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营骑士抽出腰刀,冲上斜坡。
三郎双手持着圆木柱子,把棍当枪,迎面刺出。
破阵营骑士举刀招架。
三郎手腕一抖,化枪为棍,从上劈下。
破阵营骑士再次举刀招架。
谁知三郎手中圆木柱子上过松油,坚硬沉重。
破阵营骑士招架不住,本能地把头一低,双手往身侧一带,圆木柱子往他身旁划下。
三郎手腕一甩,手中圆木柱子如棍横扫,把破阵营骑士击落马下。
破阵营第二个出战的,手上拿着的是把一丈长刀。
破阵营冲锋时,冲在最前的骑兵持丈八蛇矛,两侧往往是由持一丈长刀的骑兵做为辅助。
一旦冲锋受阻,持长刀的人就要负责护卫、厮杀。
持长刀的破阵营骑士,驱马向前,提起一丈长刀,照着三郎的头顶就是一刀竖劈。
三郎向前逼近,避开刀锋,举起圆木格挡在长刀的长柄上。
“咯档”一声。
那破阵营长刀骑士被震得双臂酸麻,心里暗道:“好大的力气!”
他在马上一个侧身,双手持着长刀翻转,横得切来,正是一招“横扫千军”。
这一招势大力沉,惊险无比。
翠儿跪倒在地,张大了嘴巴。
三郎却是后退两步,避开刀锋,又把手中圆木柱子轻轻一抬,这回用的是棍法,把破阵营长刀骑士的长刀从下往上顶开。
破阵营长刀骑士人在马上,被三郎的借力打力带着,收刀不及,身体已经失去平衡,还没等他调整好,三郎手中的圆木柱子再次化为长枪,一下把他挑落坠马。
张翼扭头看向身后一人。
那人手持长枪,但和其他腰间只挂着两柄弯刀的破阵营骑士不同,他腰间还多了一个圆鼓鼓的袋子。
那名破阵营长枪骑士朝着张翼点了点头,驱马向前冲去。
他手中长枪一起,抖了个花,就朝着三郎的心窝直直刺出。
三郎举着圆木柱子一架。
长枪和圆木柱子撞击在一起,两人错身而过。
三郎还未站定,破阵营长枪骑士在马上伸手在袋子中一掏,拿出个铁链球在手上,他回过身接着手腕一抖,铁链球砸在了三郎的后肩上。
翠儿大叫:“用暗器!卑鄙!”
下面的张翼率着破阵营完全不理睬她。
三郎被砸得一个踉跄,他站定急急转身。
破阵营长枪骑士去而复来,“刷刷刷”地几枪扎来。
三郎却把手中圆木柱子当做棍子,双手舞动,迎着长枪格挡。
破阵营长枪骑士手中的长枪和三郎手中的圆木柱子招架几次后,他已经感觉双手酸麻。
于是他把长枪架住三郎的圆木柱子往一旁一别,同时驱使着座下战马,想错身开来,故伎重演。
三郎把手中圆木柱子在自己腰间一转,原地一个急转身,顺势把手中圆木柱子当做长枪向前刺出,
此时那破阵营长枪骑士座下战马还未跑出三郎周围,长枪骑士的腰间被三郎手中圆木柱子击中,再也使不上力,只得伏在马鞍上,退了回去。
三郎轻轻地抖了抖肩膀,顿时疼得呲牙裂齿,挨得这一下,已经伤到筋骨了。他从斜坡上往下看去,张翼和他身后的骑士们依旧在虎视眈眈。
击败了三个,还有十四个。
“得想想办法,不然自己的体力得先撑不住。”为了节省体力,三郎干脆直接站定不动。他一手持着圆木横在腰后,一手伸出,朝着破阵营众人勾了勾:“得想办法,速战速决。”
张翼微眯着眼睛:“嘿,两个两个地上!”
翠儿听到,又是大叫:“堂堂破阵营,以二打一,羞不羞!”
张翼依旧置若罔闻。
两个破阵营长枪骑士举着长枪,驱使着战马冲了上去,两杆枪一起挑出。
三郎不慌不忙,他把手中圆木柱子望地下一掷,又是一个抬脚,踢在圆木柱子下端,圆木柱子向上抬起,刚好磕在刺来的两枚枪头上。
“锵!”
两个破阵营长枪骑士的坐骑跑出去几十步远,停了下来,他们调转马头,准备再来一次冲击,却感觉有点不对,他们看向手中长枪,枪头竟然已经弯曲崩裂。
张翼瞪大了眼睛,惊呼:“败枪!”
翠儿早已经两眼泪盈盈,跪在地上抱着小王爷的她祈祷着:“是爹的‘败枪’绝技!爹,您一定要保佑七郎!”
张翼驱马上前:
“嘿,没想到两百年前威震天下的‘天王枪’再次重现。
杨三郎,你可愿意跟我回去,再造一支昔日武悼天王横扫天下的天王枪阵营!到时你我并肩作战,共同痛击突厥,岂不快哉!”
三郎抬起头:“那小王爷呢?晋王能放了他?”
张翼的脸上慢慢地没了笑容,他看着三郎,抬起了手,又狠狠地挥下。
他身后的破阵营骑士们蜂拥而上。
。。。。。。。。。。
一处庭院里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
谢神龙手里拿着个酒壶,推开窗户,把身子靠在窗台上,自言自语到:“这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安全地出城了吧。”
他把酒壶里的酒一口气喝光:“游侠儿的梦,只能你替我实现了。”
天空还在飘雪,谢神龙张开口吟起诗来: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在吟诗声里,在似梦非梦中,谢神龙感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穿过纷散下的雪花往天上飞去,等穿过了白云,却又开始往下坠去,最后停在了半空。
他往下看去,就看到雪地之上,三郎手里挺着根棍子不像棍子、枪不像枪的武器,冲向了身前十几个连人带马全副武装的骑兵。
“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在耳旁的吟诗声中,谢神龙在半空看到三郎凭借着手中一杆非枪非棍的武器,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堂堂的破阵营足足有十几骑,愣是被三郎在包围圈里冲杀了七八个来回。
谢神龙凝神望去,只见三郎身手敏捷,手中之物时而化为长枪挑刺,时而化为棍棒横扫,马背上的骑士们更是被他打得纷纷落马。
“一、二、三、四......”谢神龙开始数起了被三郎挑落下马的破阵营骑士的人数。
随着体力的衰竭,三郎身上也出现了伤痕,同时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十四,十五,十六!”谢神龙数到十六时,才发现场中竟再无一个骑士坐于战马之上。
三郎竟以一人之力连挑破阵营十六骑!
谢神龙看得心潮澎湃。
“嚯”的一声。
一旁,一直骑着马却没有进场参与战斗的张翼,抽出了刀,驱马冲向了三郎。
不过,此时的三郎明显已经精疲力尽,连手中的圆木柱子都有些提不动了,可他依然拦在抱着孩子的翠儿身前,义无反顾。
张翼在马上把刀高高举起,朝着三郎劈了过去......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就在这时,谢神龙的耳旁传来家里仆人的声音。
谢神龙睁开了眼睛,嘴里却继续痴痴地念叨着: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念完,两行清泪,从谢神龙的脸上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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