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东京事变(八)(1 / 1)

“谈一谈吧,你也对这件事很好奇不是吗。”

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由纪子不由自主地跟着甚尔和直哉离开了医院,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

井村早纪一直觉得,自己过着圆满而幸福的人生。

家里有威严的父亲,疼爱她的母亲,自幼她就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与痛苦,一直是生活在父母亲手为她打造的蜜罐子之中的。

而这样美梦般平静的生活,却在昨天被打碎了。

……

“最初,是井村夫人先表现出不对劲。”

宫崎由纪子还记得昨天在病院见到早纪的母亲时,这位优雅的妇人露出的诡异神情。

井村夫人是接到警察的消息后才匆忙赶来的,她原本在正常上班,身上的医护服还没来得及换下。

令由纪子感到诧异的是,在看见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早纪时,井村夫人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担心自己的女儿,而是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一般,直勾勾地注视着早纪上方的空气,就好像那里有着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那诡异的视线令由纪子感到怪异,但碍于时间与场合不对,她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困惑。

然后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匆忙见过早纪一面后,井村夫人没有问及女儿的伤情,更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警察和由纪子,而是脚步踉跄地走出了房间,给不知是谁的人打了一通电话。

十五分钟后,井村先生,也就是早纪的父亲出现在了病房之中。他一反平常沉着稳重的精英人士做派,气息粗重,满头大汗地闯进来,“早纪……早纪她到底怎么了?”

到此为止由纪子还能理解为父母见到女儿受伤时的焦急和不知所措,但接下来的一幕就让她再也无法忽视其中的违和感:

只见井村先生用那种和妻子如出一辙的诡异目光盯着早纪上方的空间,然后他忽然上前两步,掀开了盖在早纪身上的被子。

他一边颤抖着双手搜寻着女儿身上每一处口袋,一边神经质地低喃:“东西呢、东西呢?”

站在一旁围观的警官和由纪子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股寒意,井村夫妇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异常,以致于连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官都颤抖着双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由纪子犹豫了片刻,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您是在找早纪的随身物品吗?……那些都在旁边的抽屉里。”

话音刚落,井村先生就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向由纪子。

由纪子被那阴翳的眼神盯得浑身发冷,但还不等她发问,井村先生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样,急匆匆地低下头去:“抱歉。”

他迫不及待地拉开早纪病床旁的床头柜,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早纪的背包。

他一把将其抢出来,二话不说开始在里面翻找。

钥匙、乘车卡、钱包……各种女孩子会用的精致小物件‘噼里啪啦’地从早纪的包中掉出来,可井村先生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地继续翻找着。

由纪子暗中望向井村夫人,发现她也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只紧紧地盯着丈夫,那专注的目光几乎要将早纪的包灼烧出两个洞来。

由纪子不动声色地抓紧了自己身侧的裙角。

最后还是终于反应过来的警官开口阻止道:“这位先生,您先冷静……”

他话还没说完,井村先生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样,喜悦而激动地低喊了一声:“还在!圣物还在!”

……

“等等。”

一直安静地听着由纪子陈述的甚尔忽然开口:“你确定他说的是‘圣物’,而不是什么其他的谐音词?”

由纪子回想片刻,然后坚定地点点头:“我没听错。”

这个词是日语中专门用来指代某些宗教宝物的,除非对方故意混淆,否则由纪子不可能听错。

甚尔垂眸,单手支着下巴。“好,你继续说。”

直哉一直默默地听,见由纪子脸色有些苍白,他主动给由纪子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她手边。

由纪子手背挨到微烫的茶杯表面,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朝自己友善地眨了眨眼后,她慢慢伸出手环住了茶杯,回了他一个镇定的笑容。

有热茶的温度在,由纪子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回暖了一些。

她稳住心神,继续回忆起昨天发生的诡异事件。

……

在翻找了早纪的包裹后,井村夫妇后知后觉地开始关心自己的女儿。

“软组织轻微挫伤、背部有两处擦伤。情况都不是很严重,只要注意不感染就会自己愈合。”

负责给早纪进行急诊的医师拿着体检单,一项项对井村夫人说明着。

井村夫人自己是东大理科三类毕业的高材生,结婚后也没有按部就班地留在家里相夫教子,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药剂师工作,所以医生的这些话在她听来都很好理解。在知道自己的女儿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没有大碍后,她的表情也明显好转了许多。

