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漾直接开车到孟与歌的公司楼下,等她期间刷微博评论,一排的“恋爱了”赏心悦目。
这次让他们猜中了。
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快速走近,收起手机,本以为是孟与歌,抬头发现是买下午茶回来的何沁。
女孩领着两个纸袋,穿着背带牛仔短裤,高高地扎了个极其考验发际线的马尾,脸上笑容甜美又张扬。
眼睛发亮地跑到车前,扒着驾驶座的窗户:“美女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好巧。”林知漾轻挑了下眉,朝她手里看去:“买的咖啡吗?”
“对啊,请姐姐喝。”何沁热情递给她一杯冰的半糖丝绒拿铁,刚送出去就迫不及待地收利:“我能问个问题吗?”
林知漾却之不恭,但吃人的嘴也不软,悠然地笑着,把吸管插进咖啡里:“那得看是什么问题了。”
何沁直截了当:“你跟孟组长是什么关系呀?”
那天晚上她看到林知漾就有了危机感,这个美人姐姐颦笑堪能摄人心魄,说话语调慵懒婉转,随便抬个眼都风情万种,拖曳出一夏缱绻。还跟孟与歌非常熟的样子。
如果她们俩之间有些什么,她就是第三者啊,那怎么行,得问清楚。
“你觉得呢?”面对试探,林知漾心想,我如果是她对象,你那天晚上就被暗鲨了。
“肯定是普通朋友是不是?”何沁从林知漾的表情里得到答案,松了一口大气,很快喜笑颜开:“那她有对象吗?”
“没有。”林知漾面露惋惜,有一说一。
何沁嘴都快裂开了:“组长这么好看,还没有对象吗?”
林知漾瞥见她身后缓缓走来的当事者,存着逗小孩的心思,肆意泼脏水道:“仅仅长得好看也没用,我猜你们孟组长性格太刚,追求者招架不住,都知难而退了。”
何沁深以为然:“姐姐说得对,她确实脾气大又难搞。”
除了那天晚上装醉缠着孟与歌陪她回家,平时在公司,孟与歌都很严谨,绝不会跟她嘻嘻哈哈。她做错事的时候,还会骂她,一点情面也不讲,但她可不会退。
她要迎难而上,上定了。
正要再问,敏感地发现林知漾的桃花眼弯成了月钩,笑容夸张到诡异,眼神往她背后扫去。
何沁顿感背后发凉,汗毛颤栗,僵硬地回过头,挤出一个笑:“组长,你下来了。”
“我脾气大又难搞。”孟与歌平静地复述一遍,对着面露怯意的女生点点头:“别摸鱼了,上去工作吧,晚上八点前把图打包发给我。”
八点前?又要加班?
今天周五哎,通常一定会准时下班的,这一定是报复!
何沁看向林知漾,霎时间明白什么是江湖险恶,忙着解释:“组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与歌却已经不想再理她,绕到副驾驶,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闭目养神。本来就隐隐作痛的牙龈,现在更猖獗,全是被气的。
林知漾朝窗外摆摆手:“小朋友,谢谢你的咖啡。好好上班,早点完成工作哦。”
何沁按耐住咬牙切齿的表情,还顾及着在孟与歌面前的娇美形象,弯腰假笑,小声说:“谢谢姐姐提醒——你等着。”
说完逃离现场。
林知漾大笑,逗小孩真有成就感。
一阵风裹着灼热吹来,蓦然想到,刚才在郁澈家里,她问郁澈为什么看过她的书要说没看过,郁澈说的便是:“就想逗你。”
所以大孩子欺负小孩子,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吗?
她在心里跟郁澈说了句:“你也等着。”
林某那副坏样子太招恨,孟与歌怎会不知道她是故意套何沁的话,开始寻衅:“你只比何沁大了三四岁,就喊她小朋友,郁澈也是这么喊你的?”
林知漾看着后视镜,发动车子,诚恳地说:“郁老师一般喊我猛1。”
“?”孟与歌翻了个白眼,郁澈那种性格,只怕把舌头割了都不会说这种话。“得了吧,收起你的春风得意,看得我牙疼。”
“孟小姐,你牙疼能怪我吗,我去年就劝你拔智齿,是你自己怕疼。”
孟与歌捂着脸。
智齿安然无恙地时候谁想去医院遭罪,但一旦发炎,她都恨不得自己拿个钳子把牙拔|出来。“特地调休三个小时,我今天非得送它归西。”
说完,她从上到下扫视林知漾:“你这衣服,郁澈的吧?”
纯白衬衫,黑色阔腿裤,虽然是林知漾爱穿的款,但她记得林知漾昨天是空手出的门。
“昂。”林知漾一脸娇羞,“我裙子换了啊,还没来得及洗呢。”
穿郁澈的衣服,好开心。
孟与歌的疼痛加了一度,想到昨晚收到的求救短信:“你昨天说,她哥哥也去吃饭了?”
林知漾骄傲:“对啊,郁老师猛吧,还没复合,直接让她哥给我面试。”希望过关,别以后闯关时,大舅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这次倒是认同,孟与歌点头:“完全不像郁澈会做的事。”
“嗯,所以诚意无价。”
孟与歌调侃:“当晚就以身相许了?”
