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的说,舒沅今天来这场所谓同学聚会,不过也就是想和当年的恩师见一面。
她没有奢望过当年冷眼旁观的同学,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对自己怀抱善意或歉意,更没有打算要在这场聚会上通过“嫁得好”来彰显自己已然平步青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发生的事,的确已毁掉了她原本一眼能望到头的平稳人生。可即便她可以接受自己如今一事无成,工作庸碌,但如果连她自己都以曾成为菟丝花为荣,又算什么道理?
至于蒋成,以及蒋成的成就为她带来的那些附庸和赞美,归根结底,除了把她继续贬低为“捡漏好运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真心的加成。因此,她还宁愿听听这些“老同学”的真心话和阴阳怪气,她当他们放屁,也权当增添几道人间阅历。
——只可惜,蒋成显然是不可能这么想的。
就连命运也不容许她过分冷静。于是,从大忙人回国“撑场”,到她因为一时心火烧灼、果断认下蒋太身份那一刻开始,这世界再一次因为金钱的无上魅力,向她展开了虚伪却美好的一面。
“蒋成?……舒沅?!”
原本喧哗热闹、交头接耳不断的包厢里,伴着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落地,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进门处。期间动作之整齐划一,犹如影视剧里导演扯着嗓子排练过似的刻意。
刚才还捏着嗓子抽空给第二个男友打电话问新包的方晚晚同样循声望去,瞬间,一张小脸笑容尽褪。
短暂沉寂了数秒的包厢里,只剩下电话那头、长她二十七岁的男友粗粝声线“晚晚妹,你啷个不说话咯?买!给你买好吧!莫生气——”
她哪里还有心思回应,一时心烦意乱,见了鬼似的匆匆挂掉电话。
不过下一秒,便又融入四周那接二连三响起的庆贺声和热闹氛围里,站起身来,挤出无比喜庆的笑意。
“天,我还说呢,一下就没看到舒沅了,还想说你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接蒋成去啦!怪不得呢,看你们站在一起,真般配。”
她以前就是班上的“气氛担当”,最爱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喜欢你时是至亲姐妹,不喜欢时至亲姐妹全跟你不共戴天、理也不理。
一语毕,同桌的“姐妹们”当然也都会过意。多年不见,该搞气氛的时候还是要给足面子,遂也纷纷站起身来,个个亲热地往蒋城那头凑过去。
“你们也是,都在一起了,怎么都不跟咱们这些老同学通通气?”
“就是就是,我刚看舒沅变化这么大,现在这么漂亮,还在想谁这么有眼光,以后能把咱们班大学霸娶回家呢。”
“可不是嘛!”
笑声盖过所有人心底没底气的窃窃私语。
“……对了。”
虚伪的连连应声中,唯独后脚跟进包厢的王莹忽而开口,几乎自虐式地,在见证了此前包厢外那一幕后,抛出了众人此刻最心焦的话题,“话说,你们已经结婚了吗?还是只谈谈朋友先啊。”
这直球登时打得舒沅头皮发麻。
“我们……”
“我们早就结婚了。”
蒋成却没给她弯弯绕绕委婉暗示的机会,径直抢过她话茬。
这天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反应倒快。下一秒,便又拉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冲人漫不经心晃了晃。
“看起来不明显吗?”
“明显!当然明显啊,哈哈哈。”
一瞬间,整个包厢里似乎都充斥着最后希望破灭的粉碎声。
偏她们几个好事的还不得不给人面子,抢在最前,硬挤出笑容。
一声声的祝贺里仿佛都咬碎银牙。
“难、难怪,我说怎么、呃,舒沅真的好福气啊,什么时候也让咱们取取经。”
“期待你们早生贵子哈!下次来聚会,估计得抱着小宝宝来了。”
一群早不相干的同学叽叽喳喳围在身旁,换了平时的社交场,蒋成虽常扮演温文有礼,但实际也大多都是一笑而过,敷衍敷衍罢了。
但这天不知怎的,他竟似格外热衷于听人家掏不尽的客套话。明知他不走对方就不敢停口,都只得把他众星捧月供起来,还非得半天不挪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礼仪老师,今天专程来考人家词汇量似的。
唯独舒沅看懂他的意图,无奈几次想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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