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匆匆赶到囹圄山,见临洮伤得那般严重,也不顾场面混乱,直接上前去将临洮救下,抱在了怀里。
看着这本该属于她的容颜苍白如纸,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当初她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模样,一时间,两个画面重叠在一起,倒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天帝忍不住轻喃:“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就算这只是一场梦,我也绝不允许你再出事……”
“我看谁敢救他们!”
囹圄山的一个大妖瞥见小贼被救,冷喝一声,手中一柄青铜大斧朝来人掷去。
“偷了爷的东西,不把性命留在这里可没完!”
天帝将临洮护在怀中,同时挥手支起了一道带着金光的屏障。
徵清虽不知来人是天帝,但一眼便看出那人用的法术乃是神族的,不禁有些替他担忧。囹圄山本就素来与神界仙界不合,这人救人也就罢了,还如此招摇,今日怕是难以脱身了。
只见那大斧“哐”的一声砍在屏障上,两道法力相撞,冲击力呼啸着振开,将在场之人惊得皆是一愣。
那大妖是囹圄山的头目之一,唤作赤练,真身乃是一条火蛟,可以说是这囹圄山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手中的两柄青铜大斧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不知有多少无知妖魔鬼怪被斩于其下。
谁知,那大斧砍在屏障上不仅没有将屏障击碎,斧口反倒缺了两道口子,屏障仍是完好无损。
赤练法器受损,遭受了反噬,霎时吐出一口鲜血来,但他却并未因此收手,反而被激得双目赤红,浑身杀气腾腾。
在场的囹圄山妖魔心知,这是这位赤练大人发了怒,要动真格的了,不由得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被二人打斗的余威波及。
徵清看方才那一斧所蕴含的法力不少,可来人却能如此轻易地接下,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便凝神查探了一番来人的身份,发现这人竟然是天帝,不由得心下一凛。
若来的是廖晨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封浔和临洮二人是廖晨的徒弟,可为何来的却是天帝,而且还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此时,赤练早已怒火中烧,也不管那些魔界的人了,一声令下便带着自己的手下将天帝和临洮、封浔三人团团围住。
因为这个插曲,囹圄山的人和魔界的人也都暂且收了手,双方皆凶神恶煞地盯着天帝以及他身边浑身是血的封浔和临洮,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们三人撕成碎片。
发现天帝所使用的法术竟是神界的路数后,赤练一双赤红的眸子更是杀气腾腾。
“神界的杂碎竟也敢插手我们囹圄山的事情,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赤练盯着天帝纤弱的脖颈狞笑一声,抡起手中另一把大斧砍了过去,一斧便将屏障砍得稀碎。
天帝被众妖围着,此刻身为一方君主的气势却显露出来,不仅没有办法害怕,反倒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分别给临洮和封浔服下,先稳定了他们的伤势,又将临洮轻轻放在树下,动作之轻,似乎生怕惊扰了她。
做完这一切后,才施施然起身,看向赤练以及他的手下。
赤练在这囹圄山称王称霸已久,从来都是别人对他俯首称臣,何曾被人这般轻视过?
看着天帝那副淡漠的面孔,一时之间,只觉浑身气血上涌,头昏脑胀,满脑子都想着要劈死眼前这人,不经意间便聚了十成法力在斧子上,一斧子劈向了天帝。
天帝也不示弱,直接召出了碧水苍云剑,法力聚在剑身上,双手紧握,一个格挡接下赤练的全力一击。
两柄法器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将赤练身后的手下震得东倒西歪,离得远些的徵清虽然没事,但也被方才迸发出的光芒刺着了眼,忍不住抬袖掩了掩。
“这是……”
赤练看着天帝手中那把剑,有些疑惑,怎么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赤练!”
正当他发愣之际,一道黑影窜来,挑剑挡开了天帝的碧水苍云剑和赤练的大斧,将赤练一把拽开。
白沂将赤练扯开数丈,厉声道:“你又在闹什么?!”
赤练回过神来,将白沂一脚踹开,恶狠狠道:“白沂,倒是我该问问你,你想做什么!”
他将手中大斧指向天帝,猩红的眸中含着嗜血的杀意,“别以为爷打不过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今日这两个小贼偷了爷的东西,若是不给他们个教训,爷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天帝冷着脸挡在临洮面前,虽然没有开口,但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白沂见状,沉着脸将赤练手中的大斧夺下,拎着他的后颈直接拖开老远,这才低声训斥道:“便是丢了什么宝贝,也该看看是什么人再动手,这碧水苍云剑你认不出来?”
赤练盯着天帝手中的剑看了一会儿,这才猛然想起来这竟是六界兵器谱上第一位的碧水苍云剑,相传乃为天帝所有,那岂不是说明……
赤练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沂,“难道这是?”
白沂见他反应过来,松开了禁锢着他的手,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赤练虽气,可也明白天帝亲临不是小事,自己若是真与他打起来,只怕讨不着什么好处,只能忍了下来,但心中却憋屈不已。
自己精心呵护了上百年的灵草,好不容易成熟,却平白被人给糟践了,换做是谁也不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赤练的手下见另一位居于赤练之上的头目,白沂大人赶到,还阻止了赤练大人同那人交手,也纷纷收了手,站回到赤练身后,暂且静观其变。
与白沂一起来的,还有魔尊潋月,以及徵清先前见过的那个魔族统领牧血和他的属下。
“这是怎么回事?”
魔尊扫了一眼自己那些气愤不已的手下,以及满地散落的魔元,转头看向赤练和白沂,压着声音问道,“究竟是本座的人怎么惹着二位了,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来为难他们?”
不问倒也罢了,这一问,可把赤练气得不轻:“堂堂魔尊,原来也不过是个阳奉阴违的狗东西,一边同我们说着合作,一边干着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真当是好算计!”
魔尊蹙眉,显然还不清楚情况,但他并未指示属下来偷什么东西,那些属下也不可能背着他做这样的事情,却被如此污蔑,难免心生不悦,“赤练,你把话给本座说清楚,本座的人做了什么,轮得到你来教训!”
“还装模作样呢?!”赤练嘲讽道:“若非你的人偷了爷的东西,何至于此!罪魁祸首便在那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竟然还与神界之人有所勾结,呸!”
白沂见赤练小嘴叭叭地同时得罪了魔尊和天帝,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颇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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