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缠绵的雨丝似银针,密密匝匝扎了人头脸。
乔逆惊疑不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陌生男人,红酒味信息素不会骗人,确实很像严禛的信息素,但这张脸……
“严禛,你整容了?”乔逆讷讷地问。
男人默然。
乔逆被只手从男人怀里拉出来,他扭头看去,正对自己未婚夫铁青的脸。
乔逆:“……”
严禛手中的伞不知所终,显然,他赶着来救乔逆,却没快过眼前的男人。他说:“多谢这位先生出手相救。”
乔逆反应过来:“啊,谢谢。”
男人乍看与严禛差不多大,嗓音低沉醇厚:“不客气。”
毕竟是救人命,这恩情不可谓不大,严禛从怀中掏出名片递去:“如果您以后有任何需求,可以来这里找我。”
男人接过名片,看都没看,随手收进口袋,目光落在乔逆身上,说:“你的alpha不够快。”
严禛脸色沉。
乔逆直愣愣地说:“太快……不好吧?”
男人:“……”
严禛舒坦了。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的乔逆:“……”啊啊啊啊!!!在个陌生人面前说什么啊!
“包子快凉了,我、我先走了。”乔逆朝男人尴尬笑,拔腿往医院跑去。
严禛礼节性颔首,捡起被风刮到绿化带的伞,紧随乔逆其后:“慢点。”
男人目送那对夫夫合撑把伞走远,他在细雨中伫立片刻,直到肩头湿透,这才回到自己车里,默默抽了根烟。
烟雾缭绕,他从口袋掏出严禛给的名片,黑如点漆的眼睛淡淡扫。他是内双,眼尾狭长微微上挑,鼻梁细挺,唇薄而殷,面部笼罩着暗色阴影,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须臾,他将名片丢进车载垃圾筐,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姚文珠的到来,严老不但有了伴儿,还有了病友,每天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姚文珠却是个嘴巴厉害的,有时严老说不过她,两人吵起来,严老气哼哼,姚文珠也昂着下巴不肯低头。林琬劝过几次,反倒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饱览各种狗血电视剧的严芭劝自己母亲:“妈,爷爷跟姚奶奶决定重新在起,注定要磨合。让他们自己闹去,你别横插杠。”
果然,过后不久,这两位老人就重新和好,看来这夕阳红还要红阵。
两位老人笑笑闹闹的,作为晚辈看着自是开心,只是随着“老二”忌日将近,姚文珠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
痛失爱子,这对于个母亲而言,大约是永远过不去的心病。
很快到了忌日那天,梅雨时节,大雨滂沱。这倒霉天气让人心情阴沉。
除了处于易感期在外的严扬,严家阖家出动去墓园。方檬慢吞吞的,拉长张脸。严老怒道:“你不想去就别去了。”
方檬大吃惊干笑道:“爸,我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脸上是这么写的。”严老说不二,“你留在家带孩子吧。”
于是方檬被留了下来,看他们撑伞坐进轿车,心中五味杂陈,严家还容得下她,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但从此以后,地位恐怕与从前不能相提并论了。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孩子,余生还有盼头。
四辆黑色轿车依次进入墓园的停车场,其中辆都是保镖,他们给主人们撑伞。老天有眼,雨势渐收,那点细雨刚好缓解空气中的滞闷。
统黑色着装,抱着白色雏菊,走进墓园。
墓园年久,地面难免有坑坑洼洼的地方,积着雨水,乔逆脚踏入,湿了球鞋裤管。严禛看他眼,没出声。乔逆自己也没在意。
墓碑上的遗照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生命永远停留在了那年夏天。乔逆听严芭提起过,严俊国的这个二弟也是个alpha,但那又怎样呢,在天灾人祸前,他们的命与普通人并无任何不同。
姚文珠泪盈于睫,严老宽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二肯定早就投胎转世了,过得很好。”
严芭也说:“是啊,二叔这辈子说不定还是我们严家人。”
众人:“……”这话虽好,但有点瘆人啊。
姚文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严芭身上,“你跟你二叔的性子倒是挺像的。”
严芭:“……”要是放在书里,不就是我的男alpha二叔转世成了女beta的我??
