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峻嵘眉心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绝不能让这个女人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
“太子殿下……”景媛双眼中闪烁着求救的光芒,热切地看着他,向他跑过去。
景绣注意到临飞手上的动作,眼神微黯,撇开眼装作没看见,这一切都是景媛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如果就在这里死了,倒好过下油锅。
景媛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司马峻嵘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自己做这一切可全是为了他,他一定会救自己的!
司马峻嵘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一样,嘴角勾起一道冰冷又无情的弧度,她做这一切完全就是为了她自己,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和景绣的关系可是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水火不容,就算没有自己的暗示和挑唆,景媛同样会做出今天的事情来。
看着朝自己越来越近地景媛,司马峻嵘神色一冷,对临飞使了个眼色,临飞微不可察地点头,手下的毒针在袖子的掩盖下激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射入景媛的脖颈,在表面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
景媛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瞬间毫无生气,双目圆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都不由地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倒了?”
“是啊,刚才不是还挺疯狂的吗?”
“该不会是吓死过去了吧……”
各种猜测铺天盖地而来,此刻没有任何人去同情她,都恨不得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此死了才好。不,这么轻易死了简直太便宜她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下油锅!
景绣闭上眼睛,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落了下去,她感觉到一阵轻松。
沈柔死了,现在景媛也死了,而且都是她们自己作茧自缚,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她的手上并没有沾上鲜血。
芸娘,你的在天之灵可以暂时安息了!
至于宗易和他身后之人,迟早有一天也会付出代价的!
南宫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双目紧闭的景媛,薄唇紧紧地抿起,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撇开眼。心里有一股释然的感觉,转身默默地离开。
众人沉浸在景媛突如其来的昏迷之中,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空气似乎变的更加阴森了,透着一丝的恐怖。
见南宫璃离开,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跟在他身后离去。
很快,原本人头攒动的场合就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二三十人。
景仁义目光直直地落在景媛身上,眼眶红红的,眼角有泪顺着刚毅的脸庞滑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近她。在她的身前慢慢地蹲了下去,颤抖地伸出手覆上她的眼睛,替她合上双眼。
景绣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生出一丝同情,短短几天之内先后失去母亲和妹妹,他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但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慢慢走出这份痛苦吧!
叹息一声,转身缓缓离开,司马濬还在等着她……
司马峻嵘看到她离开,也嘴角微勾的跟上。
青铜青霜以及临飞都跟在了他们后面。
孙力看着景媛,心里纵然还有恨,此刻也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开。
来参加丧礼的宾客尽散,葛天一却一脸为难地看着场中的景仁义和景媛,弑母之罪,可不是简单的一死就能逃脱的。
只是他此刻若是带走景媛,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直未曾露面的景天岚出现了。他走到景媛的尸体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神情冷淡。
葛天一低下头,不由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许久,听到景天岚的声音响起,语气沉沉的,“葛大人,法不容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用顾忌本相!”
说完就转身迈着沉重且稳健的步伐缓缓离去。
背影显得孤寂又绝情。
葛天一神色一怔,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才回过神来,低头去看景仁义。
只见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景天岚的背影看,表情很平淡,但是触地的双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想必他对丞相是有怨怪的吧。的确丞相此举确实显得太过绝情了些,虽说法不容情,但是他如果到皇上面前求情,景媛肯定能得一个全尸。
看来丞相对景媛这个女儿真的是寒了心了,不然又怎么会这么狠心?
说起来,也是景媛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叹了口气,对景仁义道:“大少爷,还请节哀!”
景仁义缓缓站起身子,最后看了景媛一眼就转过身去,意思不言而喻了。
葛天一忙对手下打了个手势,立刻让人抬着景媛的尸体离开了。
相府的下人们低着头神色惶恐惴惴不安地站着,不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景仁义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景仁义才看向沈柔的棺木,擦了擦眼角的泪,听不出情绪的吩咐道:“准备出发!”
下人们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都忙活起来,按照先前定好的各司其职地准备起来。小半个时辰之后,景仁义扶柩,领着一众下人出了相府为沈柔送殡。
景绣一出相府的门就看到南宫珏站在马车上对她招手,她忙诧异地走过去。
上了马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似乎是专门等着自己一样。
问完才赫然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南宫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南宫璃,先回答她的问题道:“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在附近,原以为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没想到是自己多虑了。
景绣了然地点点头,“谢谢!”
南宫珏说道:“我们先送大哥回府,然后再回去!”
景绣没有异议的点点头,头探出马车对青铜青霜道:“你们先过去吧,我随后就到。”
青铜青霜点头,一齐离开。
景绣目光撞上司马峻嵘看过来的视线,见他若无其事地对着自己和颜悦色的微笑,回了个无比冰冷又暗含讽刺的笑容后就缩回了马车内。
论虚伪,在她见过的人中没人能比得上司马峻嵘。
马车缓缓驶动,景绣原本有很多话要问南宫珏,但是碍于南宫璃在此只好忍着。
南宫珏知道她不自在,看向南宫璃开口道:“刚才我在外面先后抓到两拨人,其中一拨人似乎是大皇兄府里的人?”
语气里有笃定的意思。
南宫璃点头,“是,不过我带他们过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做什么不利于郡主的事情。”
景绣抬眼看他,另一拨人应该就是想往青霜嘴里灌热水的人,今日人多眼杂,这一拨人绝对不可能超过五个,以青霜的能力不至于让她自己陷入那般境地,更何况暗处还有青铜在。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否认南宫璃帮了青霜的事实。
真诚地说道:“谢谢!”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自己都得感谢他。
“不用,我是为了我自己。”南宫璃淡淡地说道。
景绣看向南宫珏问道:“另一拨人是司马峻嵘派来的?”
