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江以,”徐锦墨将手里的酒杯往前一递,“你还怕我下毒不成?”
对面的男人脸泛酡红,缓缓抬起头,那张脸,竟与游清鸥有七分相似。
“这就敬墨哥一杯。”江以抬手,举起酒杯同徐锦墨一碰,仰头痛快地喝光了杯中的酒。
“好兄弟!”徐锦墨唇角微扬,眼里满是虚伪的笑意。
江以似是醉的不行,再一杯酒下肚,已是捂住嘴连连作呕,不得已,拱手向徐锦墨称退。
“弟兄我今天实在喝不下了,先行告退,墨哥可要记得今日说的事啊。”
徐锦墨遥举酒杯,眉眼微挑,语气里尽是懒散:“当然,需要派人送你吗?”
“不了,”江以挥挥手,“墨哥的心意,兄弟领了,只是我家司机已经等了好久,不能放人鸽子不是?”
“那慢走不送。”徐锦墨仰头喝完杯中的酒,不再看他。
江以随之离开房间带上门,下到地下停车库,坐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奔驰。
状似醉醺醺地扯着领带,江以随口吩咐道:“回半山别墅。”
“是。”秦褚点点头,踩下油门。
十分钟后,江以坐起身,手在脸颊边缘一抚,稍稍用力,便撤下来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来的脸,赫然正是游清鸥。
“人甩开了?”游清鸥神情严肃。
秦褚看了眼后视镜,松了口气:“甩开了,妈的,这帮家伙可真难缠!”
游清鸥解开领带,吐出一口气:“那就好,勒死我了。”
“老大,钱局在问,什么时候能收网?”秦褚有些烦躁,“已经一年多了,徐锦墨那小子心思可真够深的。”
“不急,”游清鸥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口,松了松筋骨,“徐锦墨城府极深,即使到现在他也未能彻底信任我,若是贸然行动,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褚急躁得不行,游清鸥宽慰道:“别慌,要不了多久就能收网了,我找了人帮忙,到时候搂草打兔子,把他手下的孙晋一并抓了。”
而另一边,徐锦墨接到电话,满脸堆笑:“沈少爷,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沈知转着手上的戒指,语气有些不耐:“让您办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吗?”
“放心吧,”徐锦墨得意洋洋,“手下人早就处理好了。”
“行,”沈知应了一句,“一个月后,我来验货。”
说完,只留徐锦墨看着黑屏的手机界面咬牙切齿。
现在横,到时候总会让你吃苦头的。
徐锦墨放下手机,点燃雪茄吩咐道:“把新到的那批货给我送来。”
“是。”一旁的壮汉立马下去,不多时,一群女人便排着队前后进来了。
“脱。”徐锦墨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群所谓的“货物”。
彼时,安遥被吵醒,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在跟谁打电话啊?”
“没,”沈知走进房间,揉揉她的头,“一点小事而已。”
将安遥哄睡之后,沈知满眼冰寒,想到那日的纸条,便抑制不住地愤怒。
谢曲安三番五次地破坏他们的生活,即使安遥说要自己解决,但也不妨碍他做些手脚,让他消停段时间。
“明晚八点,景泰酒店,507号套房。”
下达通知般的语气,仿佛笃定了安遥会去。
看着安遥因为梦境而微皱的眉,沈知伸手轻柔地为她抚平。
“别害怕,我在。”
“唔。”
小声喃喃似是应了一声,安遥抱住他的手,蜷起身子,睡得一脸恬静。
“晚安。”沈知不敢撤出手,就势躺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一夜无眠。
待到安遥醒来时,房中早已不见沈知的踪影。
“沈知?”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无人回应。
“回自己家了吗?”安遥嘟囔了一句,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你去哪了?”
没有回信,安遥叹了口气,拿出药盒吃掉早上的药,便又顺势睡了下去。
再度醒来时,已是临近傍晚,橘黄的灯光从窗缝泄出,安遥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沈知。”
习惯性地呼喊,却没有人回答。
安遥烦躁地抓抓头发,小声嘀咕道:“去哪了?”
看着手机上对话框里的消息仍停留在早上自己发出的哪条,安遥心里有些发慌,拨了电话过去,对面却是一阵忙音。
顾不得其他,安遥立马翻身下了床,正要打开沈知的房门时,里面忽地传来一阵大笑,接着便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沈少爷可真会说笑。”
“哪里。”
熟悉的声音,让安遥松了口气,只要沈知在就行,自己就先不打扰他了,转身回了家。
听着对面传来的关门声,徐锦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知沈少爷对面住的是何人啊?”
沈知面部表情不变,维持着微笑抿了口酒:“未曾打过照面,想来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徐锦墨笑眯眯地恭维道:“能和沈少爷做邻居,那可真是福气啊。”
“客气了。”沈知放下酒杯,疏离地点点头。
“不知定金,何时能付啊?”突然的直球,沈知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若是一个月后验货时,能让我满意,全款翻倍现付。”
不咸不淡的语气,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徐锦墨不由得抚掌大笑:“好!沈少爷果然爽快!”
“过誉了,”沈知看向远处的摆件,“徐老板也很实在。”
“合作愉快。”徐锦墨伸出手,想要同他相握,沈知却摇摇头,拒绝了他。
“抱歉,我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
“是我失礼了,”徐锦墨干笑两声,讪讪地收回手,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同沈知道别,“那么一月后见,沈少爷。”
沈知未曾起身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慢走,徐老板。”
等到离开沈知的公寓,徐锦墨的脸瞬间便垮了下来。
“装什么装,等做完这单,就他妈把你送局子里去!”
比起此处二人的心怀鬼胎,恶毒的种子,则是在他处另外的人心里肆意地发芽生长。
“等着吧安遥,让你尝尝被拉下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