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处置,稷贵妃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怎么可以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看重母族,他这样做,又将她置于何地?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不堪之境!
被晾在一旁的孙伯坚,满头的虚汗的听着这两口子吵架,吓得心里越来越慌。
连固若金汤的稷家,今上都动了,那他这个“奸夫”呢?
他顶多在曾经劝说稷贵妃时,拍了拍她的肩头,又摸了几把如玉的纤手。
至于,脱裤子的事,他是真没干过。
“圣人息怒,微臣没有脱裤子,是裤子自己掉的,不关微臣的事”
道仁帝怒极反笑。
决定要让奸夫,生不如死
假山后,稷澂看到这里,眸底闪过一道杀伐果断的锐气。
他拉着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娘子,悄然离去。
帝王家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今日的这些宫人里,除了何文鼎与几个宦官头子,怕是都要被扫除干净。
还有,他从道仁帝下的圣旨就看出,这是给留着稷贵妃道歉的机会。
可偏偏稷贵妃没看明白,若想扳倒她,还需再走几步棋。
夏藕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面色惨白,摊在地上的稷贵妃,心里不仅没有觉得可怜,反而觉得痛快。
她快步跟上提督大人的脚步,又瞄了他俊颜一眼。
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他早就知道金太夫人将手伸到御药房的那些脏事。
然后,用发霉药材一事引起道仁帝对稷贵妃的不满,再趁其精神恍惚将人引到这僻静小路之上。
这城府,这手段
牛啊!
她想了想,却还有一点闹不明白,便不耻下问,道“夫君,你如何会知道稷贵妃和孙伯坚,藏在石洞里?”
“为夫自幼习武,耳力非凡,就算他们刻意隐去声响,我也仍旧听到了那一双人凌乱的呼吸。”稷澂低沉的声音,透着冷意。
夏藕脖子莫名一凉,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好好的,怎么就又闹起脾气了。
难不成是狗男人的“那几日”还没完?
“所以,咱们这才在事发前,提前走了?”
“不然留在那里,等着今上生疑不成?”
稷澂凉凉地看着小娘子越发娇美得小脸。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崭新衣裙,裙裾上染着鲜血的红,宛若绽放的血莲,更称得一张小脸俏丽无比。
他只觉得愈发不安全,薄唇轻启,道“今上可不傻”不然,也不没本事继承大统。
可就是这样的一国之君,还是被挚爱戴了绿帽子
那他呢?
夏藕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脑袋瓜子灵活一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千难万难,办事不难。
然后,她轻轻地扯了扯发僵的唇角,努力让自己露出些笑意,看得更真实些。
“夫君高瞻远瞩,智谋过人,常人拍马不及。”
倏忽,她又想到男人都喜欢被人崇拜的感觉
她咽了一下口水,又问道“对了,那福娃留在东宫给药姐当人肉枕头,又是为何?”
“依着稷家人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性,八成会趁着夏药垂死之际下黑手,再嫁祸到旁人身上,为夫与福娃首当其冲,其次便是娘子了。”
稷澂停下脚步,冷幽幽的目光,从她的娇颜,落在了她的纤颈上。
自家小娘子可比稷贵妃美多了。
后院不安全
此刻,夏藕的那条白白嫩嫩脖子,越发凉嗖嗖的,道“那便多谢夫君救命之恩了!”
“只嘴上道谢?”稷澂勾着嘴角,好整以暇地凝着小娘子。
夏药双手交叠,警惕地捂紧自己发育潜力很大的小笼包。
紧接着,小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道“不然呢?”
稷澂挑眉,道“娘子,可瞧见稷贵妃和池瑶,给男人戴绿帽子的教训了?”
“额看到了”夏藕嘴角一抽,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是在给她紧螺丝钉的扣,预防出轨?
稷澂突则勾起了唇角,一抹淡冷的笑,盈于脸上,道“日后娘子可要效仿?”
夏藕:“”
提督大人似笑而带着冷意的眸色,那叫一个艳泽逼人。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虽说她长得不是很安全吧,但毕竟基本的三观还是有的。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决定趁机要个许诺。
找好角度,摆出最美的四十五度角,抬眸,杏眸含露,娇软软又迷茫茫地望着他,娇声道“夫君不绿我,小藕就不绿你有来有往,才叫过日子”
闻言,稷澂的眉头微微一蹙,面上一派圣僧般的淡然。
实则,见小娘子装作弱不经风娇气模样勾引自己,特意屏住了呼吸,才没有让自己没有动手动脚。
夏藕见提督大人不言语,伸出小爪子,轻轻地扯了扯他的宽袖,声音娇滴滴的道“夫君,日后只喜欢小藕一个人,好不好嘛”
提督大人抿着唇,不吭声。
夏藕:“”哼,狗男人,算你有种,这都没办法诱他做出许诺!
稷澂认真的想了想,决定道“好,不绿你!”
话落,拉着她的小爪子,继续往东宫走。
只小娘子一个“逆女”,就够他操心的了
朱佑樘溺宠稷贵妃乃至爱屋及乌,恩泽其母族一事可谓是人尽皆知,简直是享誉全国各地。
可就是这样宠爱稷贵妃的帝王,竟然下旨要严惩稷家?
简直不可置信。
一开始还以为是讹传,但瞧见锦衣卫都行动起来,才明白这不是做梦。
另一头,牟斌从丁香胡同取到药箱,一路朝东宫而来,正碰见稷澂和夏藕。
夏藕接过药箱,就让牟斌去忙了。
牟斌挑挑眉。
就算他满心的公务,在未婚妻生死未卜之际,还赶着去上岗?
小姨子这心,也太大了吧?
但毕竟是自家未婚妻最看重的妹妹,他也不好明着说什么。
牟斌心里想的倒是挺好,但道仁帝可没给他同未婚妻拉拢感情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