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藤蔓(1 / 1)

逃走了那是刺激,没逃走那就是惊悚。

委肉虎蹊,焉有不食的时候。

道理谁都懂,可也总有没吃到教训的人会铤而走险。

沈离枝就是这样,挖了一个天大的坑,还傻乎乎地待在坑外徘徊。

谁曾想,这坑最后是给她自己挖的。

“……殿下,能不能放奴婢下来。”

李景淮勾住瓜着她的那条丝绦,吻上她的手腕,在她勒得发红的地方极尽缱绻地安抚,他嗓音难能可贵地听出温柔,“你说,这叫不叫以其人之绦,束之其人之身?”

太子这是君子报仇,一刻不缓。

沈离枝不可抑制地颤了下,连忙摇了摇头认输,“……奴婢知、知错了。”

她学来的‘花样’,被太子一五一十学了去。

而且他还学以致用,青出于蓝。

沈离枝动弹不得。

她手腕上缠着的是她自己的束腰丝带,虽然丝质薄软但是被李景淮特意多绕了个七、八圈,那也结实得和麻绳无异。

更何况她早被这吊起来的姿势弄得魄荡魂飞,根本想不到要如何去挣脱。

再说了,就在太子眼皮底下,挣脱了有用么?

“晚了。”李景淮勾唇一笑,玉容神姿,带着一副不可言说的深色。

修长的指从她的脸颊滑落,顺着锁骨往下。

玲珑有致,靡腻柔滑。

早被他吻过的地方,都泛起了玫色。

沈离枝呼吸一窒,像是被追捕的小兽,还来不及惊叫。

已经被精准地扼住了要害。

她倒抽了一口气,又急喘几息,眼睫就盈上了水雾,左眼下的泪痣宛若是垂下来的泪珠。

怯怯惹人怜。

秀眉微颦,一如春月远山上的岚烟溟濛。

她越是柔和弱,就让人越发想狠了心。

两人都还穿着衣裳,但都失了腰带,开襟的衣挂在身上,有与没有也没有分别。

尤是这半遮半掩,让人在颠簸的视线里窥见一丝春色乍现,就宛若觅得了仙境,是意外之喜。

床帏被惊动,木质的支架也发出不堪拉拽的吱呀声。

“床、床架受不住。”沈离枝呜咽一声,手腕上的丝绦连着床顶上的横栏,一动一拽。

造床的匠人也没有考虑过这里会挂上一个人的重量。

因而随着李景淮顶.撞的动作,那横在两人头顶上的就发出随时可能崩塌的摩擦和挤压声。

丝绦时而紧,时而松。

扯得沈离枝的神经也随之时绷时散,折磨地就快要再次求饶了。

“真、真的会断的……呜。”

床要是塌了,该怎么向人解释。

光想那个画面,沈离枝已经开始羞臊难耐。

李景淮扶着她的腰,对她分神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有些不悦,他的声音贴了上来,“要是断了,就把营造司的人拉出来责罚。”

“……不行。”

明明是他乱使用这横杆,怎么还能怪别人做得不好。

“那怎么办呢?”他扬起头,汗湿了的眉目显出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气质。

一种不知餍足、贪得无厌却又异常昳艳的模样。

沈离枝光看见他这张脸,都觉得口干舌燥。

觉得她自作主张学了别人的手段,却自讨这苦吃。

这个姿势让她尝到了比往日截然不同的滋.味。

李景淮考虑到了丝带的长度,所以绑的高度也很巧妙。

基本勉强能让她半跪坐着,跪坐的高度那是还需得用腿撑一撑。

所以她基本只能靠上面吊着,下边撑着,来保持平衡。

李景淮对于她的困扰,心知肚明,却还要假正经地建言,“嗯,若你不坐下来,兴许就不会扯到床架。”

说得容易。

沈离枝全身燥红,羞于言对。

但凡他把手从她腰肢上拿开,又或者她还能站起来,就不会受限在这里吊着……坐着。

然慢慢长夜只是个开始。

烛光渐昏,长烛烧到了头。

几只飞蛾扑在火苗上,噼啪响。

帐子里的声响转轻,只剩下略重的呼吸声。

李景淮长身而起,伸手撩开沈离枝鬓角的湿发,他又在玉颈、脸颊上落下数个吻。

沈离枝昂起头,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美丽又脆弱。

嫣红的唇瓣溢出的是呓语,眼睫上盈着欲落不落的水珠。

腮晕潮红,羞娥凝绿。

这副惊人的绝艳,让人疯狂和沉沦。

热烈的吻像是点燃干柴的那把火,又急剧地燃烧起来。

他们像两颗缠绵紧盘的藤蔓,从头到尾紧密地契合。

床没散,沈离枝先散了。

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会捆了太子,马上离开才是。

但是再没有机会,让她从这场漩涡里全身而退。

“不要……!”直到沈离枝再从恍惚中惊醒,用手撑在两人之间,不让他再进一步。

李景淮捏起她的手,虽然从悬梁上摘了下来,但是还没解开捆着她两腕的丝绦,他把那手举高环上他自己的脖颈,像是自己钻进了一个圈。

两人鼻尖相抵,气息交融。

紧密地像是揉在一块的两块糖人,黏糊糊地粘在一块。

“不要?”李景淮仰视着她,凤眼敛光,“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沈离枝看着他的眼睛,一时忘了挣扎。