姚文珠就这么随口说,没人当真,聊以罢了。
祭奠悼念完毕,众人的腿有点酸,特别是阴雨天,老人家久站必然不适,严老与姚文珠互相搀扶着走。雨已经停了。
乔逆鞋子里进了水,走起来呱吱呱吱响,严芭扭头憋笑:“嫂子,你的鞋子里好像藏了对青蛙。”
这声音恼人得很,乔逆落后大截,严禛陪他,说:“以后买好点的鞋穿。”
乔逆:“……”
天气由阴转晴,乌云退散,被雨水洗过的天空逐渐显出他碧蓝的本色。乔逆忽然指着天边的弯虹桥说:“看,彩虹。”
严禛:“嗯。”
乔逆轻声哼唱自己在原本世界的作的歌曲,叫彩虹梢头,调子轻快明媚。
青年嗓音纯澈干净,像剔透的冰糖,脆而清甜。严禛侧目望他,觉得他比天上的彩虹,比世间切的美好,还要合心意。
到车上,严禛从后备箱拿出备用的鞋。
乔逆惊了,不过转而想,豪门出行,多备几套衣服鞋,并不奇怪。
坐在车里换下湿漉漉的球鞋,严禛问他还合脚吗?乔逆蹬了蹬说:“合脚。”
司机插嘴笑道:“大少爷专门吩咐准备的,少夫人你还喜欢这款式吗?”
乔逆诧异,不是每个人都有?
严禛静静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表扬。
“挺好的。”乔逆说,“不过也不用专门去买吧,家里有很多。”林琬给他买的大堆衣服鞋子还有好多没穿过。
严禛不言语。
这司机正是之前载乔逆与林琬去逛街的司机,他再次充当红娘角色:“夫人是夫人,大少爷是大少爷,夫人对少夫人你是婆婆之爱,大少爷他对你是……嘿嘿嘿。”
乔逆:“……”这嘿嘿嘿也是相当魔性了。
双鞋子居然能代表这么多含义,他算是见识到了。乔逆脚趾在鞋子里蜷缩,心想这穿不是鞋,而是火坑吧?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糙话听着到底粗俗,严禛对司机道:“开你的车。”
乔逆转头看窗外,避免与严禛对视。
严禛问他:“要听歌吗?”
“不用。”
“广播呢?”
“你听吧。”
“我想听你唱歌。”
“……百万首。”
严禛眉梢微挑:“可以。”
乔逆以前开演唱会,唱三四个小时,酬劳不过百万,还要分半给公司。到了严禛这里,首百万居然被不带还价的。
“我开玩笑的。”乔逆说,“不想唱歌。”
严禛说:“你唱歌挺好听的。”
“那当然,我可是被比喻成天使亲吻过的嗓音。”
“天使亲吻过?”严禛唇角微翘,“天使有没有亲你我不知道,我亲你倒是挺多的。”
“……”乔逆瞪他。说几句话就骚,能不能有点影帝的风度?
严禛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说的是实话,alpha对自己的ega调情也是人之常情。对自己ega无动于衷的alpha不是好alpha。
乔逆望着窗外,忽而目光微凝:“那条路是不是通往广野?”
广野是a市周边的小县城。
严禛查过乔逆,知道他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就在那小县城,问:“去看看吗?”
