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翠的楠木枝叶繁茂,掩住两人的身形,越发显得缠绵绰约。
池锦艰难地抬起眼,明明现在的九千岁待她更温顺了,为什么危机感却不减反增?
“你……是不是病了?”她斟酌着言辞,以免刺激到娇滴滴的黑化值。
闻言,裴宫哲恍惚了一瞬,眼底升腾起难言的炙热,他喉结滚动,开口嗓音微哑,“是啊,本座是病了。”
缠绵的吐字好似裹了蜜糖,紧紧贴着她的耳根。
那确实病得不轻。
池锦面无表情,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然而,裴宫哲却受不住她的冷淡,低下头,神色小心,“陛下,陛下。”
他连连轻唤,眼中的渴望近乎凝成实体。
“嗯。”良久,池锦才应了一声。
虽然敷衍至极,可裴宫哲仍旧如获至宝,痴痴的笑意与阴柔俊美的面容违和彻底。
“陛下,你可以怒,可以怨,但不能不理本座。”
“朕不会不理你。”池锦眉尖蹙起。
这是大实话,黑化值没清空前,她哪能随便撒手不管?
裴宫哲眼神一亮,巴巴地贴得更紧,握住她的指尖,虔诚地落下细密的吻。
“滴滴,恭喜宿主!反派裴宫哲好感度上升百分之十,到达百分之九十!”
系统空间里,清涟欢快地拉起了横幅,丝毫没体会到宿主的水深火热。
池锦扯了扯嘴角,顿觉无奈。
裴宫哲这样,顺着也不是,不顺又不能。
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她找机会溜达,黑化值一定瞬间爆满,直接快进到尸横遍野。
池锦难得憋屈,咬紧牙关,趁裴宫哲吻她的指尖,想捏住他的唇肉。
然而,事与愿违,裴宫哲不知道抽哪门子疯,竟突然张口。
得了,这下成她主动调戏了。
池锦板着一张脸,手指被裴宫哲含在口中。
裴宫哲也有些诧异,桃花眼中溢出的错愕,让一直游刃有余的池锦,也忍不住脸皮一热。
“陛下,原来……咳。”
他一张口,池锦就能猜出他要说什么羞耻玩意,情急之下,捏住了他的舌尖。
“不准出声。”
裴宫哲误以为小狐仙恼了,讨好地舔着她的指腹,嘴角流下没来得及吞咽的口涎。
太暧昧了。
池锦只觉得不忍直视,她清咳一声,撇开脸,顺带抽回手指。
湿热的触感让她指根发麻。
“没有什么事,朕就先回去了。”
“不行。”原本神色迷蒙的裴宫哲,一听她要离开,语气都带上了戾色。
他拽住池锦的衣角,眼里流露出祈求。
“陛下,你若是走出这里一步,本座就拆了皇宫。”
“拆了皇宫,朕就赖在你这儿。”
池锦额角狠跳,刚才她还觉得裴宫哲温顺,一转头又獠牙毕露。
然而,她气恼的话,落到裴宫哲耳朵里却含着娇意,他凑过去,嗓音低柔,“本座,求之不得。”
“哼。”
池锦确实有点恼了,她甩手转身,打算占着裴宫哲的卧房。
既然是他招来她这尊大佛,好吃好住的还不是标配?
但池锦还是低估了裴宫哲,她盘腿坐在床内,默默看着裴宫哲在她面前宽衣解带。
九千岁风华正茂,宽肩窄腰,莹白的肤色诱得人想狠狠捏上一把。
他没有全数褪尽,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薄透的衣衫,修长的锁骨暴露在寒凉的夜幕中。
“陛下……”
“朕不能人道,不需要侍寝。”
池锦猛地扯过锦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裴宫哲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非旦没有退缩,还凑得更近。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挺直的鼻尖亲昵地蹭过。
“陛下怎么会不能人道呢?”
哦对,皇位就是眼前这人随手塞的,她女扮男装,他哪能不知道?
“不妥,不行。”池锦推推他的脸,一脸君子之风。
“好,陛下既然不愿意,那本座也不勉强。”裴宫哲眼中闪过失落,但他不敢逼她太紧。
他侧身躺下,闭眼假寐。
池锦听到他呼吸绵长,却心知裴宫哲没有入睡。
高处不胜寒,九千岁从没枕边人,一来是无欲,二来是不信任。
此时,即使是她,裴宫哲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地入梦。
“唉。”池锦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转过身,主动抱住了裴宫哲。
心里默念,黑化值,黑化值,快快归零。
裴宫哲眼睫轻颤,小狐仙身子温软,而他却手脚冰凉,本就时至寒冬,抱着冰块,绝不是好梦的选择。
可是他太贪心了,他不想推开小狐仙。
片刻的温存也是他渴求的,小狐仙暖不了他的身子,那就让他们一起冰封吧。
“滴滴,恭喜宿主!反派裴宫哲好感度上升百分之十,到达百分之百。”
池锦好不容易适应了裴宫哲的体温,睡意正浓,被清涟突兀的声音惊得清醒。
她眉宇锁起愁绪,摆弄起裴宫哲散落的乌发。
黑化值还停留在百分之三十,好感度却满了,池锦有些哭笑不得。
但攻略的顺利并不能让她放松警惕,深夜里,池锦的思绪被梳理成束。
迄今为止,她还有三点必须完成。
一则是裴宫哲的黑化值,二来是米契尔还藏在暗处,最后就是原主的心愿。
丽妃母子罪有应得,然而原主的母妃还饱受封印之苦,不入轮回。
“陛下,睡吧。”
裴宫哲忽然睁开眼睛,他撑起手臂,在池锦上方,乌发垂到她的脸边,勾颤得人心痒。
池锦免疫力大增,甚至能目不斜视,即使裴宫哲大敞着衣襟。
玉色的胸膛近在眼前,可惜池锦道纲颇高,深谙美色误人,坦坦荡荡,很有明君风度。
“朕认床,睡不着。”
“陛下无心睡眠,不如我们……”裴宫哲眯起眼,吊梢的眼尾染上一丝缱绻,
他缓缓倾身,让池锦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池锦宛如木偶,除了鹿眼灵气斐然,手脚都不挪一下。
似配合又像无声的抗拒。
裴宫哲侧头,薄唇触到她的颈侧,隐有吮上一口的意思。
“嘶。”他突然停下,痛哼一声。
肩头多出一枚淡粉的齿痕。
始作俑者面色不变甚至淡定地给他拉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