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池锦颔首。
新生的政府根基不稳,但主席清明正义,对外也不承认列强的条约。
既不会狡兔死,走狗烹,也不会软弱,恰恰是陆曜山需要的盟友。
对此,冯晓生也表示赞同。
“池小姐的意见就是我的想法。”
“那你还要问什么,直接去联系报社。”
陆曜山也不是犹豫不决的扭捏人,他摆摆手,差使冯晓生去办事。
这事件大新闻,江北的报纸发行量达到了数年来的顶峰。
街道上到处都是奔跑的卖报小童,简直供不应求。
一张报纸被争抢着掉到地上,黄包车车轮碾过。
瞳孔接近无色的青年站在雨幕中,拾起了那张破烂的报纸。
“陆姓势力承认政府地位。”
硕大的标题映入眼帘,卫崎清把报纸团成一个皱巴巴的球,扔进垃圾桶。
隔天又多了大新闻,江北分散的军阀势力,陆陆续续地都表示承认政府地位。
整个江北选择站到了国家那一边,不为个人的私利。
政府给陆曜山安了一个上将的名号。
不过陆上将本人却不在江北,他带着军队去外滩了。
池锦没跟过去,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她回了一趟百乐门,经理看到完好无损的池锦,简直要热泪盈眶。
只是歌星过气得极快,池锦这段时间为国事本波,很少登台演出,百乐门已经有个新的歌女。
不过经理还是发自内心地尊敬池锦。
“池小姐,还好你没出事啊,快回来吧。”
池锦弯了弯眼睛。
“天塌下来有陆上将撑着,我能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她抬起头,目光落到百乐门今晚的演出名单上。
当红的歌女会单独找人印一张海报。
池锦上下打量了一番,百乐门新捧出来的歌女基本就是复刻她的路子,长相妖媚多情,唱的曲儿却是婉约柔美。
经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发现池锦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情。
“池小姐要是还想回来唱歌,我晚上就去安排。”
“不用了,我忙起来总要拖时间,不好打搅你们的生意,明明去哪儿了,我有话要跟她说。”
池锦不以为意,撩了一下耳侧的碎发。
虽然她不再爆红,但在江北百姓心里的地位却奇高。
仅仅是站在门外,都有不少年轻的歌女用仰慕崇拜的眼神看她。
经理如实告知,“凌小姐现在不住百乐门了,被冯少将接走了。”
“嗯?接到自己家吗?”池锦诧异地反问。
冯晓生看起来不像那么没分寸的样子啊。
果然,经理连忙摇头。
“这倒没有,冯少将给凌小姐买了间公寓,就在西宁广场边上,您去找找?”
提到西宁广场,池锦又想起地下党的残余势力,她脸色急变。
陆曜山和她意外走失了一段日子,距离冬礼日只有半周不到了,还来得及筹备吗?
这样的想法促使着池锦加快脚步,她匆忙跟经理商量,“借用一下电报机。”
“您用。”
池锦拍了一份电报给远在外滩的陆曜山,可能是在忙,迟迟没有回复。
她思索了片刻,又联系了卫崎清。
卫崎清的回复在几分钟后就到了。
“请放心,陆上将动作很快,早在半月前就联系过我,埋伏的军队和探查动向的士兵都安排过了,地下党残留势力目前没有动作。”
看到回复,池锦才松了口气。
她跟经理道别,终于有了点闲心去西宁广场附近找凌明明。
说来也巧,池锦刚到广场就撞见了。
主教为冬礼日筹备了许多,西宁广场上多了一群乳白的鸽子,还有专门卖鸽食的人。
凌明明穿着柔软舒适的白裙,脸上洋溢着幸福恬静的笑意。
她正要喂鸽子,鸽子却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凌明明抬头,诧异地看到了好友。
池锦一袭黑色的旗袍,镶着银边,大片的粉色牡丹簇拥在裙摆,端庄中又不失歌女的妩媚。
“好啊你,答应冯少将的求婚都不告诉我一声。”
凌明明脸红了红,把剩余的鸽食全部甩出去,拉着池锦走到一边。
“你不是忙得很吗,我没来得及通知你,不过请柬单独给你写了份。”
“都写请柬了,什么时候结啊?”
池锦挑起眉,捏了捏凌明明的脸颊。
“等两周,先让晓生忙,给陆总司分摊点。”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在西宁广场附近的咖啡厅坐了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
池锦难得清闲,返回的途中,黄包车停了一下。
她疑惑地扫眼一看,发现是主教。
“您好。”
为了礼貌,池锦下车,结了车费不耽误人家生意。
主教的精神似乎更好了,左手边还带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
他跟池锦攀谈起来,小女孩是他的孙女。
主教和他的传教士儿子都来了江北,儿子和当地的姑娘相爱,走入婚姻的殿堂,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是池小姐。”
主教拉了拉孙女,介绍起池锦。
小孩都有些羞怯怕生,但这个小姑娘不一样。
听到面前的东方美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池锦,小女孩一下子就扑上来。
“我、我很喜欢你,妈咪说你是英雄!”
池锦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自我调侃,“我还是个过气的歌星呢,一点都不敬业。”
“但你很厉害,你是我的偶像!”
小女孩一通表白逗得池锦眉开眼笑,她又问了一些教堂的近况和唱诗班,得到满意的回复后,池锦生出了几分满足的感慨。
她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临走,池锦意有所指地叮嘱道,“冬礼日请您费心了”
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小洋楼,池锦还有些不习惯。
陆曜山去外滩了,少说也得五六天后才回来,之前刻薄的管家早就被他辞退,池锦待着还有些无聊。
她走进陆曜山的书房,大大咧咧地坐到陆上将的位置上,随意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
电报机忽然嘀嘀作响,缓缓吐出一张纸。
池锦拿起来一看,眼神骤然冷凝下来。
纸上写着谩骂,没有名信,咒骂陆曜山的残忍,言辞混乱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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