乔逆再三犹豫:“还是不了。”
“我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没什么好看的。”
严禛吩咐司机声,然后给前头车里的林琬打电话,说跟乔逆有点事,晚些回去。
车子又往前开了段,于路口掉头,开进前往广野的岔路。
乔逆对孤儿院没有太多的情分。孤儿院多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半的孩子身体或精神上有问题,他在这样的环境里没交到过普通朋友。
他知道自己是孤儿,学习比别人更用功,上完九年义务教育,高中拿奖学金,大学拿助学金,有空就去打两三份工,勉强维持生活,没向孤儿院要过钱。
没有朋友,没有特别挂念的人,乔逆上了高中之后就很少回去了,大学之后更是彻底绝缘,算来已经有差不多五年没去看过。
不过他可不是白眼狼,大学打工的工资,每月按时给孤儿院的众筹账户捐款五百,希望帮助到里面那些可怜的孩子。不多,但已经尽到心意了。
在原本的世界,他成为炙手可热的黑红明星,口气捐了五十万,至此再也不欠什么。
乔逆忽然想回去看眼,不过是因为又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个炎热夏日,他蹲在太阳底下,身后有个低沉悦耳的男声问:“你在看什么?”
他说:“看蚂蚁。”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人跟我玩,我就看蚂蚁。”
“我陪你玩,好吗?”
……这样无聊又似乎暗示着什么的记忆。
那应该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最后也确实陪自己玩了,去了游乐园,去了海洋馆,还给自己买了玩具枪。但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却统统想不起来了。
乔逆目光放空。
严禛问他在想什么。
乔逆说:“我可能有爸爸。”
可是如果那个男人是自己爸爸,为什么要将自己丢在孤儿院?
追根溯源,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才会降生到这个世界。就算乔逆是孤儿,他也有父母。严禛几乎是在瞬间便琢磨出他话中的意思:“你见过你爸爸?”
“可能吧。”乔逆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如果他真是我爸爸的话。”
“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他的样子呢?”
“也记不清了。”
良久默然,严禛将手覆在乔逆手背,说:“如果你的爸爸还活着,我会替你找到他。”
乔逆笑了笑说:“谢谢。”
风雨如晦,下午三点抵达广野,二人直奔孤儿院。
炎严禛毕竟是影帝,就算在小县城也不能大意,乔逆让他遮掩下,严禛便戴上墨镜。
门卫本不愿放他们进去,见是豪车,这才给院长打了电话。乔逆撒了个小谎,说是来谈捐助之事。院长立马放他们进来,并亲自热情接待。
然而看到乔逆,院长那张满是油光的脸就黑了,讪笑道:“乔逆啊,真是好久不见,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乔逆随口道:“回来看看。”
院长是位男beta,今年六十有五,胖墩墩的,穿着还算鲜亮,与孤儿院的破旧格格不入。
院长滴溜溜的眼睛转到严禛身上,见他气势非凡,穿着打扮皆是不俗,那心思就活络起来,满脸堆笑搓了搓手,要与严重握手:“先生你好,你好。”
他心知乔逆是ega,而是他身旁的这位先生必然是alpha,这是傍上大款了呀。
严禛不惊不动,没有与之握手的意思。院长讪讪地把手缩回来,干咳声问:“刚才在电话里说要捐助的是?”
乔逆从口袋掏出块钱硬币,放在院长手心,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院长:“……”
“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院长勉强维持笑容,“这位先生是?”
“我是乔逆的未婚夫。”严禛道。
“哦,这样啊。”院长的热情已经熄了大半,“那你们随便看吧,我去忙了。”
乔逆便带着严禛四处转悠,”没什么好看的。又破又旧。”
严禛视线梭巡,问他:“你都在哪里玩过?”
乔逆环顾圈,抬手指,“那棵大树底下,数过蚂蚁。”
严禛便去大树底下站了站,绕了圈,“还有呢?”
乔逆带他去展示栏,只见玻璃框里贴满了孩子们画的画,用蜡笔,笔触质朴鲜艳。有画小猫小狗的,有画小花小草的,还有的话家三口的,并在下面写: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乔逆微怔。严禛问:“你以前画的画呢?”
“那肯定早就没有了呀。”
“还记得画过些什么吗?”