南宫璃点头,“不错,一共四人,不过……”遗憾地看着她,“已经服毒自杀了。”
这几人都武功平平,损失了他们司马峻嵘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景绣丝毫没有意外,司马峻嵘不仅对司马濬下手连带着她也不放过,她该怎么回报他呢?
南宫珏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咽了口唾沫,司马峻嵘和绣儿多年师兄妹竟然还不明白她的脾性,活该倒霉!
不过就算绣儿不出手,自己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司马峻嵘未免太不将他们西临放在眼里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事,真当他们西临没人了。
南宫璃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神色,垂下了眼睑,幸亏自己这次没有糊涂,不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马峻嵘看着他们的马车从面前使过,临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殿下,我们的人都……”
他伸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就是几个废物罢了。”
临飞欲言又止,“郡主和五皇子他们一定会猜到他们是殿下派去的。”
司马峻嵘语气狂妄地问道:“那又如何?”
无凭无据他们能奈他何?他可是专门来西临贺寿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崇明帝如何向父皇交代?
临飞见他丝毫不以为意,生怕触怒他也不再开口。
南宫珏生怕南宫彦在府里着急就让凌风回去汇报情况,自己同景绣进了濬王府。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清风院,守在院门口的侍卫一见到她就喜形于色,语气激动地说道:“郡主,王爷他已经醒了!”
景绣和南宫珏相视一眼,都面色一喜,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除了高兴外,景绣也很惊讶和疑惑,想解司马濬身上的毒难也不难,只需要用银针将他身上的毒逼出来即可,但是这对施针之人的要求比较高,就算是她也需要在施针之前好好休息用最佳的状态才能不出错。此外,施针的过程中还需要一个内力深厚之人帮忙往司马濬的体内输入内力,以防他走火入魔。
本来她想休息好后晚上找叶师兄过来开始为他解毒的,没想到他竟然已经醒了。
她真的很好奇施针的是何人,只怕医术并不在她之下。会不会是这么多年一直帮司马濬控制脸上的毒没有扩散的那个人?
屋内,司马濬挣扎着要起床,一个美丽的银发妇人按着他的肩膀,蹙着眉头劝道:“你现在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不宜乱动。绣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点小事难不倒她。”
“我不放心……”司马濬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坚持着掀被下床。
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若是景媛一人所为他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司马峻嵘有插手,是因为他司马峻嵘才会对付绣儿的,他必须过去帮绣儿!
毒娘子见他固执不听劝,一脸无奈,扭头看向坐在桌边悠哉品茶的天灵,喝道:“死老头子,你还有心思喝茶,还不快过来帮我劝劝他。”
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濬儿,这毒虽然逼出来了,但是身子还很虚弱啊,估计站起来都成问题。
天灵自顾自地品茶,只微微掀了下眼皮,看着司马濬道:“几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司马濬掀被的动作只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就又若无其事地下了床。
他也知道自己变了不少,但是他喜欢这种改变,这些变化是绣儿带给他的,他喜欢这些变化。有紧张的人也有人紧张你,这种彼此将对方放在心上的感觉很好!
天灵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双眸中精光闪闪,开口道:“他不会同意你和绣儿在一起的,你和绣儿在一起只会害了她,你以为这一次的事情只是嵘儿私自的行动吗?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除掉绣儿是那个人的旨意。”
司马濬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快速却不见慌乱地穿着衣服。
他和绣儿在一起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天灵见他似乎完全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眉头微微一皱,他难得说这么多话,都是为了他好,他反而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真是太可恶了!
他正不满,毒娘子瞪着他道:“我看变了好,变得有人情味了,难不成要跟你学,一辈子当个锯了嘴的葫芦,冷着脸的冰块,自己倒是活的舒坦,可是却害苦了身边的人……”
想想也真是委屈,这么多年要不是有绣儿作伴,她估计早就闷死了。绣儿下山后,那天灵山上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天天和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冰块在一起,一点意趣都没有。
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责备之意,天灵神色一怔,又见她面色透着一丝委屈,心里不由地生出一丝愧疚,低下头不再说话。
毒娘子见拦不住司马濬,再加上看到他这么在乎绣儿的样子,心里也由衷的高兴,于是也就不再拦着他了,反正他倒了自己和绣儿也能将他救过来。
司马濬穿好衣服,大步走到门边,刚要伸手开门,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待看清了面前之人,嘴角蓦地勾起大大的弧度,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景绣看到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蓦地眼睛一红,趴在他的胸口,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司马濬听到她的哭声,感觉到胸前的湿润,拉开与她的距离,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心疼地说道:“傻瓜,哭什么,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景绣躲开他的手,抬起自己的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去,眼含愤怒地瞪着他,质问道:“你受伤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万一他中的是急性的剧毒,一天或者几个时辰之内就会发作怎么办,难道他也要瞒着自己吗?那样岂不是他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司马濬见她动怒,面色一紧,自责道:“对不起……”
他当时也只是考虑到她最近事情多,不想让她分心来为自己担忧罢了。况且也是知道有人会来救自己,所以才瞒着她。
见他面色苍白,身子明显不若平日坚实,景绣心立马就软了,对他伸出小指,撅着嘴道:“下不为例!”
司马濬点头如捣蒜,也伸出一只手的小指勾住她的小指晃了晃,神色认真地承诺道:“下不为例!”
景绣这才满意地笑了,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里走。
刚跨过门槛,步子不由一顿。眼睛直直地看着屋内的两人,脸色惊讶。
“死丫头,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你师娘了吧?”毒娘子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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