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看着眼前的公墓,小腿有些发软,但还是迅速跟了上去。
沈南渊走的不算快,穿过一层层公墓,到达了位于最上面的天字区。
周围的鲜花还没有枯萎,周围的青松也有刚栽培的痕迹,慕言的心脏忽然痛了一下,至于与此,不再上前。
她已经知道了沈大哥的位置,完全可以下次再挑个时间上来。
她不想和沈南渊见面。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沈南渊的声音忽然传来,“既然来了,怎么不看看,就打算走?”
突然发出的声音,把慕言吓了一跳。
猛地一回头,就看沈南渊依旧矗立在墓碑前,甚至头也没有回,依旧留给她一个背影。
没办法,慕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了几层,缓缓地和沈南渊并排而立。
“我很抱歉……”
“我还以为,你害怕了,玩消失……”
两人同时打开,慕言脸色涨红,“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最好,不然挖地三尺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男人面容如刀削般刚毅,眼神更是如猎鹰般坚毅而果断,他侧过身,冷冷询问慕言,“你不是说你想赔罪吗?”
慕言不明白沈南渊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大哥的死,和她的确脱不了干系,如果有什么能够弥补的,她当然愿意去做。
可随之听了沈南渊的话,慕言当即拒绝。
“沈南渊,你不是恨我吗,特别讨厌我吗,恨不得我去死,我以为我能做的最好方式,就是离你远远的。”
慕言没想到,沈南渊会说出让自己留在京都的话,吓得倒退三步,立马开口拒绝。
男人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嘲讽。
他像是看透了慕言拙劣的演技,冷笑一声,一步步慢慢走向慕言,“你不会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是还爱你吧。”
“我没有。”
慕言当然不会这么自作多情,她冷漠地回应,“你希望,死的人是我。”
沈南渊一怔,这的确是他在盛怒之下说过的话,两手插兜,没有任何反驳,“的确如此,你知道就好。”
“大哥是我一辈子的大哥,他对我的重要不言而喻,也是他要我挣脱沈家的束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
“我也的确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可结果呢……我想娶的女人,却害死了我大哥。”
沈南渊原本是苦笑,可说到最后,眼神再次变得凶恶起来,“慕言,你觉得我不该诅咒你死吗?”
慕言摇了摇头,“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我也宁愿没有走出那个酒店。”
变了,一切都变了。
“我很抱歉,如果有什么能为沈大哥做的,我愿意赴汤蹈火……”
“话别说那么大,我不过是要你留在京都,每周都过来给他扫墓,擦擦墓碑,至于其他的时间,你得听我安排。”
慕言本想反驳,她为大哥擦墓碑没意见,但凭什么要听沈南渊使唤,她并不觉得自己欠他的。
可沈南渊直接看出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反问,“你觉得我没资格掌控你的人生?”
慕言不说话,算是默认。
男人一声冷笑,“慕言,你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沈家,也改变了我的人生,我要你赔有问题吗?”
慕言无言以对,她大胆抬起头询问沈南渊,“那总得有个期限吧?”
难不成,她一辈子都被困在沈南渊身边?
“跟在我身边让你这么痛苦?”
沈南渊有些暴躁。
这女人,就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自己?
慕言也笑了,以自嘲的姿态面对沈南渊,“沈总把我留在身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难不成我还该期待,沈总把我留在身边,是让我享福的?”
沈南渊的确没想好,把慕言留在身边做什么。
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这个女人再次离开。
可听到慕言这番话时,他冷笑一声,“你倒是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慕言站在墓碑前,深深鞠躬,她来的匆忙,没有带鲜花,就把自己头上的发卡摘了下来,放在墓碑前。
那是一朵娇人的水仙花。
沈南渊早已转身往下走,慕言跟在后面,“我会尽快在京都落脚。”
之前她从老爷子手中收购了一套房,作为她和沈南渊的爱巢,但后来随着一系列的变故,那房子终究变成了慕言一个人的。
就算留在京都,她也总得安顿下来不是?
“你以为,眼前的时间还属于你?”
沈南渊头也不抬地询问。
慕言愣了愣,很快追了上去,“难道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我?”
“三年,就三年。”
男人说完,步子大了些,快速上车。
慕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意识到这三年的意义后,她心情反而有了几分轻松,很快开车跟在了沈南渊后面。
但,让慕言没想到的是,沈南渊会把她带到一家私人会所面前。
本以为沈南渊是要带自己进去应酬,但没想到,他却是直接把人交给了一个身着时尚短裙的中年女人手中,随口来了句,“好好调教。”
慕言不明白。
但沈南渊看都不曾看慕言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慕言想出去,但丽姐一个眼神,就有两个保镖出现在门口。
“沈总把你送来了,你觉得你还走得了,把我金屋当成什么地方了?”
女人一声冷笑,在后面欧式长沙发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叼着烟,鲜红的指甲在烟雾中忽暗忽明,她在打量慕言。
能够让沈总亲自送过来的人,必定不简单。
慕言转过身,看着不远处风情万种的女人,从她的穿着打扮和周身气质,慕言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但,沈南渊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丽姐是吧,不知道我留在这边能做什么?”
慕言不是那种初入社会的傻白甜,既然弄清楚沈南渊的意图后,也就开门见山,直接谈判。
丽姐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又从沙发上起来,围着慕言走了一圈,将她上下打量,“以你的身姿,当个服务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慕言拧眉。
她当然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以前应酬的时候也陪客户出入过这种场所,服务员,应该是这里面最保险的职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