“不记得了。应该跟这些差不多吧。”
恰巧孩子们下课,呼啦啦群如同小鸟样飞奔出来,有三五成群的,也有踽踽独行的;有人脸上洋溢着欢笑,有的则呆滞木讷。
两人看着孩子们玩了会儿游戏。有个孩子不合群,居然蹲在大树底下数蚂蚁。
乔逆走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那孩子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另个孩子的声音传来:“他是个哑巴,别跟他说话。会被传染的。”
乔逆教训道:“哑巴是不会传染的。”
孤儿院的环境就是这样,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受。这群孩子无父无母,唯有此处可暂时安身。
乔逆看着那哑巴少年叹了口气,对严禛说:“走吧。”严禛却说等等。
二人道去了院长办公室,严禛开门见山道:“我愿意捐款三十万。”
院长立马喜上眉梢:“先生你说的是真的?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乔。”严禛言简意赅。
乔逆:“……”跟我姓?
严禛提出条件:“孩子里面有个哑巴少年,我希望你们对他好点。”
院长拍胸脯保证:“这里的每个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对他们那是极好的。”
乔逆:“呵呵。”
院长:“……”
这家孤儿院环境般,老师工资低,没人尽心教这些孩子。别的孤儿院环境怎样他不知道,但此处,院长不过是嘴上功夫漂亮。大家勉强度日罢了。
严禛再次提出条件:“我需要看到这些钱款落到实处,否则,上级的办公桌上会有你们的份调查令。”
院长惊呆了,这真的是捐款的大善人吗???
“我还想知道……”
院长简直要跪着唱征服:“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我爱人小时候的东西还有保存吗?”
院长勉强笑道:“我可以带你们去库房找找。”
“感激不尽。”
乔逆扯严禛衣袖,低声问:“你找我小时候的东西干吗?”
严禛笑而不语。他想知道乔逆的过去。
库房里存留的都是些旧物,其中就有从前孩子们留下的作业本。
空气里满是灰尘,想来已经许久没人来过,开门乔逆便呛咳声:“还是算了吧。”
严禛安抚地拍了拍他手背,“放心,你小时候的东西不算黑历史。”
乔逆:“……”
经过大喜大悲的院长脸平静地说:“东西你们自己找,随便翻。”
严禛当真动起手来,alpha不但实力强悍,目力卓绝,动手能力也很强,智力亦是流。
库房虽然堆满旧物,物品还算整齐,作业本类的东西很容易就能看到。严禛拎起摞细麻绳捆起来的书本,本本翻找。
乔逆任命地帮忙寻找自己的黑历史。
足足二十分钟后,还真给他们找出来了。
那是乔逆作业本,字迹质朴,横撇竖捺就像散了架,很大。乔逆哭笑不,自己小时候的字居然这么丑。
严禛却看得认真,俄而,说再回去看。二人告别。
留了工作电话,“捐助事会让助理通知贵院。”
院长巴不得送走这对夫夫。
“你的小学在哪?初中,高中,也并看看吧。”严禛提议。
乔逆好笑地带他重游故地,给他讲自己的青春黑历史。他惊愕地发现,随着自己的讲述,自己竟然与这个世界的记忆完美融合,仿佛自己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不,那些记忆本就属于他。
不过因为他是ege,有些学生时代的事与原本的世界还是有些出入。因为有国家的补助与对ega的特别关照,大体上还算顺遂。
二人逛完故地已是傍晚六点多,打道回府。
而当他们回到庄园的时候,严芭居然大惊小怪:“哥,嫂子你们还回来干嘛?”
乔逆莫名其妙:“我们不能回来?”
“你们不是去约会吗?”
