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或者,他现在应该叫她怀瑾。当她用最平淡不过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的时候,眼里有讥讽、有戏虐,更有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冷漠。
生平第一次,景云觉得,他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却又不敢移开哪怕分毫的视线。
他说不出她到底哪里不同了。可是在这一刻,他分明感受到,她的变化。
那不是单纯的成长带来的轮廓上的微妙改变,而是发自内心的,不一样了。
他还记得,儿时的怀素,顽皮爱笑,一双杏子一样圆圆的眼中,总是含着笑,透着顽皮,捉弄人时,还会带着点小小的坏。那个时候的她,一眼望得到底。
而今的怀瑾,许是长大了些,眼睛的轮廓渐渐拉长了,露出了些许锋锐的轮廓。这一刻,明明也是笑着看人,可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他再看不出她的眼底有什么,明明一样清澈如水,可一眼望过去,那漆黑的眸子,却如同一个不见底的漩涡,让人犹然而生畏惧,仿佛一旦踏足其中,就会被吞噬、淹没。
许久,他看着她的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景云看着自己的时候,怀瑾也在看着景云。
三年的时光,在景云身上留下的痕迹多也不多。
与三年前相比,他的个子长高了许多,原本不过比她高出一点点,可如今一比,恐怕高出大半个头有余了。
他的轮廓也比以前鲜明了,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个青年了。
只有眼神没什么变化,看人的时候,仍旧是温润的、暖暖的。
与这样的一双眼长久对视,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因为内心越阴暗的人,越渴望阳光的照拂,内心越寒冷的人,也越期盼得到温暖。
过去的她,渴望得到这种温暖,如今的她,却害怕这种会让人懈怠、沉沦的温暖。更何况,她这次进京,为的不是享受什么荣华富贵,盛世安稳,她走的,是一条绝路,怎么敢,又怎么能,拖上这样一个许是这一生,唯一还能带给她暖意的人?
“故事也听完了,旧也叙过了,茶……看来世子爷如今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