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
“你们已经见过他了?”一身青袍的信庭芝看着古缺月和与徐清川二人,开口问道。
徐清川点了点头,他属实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势的灵压。
就像一座巍峨山峰镇压在自己灵海上空,使得自身的灵海翻不起任何波浪。
而且他相信此时同在车厢内的古缺月也是同样的感受。
虽然信庭芝也曾经告诉过他们自己的灵力修为,但这等灵力威压怎么可能只是辟海境修士所能拥有的。
徐清川内心腹诽道,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吗?
古缺月长袖内双拳紧握。聚魄境,信庭芝的真实修为竟然是聚魄境。
这也难怪已经全然迈入聚魄境的赵家的那个小妖孽对谁都看不顺眼,唯独对信庭芝一口一个信哥哥叫的亲切。
感知到对面两人的神情恍惚,稳坐中央的信庭芝微微一笑,抱歉说道:“实在抱歉。刚踏入聚魄境,对于灵力掌控还不是很熟稔。”
“奥?那可真是要恭喜信公子了。”徐清川连忙拱手说道。
古缺月略做沉吟,道:“若是我没记错,信兄是刚举行完家族的弱冠礼吧。”
“对对对,刚到弱冠之年就已经是聚魄境修士,这修行速度可半点不比当年的姬家白衣慢。”
徐清川轻拍一下大腿,说道。
信庭芝摩搓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戒,之所以要将隐藏许久的修行显现出来,还是因为这次姬歌的突然登临玉钩栏。
姬歌的这次举动属实打乱了自己的布局。他带着姬重如登门拜访古缺月与徐清川二人不就是打算要他二人重新站队。
这种借势压人的稚童手段也拿的上台面?有种你姬歌就单凭自己本事让古缺月他们二人信服。
这次提前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无非就是不能把一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连根拔起了。
但是无妨。
“姬歌在玉钩栏内可是接住了古兄一拳。”此时徐清川皱了皱眉头,他始终想不明白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姬歌难道真的只凭借一身淬体武夫体魄就能够挡住古缺月那杀伐果断的一拳?
古缺月摇了摇头,出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那副淬体体魄究竟有何名堂,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尚未登上二重楼。”
徐清川瞥了他一眼,挑眉道:“咱古家大公子就这么敢肯定?”
古缺月并未在意徐清川的玩笑话,他的脾性自己再清楚不过。
他点了点头,却看向一直静静的听他们言论的信庭芝说道:“虽然我并未和淬体武夫有过生死搏杀,但家族中的供奉也有几位是专修淬体的纯粹武夫。听他们说过纯粹武夫登上二重楼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势字。”
说完他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紧接着说道:“今天他姬歌虽然是接住了我那一拳,但我感知到他其实并未凝聚出自己的势。”
“至于他是如何单凭那副尚未登上二重楼的武夫体魄接住接住我一拳的还望信兄告知。”
“毕竟庭芝兄家的影椟与我古家的珠玑相比在情报搜集方面还是略胜一筹。”
信庭芝听闻仰了仰头,像是做累了般揉了揉脖子,说道:“何止没有登上二重楼,他现在也只是个一重楼的门外汉。至于他是怎样接下古兄那拳的,我想无非就是靠的一具金枝体魄罢了。”
听到金枝二字,古缺月刚毅的脸上涌现出狂热的神情。
他舔了舔猩红的薄唇,极力压制着内心的躁动,咧嘴说道:“古册所载,金枝玉叶,铜皮铁骨是淬体武夫当前境界修行的极致。”
“还真想跟他交交手试试,究竟是他的金枝体魄厉害,还是我古家的游云掌更胜一筹。”
信庭芝看一眼好战的古缺月,他在圈子中的威望可不就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从徐清川到赵家那个小妖孽,只不过他可从没有那小妖孽的手中讨得半分便宜。
“会有机会的。”信庭芝淡淡开口道。
若是那人真的执意要自己争夺少族长之位,那两家撕破脸皮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现在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姬歌在四处拉拢联络家族,自己又何尝不是。
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能够左右战局偏向的还是这十座名门望族。
毕竟这十家氏族已经在岛上屹立千年不倒,所拥有的雄厚实力是普通乙等家族都想象不到的。