乔逆满头黑线,在早逝二叔的忌日里约会,他脑袋又没进水。
用过晚餐各自回屋。
严禛洗完澡,再次拿起乔逆的小时候的作业本,页页翻看。看到最后,似乎是篇小作文,只有几十个字,其中有句话让他微微怔。
愿望:等我长大了,我要当明星,这样爸爸妈妈就能看见我了。
严禛合上作业本,良久默然,他想起青年的歌,在酒吧驻唱,那样夺目闪耀。他是影帝,自然能看出乔逆是天生的明星胚子,他身上的星光遮挡不住。
他给乔逆发微信:我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愿望。
乔逆:什么?
严禛:你忘了吗?
乔逆:小时候的愿望那么多,我哪记得。
严禛:你小时候写你想当明星。
乔逆没回,过了几秒,隐形门拉开。
“给我看看。”乔逆脸不相信的表情。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想当明星?虽然他长大确实当过明星,但他觉得那是临时决定,难不成小时候就注定了?
严禛将作业本给他。
乔逆自己翻看,直到最后页,“愿望”展露眼前。
“……真的。”乔逆怔忪,俄而微笑,“我小时候还挺有志向的。”
“那你现在还想当明星吗?”
乔逆沉默了,他在娱乐圈沉浮五年,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在原本的世界自己进娱乐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了,但对应作业本上的这句话,似乎切都可以说得通。
他进娱乐圈是为了让抛弃他的父母看到自己你看,我不是拖油瓶,你们为什么要抛弃我?给我个答案,好吗?
况且他还有理想没有实现。
乔逆攥紧作业本,指尖发白,轻声问:“如果我说我想进娱乐圈,你会同意吗?”
“如果这是你的梦想。”严禛说。
这夜,乔逆辗转反侧。
他权衡利弊,不进娱乐圈,也许自己在严家可以平安快乐地度过生。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的梦想,他那不知道还是否存在于世的父母,还有这个世界对ega的偏见。
他想废除a多配偶制有两个途径,,从政,这相当有难度,而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世界的强权被大多alpha控制,还有部分落在beta手里,少部分ega充当的似乎直是美貌花瓶的角色,鲜少有在政治上成就大事业的。即便是总统夫人,在出席各种场合时亦是跟在总统身边,顶多在为ega争取权益时发几句言罢了。
还有种途径,就是成为除了政治家外的超级大名人,最好是享誉全世界的那种。这样发出的声音必然为多数人所听。可惜,这个世界还没有这样的名人为废除a多配偶制尽力。
乔逆亦明白,旦自己踏入娱乐圈,必将为废除这样的制度而奋斗,而这必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给严家带来麻烦。这样真的好吗?乔逆举棋不定。
这样的选择太难了,他必须让严禛知道。
再次拉开隐形门,他跟严禛彻夜长谈,坦诚布公说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严禛知道他想找父母,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计划,脸色异常严肃,说:“从古至今,a多配偶制的存在,让无数alpha法获益,你想废除难于登天。”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试试。”乔逆认真道。
严禛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天真的孩子,说:“那首先你得超越我。”
超越严禛?严禛的名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享誉国内影坛,国际影坛有他的席之地。乔逆要想超越严禛,恐怕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严禛得到今日的地位用了十年,乔逆想超越他,起码也要超过十年。
乔逆想了想说:“没关系。首先,我要成为个大明星,实现我的初级理想。至于废除a多配偶制,别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我都愿意慢慢等。你愿意支持我吗?”
严禛望着乔逆认真发愿的样子,俄而,他笑了:“时代在进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也许那时候废除a多配偶制真的能实现吧。”
如果他不支持乔逆,还有谁能支持?他必须支持,这是他的责任、义务,也是他对乔逆的许诺。他坚持只拥有个配偶,究其根本,是在反抗a多配偶制。他们是路人,风雨共度。
作者有话要说:乔逆:作为一个大明星,签名丑可不行!狂练签名.jpg
结果他只有签名的字能看:d
小乔开启娱乐圈事业线啦为梦想奋斗!
当然,恩爱也不能落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影丫3瓶;自习大旗永不倒、并肩于雪山之巅2瓶;奇異喵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