等人的金国大军。
“那个,另外我还有些要说的。”楚江楼顿了顿,又说道:“此战上官将军大破敌阵,加封为大金东军大将军,赏黄金五千两!”
上官辉龙听完愣在原地,随后连忙单膝跪地道:“燕王殿下,末将年轻而功少,怎敢居此高位!”
楚江楼下了马,走到上官辉龙身边,亲自将其扶起笑道:“我早听说你在落日谷一战的英雄风采,只是战事紧张,还未与将军相见,因此委屈将军担任这等卑小之职了,日后将军便是我大金栋梁,还望将军不劳辛苦,为国出力!”
“末将定当为大金舍命而战,至死方休,以报陛下大恩!”上官辉龙见楚江楼如此赏识自己,也是感动不已。
“行了,各位马上出发去追杀董双,我就在阿里木图给你们准备庆功宴。”楚江楼大笑两声,便令陆文龙在前开路,带了此处伤兵数万人往阿里木图去了。
这边其余众将整合此处兵马近七万人,上官辉龙在马上拔出剑来高喊道:“众位兄弟,陛下把如此重任交给我们,大家可有信心,一战取得贼人首级?”
“有!”
“大金必胜!”
“将军威武!”
金军众人一片山呼海啸,他们刚从国内千辛万苦赶来,还没杀上半个时辰就被董双走了,现在又有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
“好,此战一定要打出我军雄风,让天下人不敢小觑我大金雄师,出发,向亚和江进军,彻底歼灭董双!”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残月高照,将江南大地映地一片惨白,无锡城外,一群败兵正在无精打采地行军,唯独领头之人不同,九尺多的身高,威严的面庞让他即使是在这种落魄的时候,也是没有人敢轻视!
而他身后的情形却是截然不同,不过几千人的队伍稀稀拉拉,伤兵至少占到了三成,一路上还有不少人连连掉队,身边的同伴也是表情麻木,对倒下的人毫不在乎。
也是,刚刚那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力是在太大了,明明进展顺利,还有李俊的帮助,眼看就要拿下阿里木图城,却有两路敌军从身后杀来,三面夹击之下,这支队伍顿时死伤无数,又有一支队伍,约有数百小队,也就数千人左右,黑夜之中穿了自己这方的军服,混进了队伍之中,只一瞬间,全军便在内外夹击之下崩溃开来!
被身边的利刃突然杀死,同伴无声无息中倒下,不知道自己身边是敌是友,这种情况让他们再也没有了斗志,虽然人数不少,但队伍中多是塞尔柱军先前几战的降兵,现在一看局势反转,又跑出去为自家军马助战了。
于是,一夜之间,十万人的部队刹那间不知道被击溃成了多少股,他只能尽力集结了身边的人,往西边逃去。
此刻,用败军之师作为他们的写照,是再合适不过了。
“总帅,前面还是山谷,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一道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抬起双眼看向前方,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带着一队骑兵向这边飞驰而来。
“北冥,你现在马上去向董双兄报告阿里木图战局已变,让他不要前来,就说阿里木图一军兵败,责任全在于我,与将士们无关!”
“我去报信?”被称作北冥的那个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急道“可是,总帅,这条山路实在是凶险,不如……”
“我知道!”
将军一挥手,便打断了青年的话。
“莫尔二世必定在江边布有伏兵,不管前面如何,我都必须从这条小道绕过亚和江,去请李俊南下救应齐王一军!”
话一说完,将军头也不回,便率军向谷内冲了进去。
“这……”
中年人犹豫了半晌,一咬牙,还是率领身后十余人策马往南边去了,随着噔噔噔的马蹄声,不到片刻,两行人马都消失在了漆黑深邃的夜中。
脸上的神色凝重不已,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却是无比浮沉不定。
实在是,今天的一切,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北冥锋一向谨慎老沉,沙场征战三十年,正因为如此,才能做到神武军最高层四大总帅的近卫,但是,今天的这一切,他也是闻所未闻。
卢大将军,到底是什么人,能那么快击败你啊。
北冥锋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的天空,夜幕下,他也有几分迷茫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是天下顶尖了,直到遇到卢俊义,他才知道自己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有多渺小。
简直就是,萤火之光与皓月的差距。
而今天那个人,他是如何的强大,不可战胜啊。
就连卢俊义,也撑不住那个人恐怖的一剑,不只是武力,就连内心,精神,也被一并击碎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北冥锋望着前方的夜色,逼着自己专心赶路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夜,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不知道,这场战局将会如何发酵,最终,又会迎来怎样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