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衬衫薄薄的布料,男人身上的温度直接传到了她的手掌,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那阵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司慕城僵硬着身体,突然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很生气吗?
就算暂且不说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她的事情,她也会因为自己这一身烟味发脾气才对。
女人刚洗完的头发还湿哒哒的往下滴水,司慕城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刚沐浴过的专属馨香直往他鼻间窜,让他更加分不清情况。
“初初,你不生气吗?你不是很讨厌烟味吗?”司慕城低沉的声音缓缓溢出,带着满满的不解。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黎念初从他胸膛里抬起脑袋,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眉眼间掠过一丝不满。
“我……”司慕城心里一惊,刚准备说话,黎念初便抢先一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生气了?还有,我又是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你抽烟了?我是很讨厌别人抽烟,可是如果是你,那么我就不讨厌。”
黎念初叹了口气,重新靠着他的胸膛,连名带姓地叫他,“司慕城,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
能不能不要爱得那么卑微,骄傲如他,原本就是天之骄子的人,应该做什么事情都很自信才是。
她现在才信,原来爱情,有时候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你不生气?”司慕城望着面前的空气,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
“我生什么气,要不是你的人,你今天晚上就见不到我了。”
胸口出,女人低低的声音传来,像只小猫一样,有点像在撒娇,又有点像在示好。
这下,司慕城紧绷的一颗心瞬间落了地,遮住的阴霾也开始散开,他松了一口气,突然笑了。
原来,她并不怪自己派人暗中跟着她,但是令他疑惑的还有一点,就是黎念初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这似乎不大符合黎念初的性格,司慕城心里有怀疑,可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双手紧紧将怀里的女人抱住,脸埋在她刚沐浴过后的脖颈间,贪心的呼吸着带着黎念初香味的空气。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满足,“初初,你真好。”
耳边响起男人温柔的声音,也许是女人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吧,原本应该是挺开心的一件事情,可是黎念初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声音突然带上一抹哭腔,“司慕城,你就是个傻子。”
傻到无可救药。
一听见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司慕城连忙松开了她,低头就看见她眼眶红彤彤的一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而事实也是,下一秒,泪水就开始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一瞬间,司慕城又开始手足无措,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略带薄茧的指腹急急替她擦去眼泪,可是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来越多。
他叹了口气,心疼的问道,“怎么哭了?我哪里说错了?是不是我身上的烟味熏到你了?”
他最看不得黎念初哭,她一哭,就像在他心上面剜肉一般,疼得他喘不过气。
“才不是……你就是个……混蛋!”黎念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哭了起来,哭的抽抽搭搭的间隙,还抽出个空骂司慕城几句。
“是,我是混蛋。”她说什么,司慕城便受着,只求这位祖宗别哭了。
小桀把姜茶送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场景,顿时小脸气鼓鼓的,将姜茶往桌子上面一放,义正言辞道,“爸爸,你是不是欺负妈妈了?”
司慕城脸色一黑,看向小桀的脸色很是严肃,看了看那碗冒着热气的姜茶,命令的口吻,“把姜茶拿过来。”
他声音一大,小桀立马就怂了,收起刚才的架势,屁颠屁颠地将姜茶端到他面前,委屈的瘪瘪嘴。
“喏,姜茶。”
司慕城当做没看到他委屈的神情,腾出一只手接过姜茶,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可是……”小桀还想反驳,却被司慕城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立马就把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黎念初泪眼朦胧的倒抽着气,可是还是不忘维护一下小桀,手握成拳,绵绵无力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声音夹杂着浓浓的鼻音,“你对小桀那么凶干什么?吓坏了孩子怎么办?”
司慕城严肃的表情立马瓦解,大手一把将她的手包裹住,很没有情操的认错,“好,是我的不对。”
小桀乐呵呵的笑了,朝他得意一挑眉,看吧,他妈妈还是向着他的。
这下,他也才信了司慕城怎么都不敢欺负黎念初,围观了一会儿之后,他就离开了房间,其实是被江妈拉去睡觉了。
好不容易,司慕城终于哄着黎念初喝了姜茶,女人眼睛哭得红彤彤的,最后哭累了,便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还不忘记抽抽鼻子,用哭得略带沙哑的声音嘟囔着,“司慕城,自以为是的家伙。”
司慕城盯着她透着粉红色的脸颊,嘴角突然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大掌轻轻抚过她的三千青丝。
脸上的神情温柔的不像话,“就让我自以为是一辈子吧。”
他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好久,最后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去楼下亲自弄了两个冰袋。
因为害怕太冰了会惊醒睡梦中的黎念初,他又用一条厚度适中的毛巾裹着冰袋,然后轻轻敷在她微微红肿起来的眼睛上面。
一丝沁凉的感觉透过毛巾传到肌肤上面,黎念初原本微微拧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紧接着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司慕城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心里又暖暖的,仅仅盯着她看,心里感觉无比的满足。
嘴角的笑弧越来越大,终于将两个冰袋都敷得里面的冰融化了,他才动了动身子,手臂已经完全僵硬掉,手里的冰袋差点掉在黎念初脸上。
他又手忙脚乱地接住,手就在离黎念初的脸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而沉睡中的人只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
屏住的呼吸慢慢吐出,他看着睡得正甜的女人,心里无限满足,虔诚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面落下一吻,“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