“那必须啊。”林知漾渐渐收起笑容,正式通知她:“我们开始谈恋爱了,以后会公开的那种。”
“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也想好了。”因为知道郁澈会与她相互陪伴,林知漾并不担心那些事:“与歌,郁家,你了解吗?”
“怎么,还是怕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以后她家人阻拦,我要怎么说服他们呢。”
孟与歌想了想,摇头不语。
她从明筱乔那里套过话,从郁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辈开始,就是淮城上面管事的。她爸暂时还没退休,跺跺脚让这个地界多下场雨不成问题。
家里有长姐和三哥,全是政治联姻,虽然听说各自恩爱,但未免让人毛骨悚然。
“那我不管,哪怕他们只手遮天,擅长玩弄人心,也不能随随便便断送别人的将来。”想起郁澈的过去,她就心疼,这帮人可真行。他们已经毁了郁澈这么多年,还要继续吗?
连带着对她那斯文风趣的大舅哥也没了好感,还以为护妹狂魔,不过是始作俑者之一。
林知漾挂了专家号,大夫是林晖的朋友,看见林知漾便寒暄:“这孩子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谈对象啊?”
“嘶——”孟与歌捂着半张脸,表情痛苦到狰狞:“医生,救命,我快不行了。”
林知漾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这默契程度可以,救场很及时。
拍完牙片,打过麻醉,开始正式拔牙。
女医生的语气温柔,“没事没事,不怕啊。”
林知漾看她手上的劲倒一点不小,在助理的帮助下,大刀阔斧地拔出一颗壮硕的四角兽。
棱角分明,肥肥胖胖,横着长在肉里面,难怪把孟与歌折腾成这样。
见林知漾感兴趣,医生用镊子夹牙去冲洗,装进密封袋里送给她。
林知漾立即拍下来发朋友圈:“孟与歌的小东西长得挺别致。”
一分钟后,明筱乔评论:“你这句话,在图没加载出来之前,让我挺兴奋的。”
林知漾回复:“淫者见淫。”
半小时观察期,在等麻醉劲过去的孟与歌打开朋友圈:“???”
从医院回去,孟与歌的嘴开始疼并肿了,病恹恹的直接回房躺着。
天黑之后,林知漾难得贤惠地给她熬了点白粥喝。
郁澈从她下午离开就没再联系她,她闲下来后,想找点话题跟郁澈聊,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有意思。
白天还不怎么想,一入夜,就想起枕边有人一起睡觉的感觉。郁澈今天怎么不问她了。
愁苦间,一招美人计涌上心头,她特地把前几天在健身房拍的照片翻出来p了p,加白加亮后发给郁澈,【我练的马甲线好不好看?】
郁老师:【嗯。】
怎么就一个“嗯”,林知漾又添了把火,【昨晚亲眼看好看,还是照片更好看?】
郁老师:【昨晚没注意。】
【?】
林知漾:【那你在注意什么?】
郁老师:【非礼勿视。】
林知漾:【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说不定很快就没了,你不想抓紧机会看吗?】
郁老师:【下次会好好看的。】
林知漾:【有一句话叫‘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撞不撞?】
孟与歌喝完粥,看见某只脱单狗捧着手机傻笑,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本想骂人。迫于疼痛,轻声又含糊地说:“把碗刷了,然后滚出去,别在家里吵我。”
收到“好”的林知漾兴奋起身:“报告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她兴冲冲地收拾完厨房,淋了个澡,换身衣服就出门。半小时后到了目的地,按响门铃后不久,郁澈开了门。
林知漾换了鞋,在玄关处想逗她,佯装迫不及待地给她展示:“看吗?”
本以为郁澈会害羞,说“睡觉再看”,谁知道郁澈接受度高,真的点头,“你把衣服掀起来。”
玩火自焚的林知漾懵了,当即拘谨乖巧,开始反省进门就做这种事,合适吗?
可是郁澈不仅同意了,还认真地在等她,像是真打算欣赏她健身后的身材。
不想在郁澈面前露怯,只好硬着头皮撩起衣摆,露出皮肤白皙,线条优美的小腹,以及黑色胸衣的边缘。
本来以为给看一眼就好,谁知郁澈却忽然半蹲下去,淡声吩咐:“别动。”开始祈使句了。
她伸出食指轻轻触碰林知漾的右下腹处,不带感情地轻声说:“做手术,留了疤。”
客厅里的冷气足,她指尖冰凉,碰过的肌肤却骤然滚烫起来,热度蔓延。
四月份阑尾发炎时做了手术,三个月过去,伤口早就愈合,但留下了一道两公分的白色疤痕。平时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但此时郁澈的脸正对着,玄关处冷白的灯光打下,那道疤痕清晰。
明知道她已经不疼了,还是想吹一下。
林知漾是个娇气包,以前手指被书页划开道不见血的小口子都要嚎。动手术一定更难受,她当时那样想去看看她,想照顾她,可是她却连她的电话都不想再接。
林知漾被她轻柔地戳了下,感受到郁澈停在那里的目光,有些喘不过气。正想说“你起来说话”,却眼睁睁地看见郁澈凑近她的腰腹,在疤痕那里,虔诚地留下吻。
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口,湿漉漉的。
大脑骤然一片空白,流星须臾间划过天际,火矢射在干燥的荒原上,漫山遍野地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还是十一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