但多年前也不是没有机会将以姬家为首的几大家族势力吞并,到那时即便姬歌以后出楼,没有了家族势力的之称,凭借一个姬家琳琅的名头他信庭芝不相信他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只可惜中途杀出个柳擎天。
信庭芝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他更愿意把柳家的柳擎天视作对手。
“庭芝兄,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徐清川开口问道。
被打断思绪的信庭芝双眼微眯,现在还不是两人见面的时候。
“我已经找人捎话给明庭弟弟要他去崆阗阁等我们。”
徐清川闻言点了点头,看来信姬两家现在还不想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至于古缺月听到要将聚会地点改到崆阗阁,倒是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他现在一心就想着要跟拥有金枝体魄的姬歌交手一番。
用家族瞎了一只眼的老供奉的话来说,就是我想被他打死或者我把他给打死。
生死自负,各安天命。
想到这,一直沉默的古缺月哈哈地笑出了声来。
坐在他身旁的徐清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下来。
已然明白他心思的信庭芝微微一笑,开口道:“古兄,我希望你最近不要向姬歌出手。”
他就这样面含微笑的看着他,虽然现在信庭芝有给人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古缺月却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他相信若此时他敢执言顶撞他一句“不”,可能自己就要被他轰出车厢去。
“庭芝兄放心。我古缺月知道分寸。”他冲他拱手说道。
信庭芝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递给了古缺月。
“你现在应该注意的是他。”信庭芝提醒道。
古缺月打开卷宗,一脸的难以置信。徐清川也凑过去来了一眼,顿时皱了皱眉头。
那卷宗之上描绘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玉钩栏。
玉钩栏的老鸨柳如是在一间名为“香麝”的雅间内来回走动。
先前姬歌要她在雅间内等他过来,她可知道姬歌对自己没抱什么好心思。
虽然在雅间的时候他时不时的盯着自己胸前的几两肉,可阅人无数的柳如是知道他眼神清澈明亮,心中丝毫没有龌龊粗鄙的想法。
所以他堂而皇之的叫自己在屋内等他,看似轻佻荒唐,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前有些消息作为玉钩栏的掌柜她还是能够了解的到的。
姬家与自家背后的信家不合,可能随时都会撕破脸皮,到时难保不会殃及池鱼。
可姬家若要与信家开战,就连她这个风尘女子都不是很看好姬家。
所以姬歌此番前来玉钩栏的一些目的她柳如是还是能够猜想一二。
怕不是要谋取整座玉钩栏?!
一想到这,柳如是不禁笑出了声来,若真如自己所猜测那般,真不到是该说他姬歌不自量力好还是鬼迷心窍好。
玉钩栏作为最大的风月场地,说是流金淌银的销金窟也好,还是说是醉死英雄的温柔乡也罢,再其背后,都只有一个作用。
如果说信家旁系所组构的影椟是信家的眼睛,那么花费重金打造的玉钩栏就是充当着信家的耳朵。
所以一些比较上的了台面的家族内都流传着“影椟玉钩着信家”的俗语。
就在柳如是思虑之时,一声推门声将她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不出所料,进门的便是那个姬家琳琅。
“姬公子,你可是让奴家好生等候。”柳如是上前说道。
令姬歌猝不及防甚至有些目瞪口呆的却是柳如是边走边将自己地外衫轻轻褪去。
所以等她走到姬歌面前时只剩下贴身的亵衣。
姬歌轻咳几声,连忙别过头去,往后退了几步,红着脸说道:“柳娘难道你难道是要吃了我不成。”
柳如是看着如此模样的姬歌,心里笑道,果然还是个玉储。
玉储。
玉雏儿。
“吆,姬公子先前在雅间内可不是这般表现。莫不是英雄气短?”
说完朝他身下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
姬歌见到她这番举动,撇了撇嘴,说道:“柳娘你这就过分了。男子最忌讳女子在这件事情上说自己不行。”
“那现在奴家主动投怀送抱公子可莫要怜惜奴家。”
柳如是说完就朝姬歌扑去。
姬歌连忙躲开来,这要是让她得手还能了得,先不说是真是假,就凭柳如是三十多岁如狼似虎的年岁,恐怕是要将自己吃的连渣都不剩。
“柳娘还请自重。”
站在门外的姬重如听见屋内的动静,掏了掏耳朵,小声说道,“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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