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珠帘的另一边,却传来了反对的声音:“还是算了吧,我就不参与了。免得到时候王爷心里不高兴,觉得我既刁钻又心机深沉。就算是和离,我也不要出错,我可不想王爷厌恶。”
她依旧记得苏语凝还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与苏语凝置气,才讨好于他,跟自己冷脸冷了许久。
云霆有一瞬也回想起了那个事情,还回想到了庄蓁蓁有些话里的意有所指,他撩开珠帘,走了进去。他柔声安慰道:“孤的菱儿当然有资格吃醋,有资格发难。你现在可是孤的正妻,明媒正娶的。”
她听了这话,却还是放不下心来。云霆是重情重义之人,好歹这个人住进过他的心,怎么可能那般决绝?
“殿下还是不要强迫自己了,我认真的问,你也认真的回答,好不好?”苏菱的目光很倔,他一看见这个眼神就知道,那个问题一定是她必须知道答案的事情。
“菱儿想问什么,便问吧。”他点了点头。
“殿下可是两个人都放不下?”苏菱的问题,简直是一招致命。
云霆愣了好一阵子,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是……他看着苏菱晶亮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我只想与一个人一辈子,相较之下我没有她依旧可以活着,但是没有你却不行,我会活不下去的。”
闻言,苏菱好一阵感慨。是的,上一世,他听说了自己的死讯,在灵堂之上,怒砍那两人。过了没多久,他便郁郁而终。
那一世,她不曾听说过他和云深之间的较量,也没有听说过庄蓁蓁这个人。这可谓是世事无常啊!倘若是顺了上一世的轨迹,云霆没有因为自己而死。那么,他会不会真的与庄蓁蓁白头偕老?
“殿下也许过庄小姐白头偕老,连定情信物都有了。”苏菱嘟囔着说,她一直以来嘴上不说,可心里可难受的很,那根血红色的簪子,也常常出现在梦里。
“不一样。”云霆将她揽入怀中,“你要相信我。这次的事情,随你喜欢就好,只要成功解决了就行。”在他的怀里,苏菱才有一些真实感,云霆是她的。
“如此,殿下不会怪我给她挖坑么?”苏菱小声的问。
云霆笑着说:“你想挖便挖好了,她曾经让你那么难过,你又不是什么好惹得人。就应该让她吃些苦头才是。”
在苏菱的安排之下,让那庄蓁蓁有机可乘,扮作往伙食上送菜的贩子,混进了府上。庄蓁蓁好像聪明了不少,可能是纯真的人,突然耍起心机的缘故。
府上的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看着她,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所做的,是一件天衣无缝的事情。她还给送返的丫鬟塞了银子,代替了那个丫鬟给苏菱送膳食。
要知道苏菱院子里的饭菜,一般都是白芍或者是白兰送的,从来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再不济也不会把饭菜给一个生面孔。这些都显得刻意为之,可庄蓁蓁并不知道这些,自以为这是银子的功劳。
不过,她倒是没有下药,自己这次出门本来就是突发奇想,来到这里也是一时冲动。哪有那些个闲情,想到带药这件事,能带上些银两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她的头上还带着那血红色的簪子,这是一根扎在苏菱心尖子上的簪子。这是用苏菱亲手给云霆整理好的铠甲,换来的簪子!
甫一见她明晃晃的带着簪子进来,苏菱的心尖子就是一疼,她不动声色的按了一下心口,柔声说道:“将膳食放在桌子上便好,你可以下去了。”她突然没了跟庄蓁蓁拌嘴的心思,只想着放她走吧,也放过自己。
在珠帘另一边的云霆,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菱儿怎得要让她走?让她走了这事情,还怎么解决?罢了,随她开心便好。
可是庄蓁蓁却咽不下这口气,她“哗啦啦……”的将饭菜摔砸在地上,恶声恶气的吼道:“苏菱,你以为你是谁啊?居然还命令我?”
苏菱不设防被吓了一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她虽然变化挺大,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有勇气些,可这次却还是受了惊吓:“你这是做甚?又是怎么进的苏府?我未曾听见有人通禀。”
“你们这苏府,想进来也太简单了些。怎么?你还以为这里是恭王府呢?能把你保护的好好的?”庄蓁蓁四下扫视了一圈,还掀开珠帘走了进去,呆了很久才出来。
她没有发现云霆,自然胆子就大了起来,看来这坊间传闻也不全对,不然她应该能看见云霆才对。就刚才摔东西的时候,不管是保护苏菱,还是安慰她,都应该出来才对。她这个想法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她的到来,苏菱等人是早有准备。
“你来这里就是来说这个?”苏菱作西子捧心状,一副受了很大惊吓得样子。实际上,她知道云霆就在这附近,悬着得心早就落下了。
倒是云霆远远得瞧着她,心疼得不得了,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再让媳妇儿一个人面对了。
“呸!我当然不是来说这个的!我是来让你把云霆还给我的。”庄蓁蓁怒气冲冲的说,“若不是你那日里胡说八道,云霆怎么可能把我送走!云霆可是许过我白头偕老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把我一个人送回去!一定是你的阴谋诡计对不对?”
其实,她也不傻,坊间那些流言,自己可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知道,约莫就是因为云霆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才把自己送走的。可她不想承认,她就是不相信,前一刻还对自己柔声细语的人,后一刻便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
“庄小姐这话就诛心了。本宫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该同我白头偕老,他也是允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能是我和他!”苏菱脾气也上来了,厉声说,“你若是心里有王爷,便不该那般胡闹!更不该让他为难!他上战场护佑的不只是疆土,还有百姓!像白桃那般孤苦无助的人!可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
“在街上大吵大闹,不说教养不教养,简直与那泼妇无二!”苏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股子气场,竟把庄蓁蓁惊的坐在了地上。这是到京都以来,第一次见苏菱发火,却没想到如此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