“所以我这般那样,你都没能拒绝……”

“不、不是!”沈离枝突然大声地反驳。

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激动。

李景淮挨近她,沈离枝避不开,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

“……你的心跳我都能摸到。”

砰——砰砰砰。

就好像证明他所说的,她的心在他手下彻底乱了套。

哎。

沈离枝撑着腮,蹙起眉。

这已经是她今天叹得第十声叹息了。

杨左侍早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拖到郭知判离开后,才怜爱地问道:“沈大人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沈离枝回过神,不能说实话,只能找一个听得过去的理由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太子殿下事务繁忙,下官能力有限,却帮不上忙。”

“原来是为这个。”杨左侍笑了笑,对她招招手,“来——陪我去个地方吧。”

沈离枝身子骨还酸着,但是又怕被杨左侍看出异常。

好在杨左侍本就行动缓慢,她们两人一个老一个弱,走得慢也算合拍。

“这里是?”

走了快一刻钟,才到了杨左侍想带她来的地方。

这是一处正在大兴土木的院子。

杨左侍道:“这里离三重殿最近,是殿下特意为你重建的。”

沈离枝仰头眺目,院门匾额被摘在了一边,正搁在敞开的盘花门边。

上面斑驳的墨字依稀可辨‘蝶院’三字。

太子不是不喜欢蝴蝶吗?

怎么还会以蝶字命名的院子紧挨着他的三重殿。

杨左侍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吧,进去看看,既是你要住的,早点看看有什么想更改的地方。”

沈离枝嘴唇蠕动了一下,正想推辞。

所谓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太子这么兴师动众给她重修院子,岂不是太过引人瞩目。

杨左侍看出她的犹豫,含笑道:“孩子,别忙着拒绝,我还觉得你住这里是委屈了。”

沈离枝眨了一下眼,明白过来。

杨左侍说她委屈,是指她既已经是太子的人,合该是直接住进太子后宫去。

但是她无名无分,不清不楚,是绝不可能直接越过太子妃先一步入住太子东宫。

是以才有了这‘委屈’暂居的一处地方。

两人步履缓慢地走了进去。

正在管理修缮重建的太监连忙提步迎了上前。

“杨大人!”他行了一个大礼,“怎么劳您老人家过来,有什么事,差人叫小的过去询问就是。”

杨左侍轻声笑道:“你们忙,我也没旁的事,就是过来转转看。”

太监欸了一声,连忙应了是,目光瞥见她旁边的沈离枝,眼前一亮。

“这位就是沈大人了吧!大人可以随意看看,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可告诉小人。”

他对待沈离枝就和对待杨左侍一般恭敬。

这名太监瞧上去和常喜年纪差不多,应也是东宫里的老人了。

沈离枝不过一个新入宫半年都不到的女官,能让这些老油条这样相待唯有是得了上面的指令才可能的事。

沈离枝几乎马上想到,肯定是太子授意常喜公公干的。

她心里不知该如何看待,只能先温声客气道:“多谢公公。”

杨左侍见她宠辱不惊,心下也是满意的,带着她便四处看了起来。

重修的事杨左侍也有参与,介绍起来也不费力气。

沈离枝听着,心思却全不在上面。

直到听见杨左侍指着前面拆到一半的主屋说:

“那里曾经对殿下来说,最不能触及之地。”

沈离枝才仔细打量了几眼身前露出骨架的屋子,脸上露出好奇,“这是为何?”

“还记得老身讲过先皇后的死因吗?殿下就是从那时候对蝴蝶异常的恐惧,一只小小的蝴蝶飞过,能把他吓得痉挛呕吐,大病一场。”杨左侍凝目蹙眉,宛若回忆起那段时日,神情里都充满了怜悯。

“殿下十三岁才被立为储君,先皇后出身萧家,母族强势,致使殿下凡事可依,曾被陛下和朝臣们批断没有储君之能。”

沈离枝有些不敢置信,杨左侍却对她点点头。

“人都是在成长的,殿下也是如此,身为东宫太子,却害怕小小的蝴蝶,留有如此明显、容受攻击的把柄,他的日子一直过得很不容易。”杨左侍拉着沈离枝走近几步,看见拆卸在一旁的门,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说,为君者当无软肋,既是毒刺,再痛也需拔除。”

杨左侍指着门道,“是以,殿下命人抓了上百只蝴蝶将自己关在这屋中三天三夜,才彻底克了这份恐惧。”

“拔了这个软肋。”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给枝枝递麻绳

来例假前千万别吃冰!!!

(差点要请假的人如是说到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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