但医生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她变了脸色。

“唯独她脸上的伤有些棘手……除了肿起的部分以外,还有一颗牙有些松动,现在已经在发炎了。建议等脸颊消肿之后,尽早做手术□□,否则可能会引起感染。”

井村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在看见对方微微点头后,她向医生提出了转院。

二人并没有要求调查这次事件的凶手,反而对警方提出了停止搜查的请求。

……

听到这里,就算是直哉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这哪里是普通父母在孩子受到伤害时会做出的事啊!就算不主动追查凶手,也绝不该阻拦警方的调查。井村家的夫妇做出这种有违常理的事,其中必定有隐情。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朝着甚尔看过去。

“真详细啊,”甚尔笑了笑,“警察都未必有你知道的多。”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怪异,似乎是在嘲讽什么。由纪子垂眸,并没有出声反驳。

她的确就是这样一个探索欲过于旺盛的人,假如没有遇到这起事件的话,她或许还在按部就班地过着普通高中生的生活。但现在这些谜题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她面前,想让由纪子放弃好奇心闭口不言的话,简直比杀了她更折磨人。

早纪身上忽然出现的异状,河川岸上那三道野兽抓痕一般的痕迹,还有身份神秘神出鬼没的甚尔直哉二人……由纪子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的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真相,能够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串联到一起。

甚尔倒也不讨厌好奇心旺盛的人,不如说,现在他正需要这样的人。

“喂,我说,你认不认识一个长头发,脸上有烧伤疤痕的女人?”

甚尔说的很简短,但由纪子却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谁。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你怎么会认识她?”

直哉也盯着甚尔,不知道他提起的又是哪一路自己不认识的人。

甚尔无视了他们俩急切的目光,慢悠悠地说道:“好奇心要适度,有时候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由纪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追问。

从她的口中,甚尔和直哉又听到了另一个故事。相比起之前的那一个,这个则是要正常许多:条月御子,与早纪和由纪子一样,就读于庆应女高的学生。只不过与前两者不同,条月御子是一名孤女,全家人据说都死在了两年前的一场灾祸之中,只有她作为小女儿幸存了下来。

说起条月御子,她和井村家还有着不浅的缘分。

“条月同学当年就是被井村家收养并资助,才能继续上学的。说起来她和早纪也算是养姐妹,只不过条月同学这些年一直单独在外面居住,和早纪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甚尔思索了片刻:“你确定她们平时没什么龃龉?”

由纪子回想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说:“早纪应该是对条月同学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条月同学不太爱理人,不光是早纪,我们全班都说不上和她关系有多好。”

一起上了两年的学,别说是成为朋友,就连话由纪子都没和条月御子说过两句,有关于她的消息还都是从班主任那里得知的。

问起早纪,她也只会说两人不熟,她可以回家问问爸爸。

“这样啊……”甚尔捂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他突然问起:“那你知道这个条月的地址吗?”

这下不光是由纪子,连直哉都一脸诧异地看向了他:把一个打进医院还不服气,还要继续上门去揍人家里收养的姐妹?

不太好吧?

直哉那过于生动的表情看得甚尔拳头痒痒的,他暗中磨了磨牙,没当着外人的面动手捏他的脸。

由纪子严肃了神情:“恕我直言,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的话,我无法将一个女孩子的地址随便交给你这样的人……”

甚尔是什么样的人?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一个独居女孩子某天回到家,如果在家门口看见他守在门口的话,会立刻选择报警的人。

没办法,长得太高太壮,还有一张嘴角带疤的脸,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直哉用认可的目光注视着由纪子,并在心里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小姐姐你很会看人!甚尔这家伙的确不能轻信!

甚尔余光瞄见他一脸赞同的表情,手愈发痒了。

他舔舔后槽牙,冷笑一声:“你到底是哪一伙的?”

直哉下意识回答:“当然是小姐姐这一伙的。”怎么可能和你这恶人是一伙的!

甚尔:“……”

由纪子:“……”

回答错误,恶人那罪恶的毒爪,再次降临在了直哉的腮帮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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