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们的话,庄蓁蓁好像才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云霆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嘴里念叨着,颇有些失魂落魄。她失落的往那小院里回,一路上她听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也受到了不少的指指点点。
忽然有一道声音说:“哟,瞧瞧这就是报应。听说因为她的挑拨,恭王妃一怒之下回了苏府呢。”
“对对对,前一段时间,我还在苏府门口看见过她。说是要见恭王妃,还闹了起来,但是人家侍卫不让她进。”
“哎?这么巧?你当时也在啊?”
“还有啊,你们听到了吧?那恭王爷追到苏府去了。”
“啧,这么说来这女的,还真是可恶啊?若真的是两情相悦,怎么会一恢复记忆,就追着恭王妃走啊?”
“……”
这么说来,云霆不在恭王府?而是在苏府?苏菱真是个有心计的人!无齿!她若勾不起云霆的回忆,那云霆就应该永永远远是她的!苏菱,我跟你没完!
她这么想着,也没有回小院,而是往苏府走去。她在门口观望良久,也总算长脑子了。没有找人通报,也没有与侍卫攀谈,她要做的是悄无声息的进去。
苏府里面,云霆早早就收到了消息,正是纪衡泽带来的。他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也没有特意避开苏菱。苏菱闻言,担忧的去看云霆,可云霆却是背对着她。
令她瞧不清云霆脸上的表情……
遇见庄蓁蓁之前,他听见什么消息,总会和她对视一眼,问问她的意见。可这一回,他却是背对着自己的。
她竖着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只听云霆叹了一口气,说:“你派人沿路查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江澄他们的下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半路遇袭了。”
“殿下,请恕属下多一句嘴。”纪衡泽看了眼苏菱落寞的眉眼,对着云霆行了一礼。云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啊。
“此事蹊跷的很,我遇见她时,没有找到暗卫的影子。而且她说话时中气十足,虽说看上去有些疲惫,可衣服却是干净的很。看那衣服的面料,还是京都上等人家才会用的。而且,她没有带包裹,不像是远途奔波的样子。”纪衡泽说完,定定的看着云霆。
见他不说话,纪衡泽又补充了几句:“虽然说不明显,但庄小姐走路的姿势,还有动作,都多了些京都女子的礼仪风范。据属下所知,庄小姐以前是不会这些的。”
云霆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云深:“云深前几日是不是出过一次城?”
“据属下所知,是的。”纪衡泽一板一眼地说,“而且二王妃还去过一个小院,那个院子她从前从来没有去过。”
“从前没去过?”云霆思考着什么,嘴里念叨着。
纪衡泽坚定的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说:“据下面的人说,二王妃派了人跟踪二殿下,然后是趁二殿下不在偷偷溜过去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说:“属下猜测,庄小姐应该就是住在那里。二殿下应该是将她安排在那里,还请人教她礼仪。”
苏菱听到这里,也是心惊了一阵,云深又要做什么了?他难道要帮助庄蓁蓁……得到恭王妃的位置么?怎么可能?自己不会让给她的,既然云霆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她就绝对不会放手的。
她本来端坐在长塌上,突然起身,掀开珠帘进了内卧。云霆听见声音,侧过脸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庄蓁蓁还真是个隐患,可自己又不能随手抹杀一个纯粹的人,真是麻烦。自己曾经以为,这辈子除了母后和皇姐,大概也只会和他的菱儿有瓜葛。不曾想,一次失忆居然牵扯到另一个女人。
杀了她,于心不忍;不杀她,孤的太子妃该怎么想?
“殿下可是在犹豫?”纪衡泽收回目光,低垂着脑袋,“若你是对她有情,那殿下就不要辜负。若是没有,那就请殿下快刀斩乱麻,莫要伤了王妃的心。”
云霆闻言,直直地盯着他良久,就当纪衡泽觉得自己在劫难逃时,他淡淡地说:“言之有理,可有良策?”
“……”纪衡泽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说,“那么请问王爷,是想娶人家?还是……”
“快刀斩乱麻!”他说的很坚定,目光也很坚定。
纪衡泽想了一会儿,问他:“殿下,可是想好了?一旦下定决心便不能改变了。”
“想好了。”他毫不犹豫地说,“这件事情最好是早些解决,这样菱儿才能早些安心,孤也可以早些放心。”
见此,纪衡泽便不在问了,他说:“那还请殿下消失几日。”
“消失几日?”云霆不自觉地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女人之间的事情,应该由她们自己解决。王妃当初一昧忍让,只是因为王爷的眼睛和心被迷惑了,满眼都是庄小姐,心里好像也容不得其他人。她怕你难过,才不曾发难。”纪衡泽侃侃而谈。
他瞧了眼晃动的珠帘,接着说:“若是得到你的应允,知道你挂在心上的人到底是谁,这便够了。其他的事情,相信王妃可以自己解决。”
“可……”云霆犹豫着,吐出一个字,又消了音。
“那殿下可是不忍心?若是不忍心,那就请王爷弃了原配,改娶庄小姐。”他看向纪衡泽,见他的目光毫无闪避之意,不自觉地往珠帘的方向看去。
“这种话休要再提,孤只是担心菱儿的身子而已。”云霆的手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击着,“不论菱儿怎么做,随她喜欢就好,但要仔细一些,莫要累着她。还有,你记得派人保护好孩子们……”
就见纪衡泽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殿下,您还是别说了。”他以前怎么不觉得,他家殿下的话也可以这么多?是不是叫宁景琰那个混蛋给砸坏了脑袋?
“不说的话,你们若是……”云霆的话才说一半,纪衡泽又不客气的抢走了他的话头:“殿下,是属下的错,您还是垂帘听政吧。对,就是这个样子。”
云霆闻言,欲言又止。罢了,自己看着也能放心不少,可不能让她和菱儿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