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为了自己的弟弟,不至于被后边那些记仇的臭小子折磨,上官仪只能不情不愿的跑回去,跟着他们一块收拾。
张柬之嘿嘿坏笑几声,道:“第一名的位置,当然是我的,不然我巴巴的跑了一千多里路,到河东来做什么?”
趁着来济他们几个比自己落后的时候,张柬之拔腿就走。
从李延寿那里了解到下一个目标,又来到前院,搓了搓脸,换上一副苦兮兮的表情,走了进去。
柳白说的已经相当明白了。
作为书院第一批学生的领袖,他们这几个人,是不必参加毕业考核的。
而这一次来到河东,便是针对他们几个人的考核!
虽说,张柬之还不知道先生的考核标准是什么,但早点把这群河东官场的蛀虫解决,想必成绩应该差不了。
竞争无处不在,即便他们几个人的前途,早已经注定,但谁都知道,若是在这次考核之中,拔得头筹,那么好处必定是无穷无尽的。
先生随便说一句话,不比在三省累死累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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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
正屋里,柳白把桌子上的杯碗,拍的来回蹦跶。
“让你们筹备个婚事,怎么那么多问题?这么多年的学,都白上了?!”
啪!
柳白把一个白瓷杯子,砸碎在张柬之跟前。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碎片全都溅在唐闵的脚下!
唐闵冷冷的看着柳白演戏,心中不断盘算如何破解。
再傻的人,也看出来端倪了!
来到这里的河东道刺史,总共有二十一位,一个不缺。
就这么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被这群书院的学生,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名目邀请了出去六七位!
而现在,张柬之竟然还打算弄出去一个?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拿到了罪证,也该是通知大理寺过来拿人,为何要借这次婚事?”
“为什么?为什么?”
唐闵的脑浆子都快想沸腾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毫无疑问,这二十一位刺史,是他‘统治’河东的基础。
若是这二十一个人没了,他这个‘光杆司令’当着有什么意思?
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柳白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偏偏,这群书院学生说的理由,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有给人当长辈,接受拜礼,有开福纳吉的,有帮着柳白迎轿子的...
可直到现在,一个回来的都没有!
唐闵想不通,柳白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但很明显,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柳公子,博州当地的耆老也不少,本官遣人去寻来几个便是。”
唐闵知道,自己说的全是废话。
但不说不行,等身边的刺史们都走了,再好的办法,也是扯淡。
周围落座的其他河东道官员,也想到了这一点。
博州是个县城,主官是从七品的编制。
县令本来只有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份儿,没有进屋的资格。
不过,因为他东道主,特意被安排在大门口的位置上。
听见唐闵的话,他知道自己该出面了。
“启禀唐大人、柳公子,博州乃诗书之乡,本地耆老不在少数,下官这便派人去请过来几位,马御史终究是咱们博州人,没有本地耆老,面子上不大好看...”
柳白看都没看他,而是盯了唐闵一会儿。
唐闵心里毛毛的,只能陪着干笑。
“柳公子以为如何?”
柳白耸了耸肩膀,道:“那就有劳了。”
时间拖得差不多了。
以柳白对张柬之等人的了解,他们肯定不止准备了一套方案。
也肯定想到了,唐闵会阻拦他们,把刺史们带走。
唐闵稍稍松了一口气,催促本地县令,快去请人。
张柬之心里暗暗盘算人数。
“还剩下十三个...”
第二套方案,是早就准备好的。
在执行第一套方案的时候,能拿下八个人,已经超过他们的预期了。
张柬之不想让第二套方案,过早的暴露,谢过唐闵之后,转身离去。
可刚走了没三步,忽然‘哎呦’一声。
柳白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个办法,实在是太烂了...
张柬之捂着脑袋,在原地踉跄了几下,‘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正好是在慈州刺史曾季同的脚下!
“这...这...张御史,你这是怎么了?”
曾季同急忙俯身,想把张柬之拉起来。
唐闵心中暗骂道:“蠢货!”
这不是上门送菜吗?!
人家的办法是烂,但是有效啊!
不能再损失一位刺史了!
他脑子转得飞快,点出来几个,距离张柬之很近,而且官职不高,平常也不起眼的人。
“你们速速带张御史下去就医!”
谁都不傻,何尝想不到这一点呢?
那几个被点出来的人,瞬间面如死灰!
但没办法,唐闵发话,他们要是不执行的话,死得更惨。
几人只好绝望的上前,把张柬之搀扶了起来。
柳白看着张柬之在那演死狗,差一点就笑出声了。
这群没脸没皮的臭小子...
他已经预想到,慈州刺史曾季同的下场了...
果然!
几人拉起张柬之,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却发现,似乎是‘昏迷’过去的张柬之,死死攥着曾季同的腰带,怎么都不肯撒手!
曾季同脸色胀红,被张柬之拽得连连趔趄。
大庭广众的,堂堂一介刺史,总不能直接把腰带解开吧?
腰带一解,官服松快一些没什么,可这大热天的,里边只有一条兜裆布。
这若隐若现的...以后还怎么混?
唐闵恨不得,把曾季同砍死。
他的心里,已经默默在曾季同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曾大人...不妨,你就随张御史走一趟吧...”
唐闵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曾季同悲愤欲绝。
五十多岁的人了,差点掉下眼泪来。
死命的往回跩了跩,可张柬之的手劲,大得吓人。
腰板都快勒折了,也不见张柬之松懈分毫。
“唐大人...”
曾季同向唐闵,投去哀求的目光。
这一走,就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
看到唐闵紧闭着眼睛,曾季同彻底绝望了。
“走吧...”
曾季同看向正搀着张柬之的几个人。
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目光,如同要上刑场一般,‘大义凛然’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