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璧羽和陈阵都拿不准江漓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最后只好决定,赵璧羽这一阵子就不再现身了,仍让陈阵返回江漓身边待命。
若是江漓没起疑心,自然最好,若是她已经起了疑心,真实的陈阵也能打消她的疑虑。
陈阵领命而去,赵璧羽则趁着这几天,好好在房间里休养了一阵子。
不久前他被刺杀时,胸口确实正中了一刀,虽不致命,但大约因为伤口在水里泡的久了的原因,即使他用了秘药,伤口也好的极慢。
过去的这段时间,伤口从外面看是长好了,但仍不能用力触碰,时不时还会觉得胸口沉闷发痛,竟是许久都不能痊愈
既然秘药的作用有限,便只能靠休养了。
这几天里,江漓对陈阵仍和先前一样,并未过分关注,也没有出言试探过,像是他们确实想多了,江漓并没有疑心过什么。
赵璧羽在房间里闷了几天,早就待不住了,听完陈阵的汇报,又听说陈玄夜又来府内造访,便忍不住再次换了陈阵的身份,来见江漓。
他心里有些发堵。
他看得出来,陈玄夜对江漓有不轨之心,自己刚死,对方就来挖他的墙脚,着实无耻。
他虽相信江漓的为人,知道她和陈玄夜之间必不会有什么的,但仍挡不住会吃醋。
于是,他一路带着醋味往前厅走去,可谁知走到江漓院门口,却见江漓正坐的窗前发呆,竟没去前厅会客。
陈阵走上前,朝她请了个安,才问道:“我听下人们说,西陵二皇子又来造访了,王妃不去前厅会客吗?”
江漓懒懒地看向他,很快便辨认出,此“陈阵”非彼陈阵。
说来也奇怪,在她意识到陈阵可能是由两个人假扮的之后,突然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真假陈阵的区别了,即使他们两人盯着一模一样的面庞。
江漓的目光在假陈阵身上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今日实在懒怠去,便推说身子不爽利,让冯湘去帮我待客去了。”
冯湘便是江容华。
江漓仍在盯着陈阵看,她能确定眼前的人是“假陈阵”,但却不能确定,假陈阵是不是就是赵璧羽。
她忽然又问假陈阵说:“最近很少在府里见你,都忙些什么呢?”
假陈阵,也就是赵璧羽,回想了一遍真陈阵最近的行动,答道:“之前在岭西刺杀王爷的杀手有线索了,有证据证明同系安阳王所为,我这几日便是在外头搜集证据,并且托澹台大人呈报给了刑部,确保安阳王此次必定在劫难逃。”
江漓点点头,想起前两天,陈阵是向她汇报过此事的,但因为皇上已经定了安阳王满门抄斩,她便没太留意。
她又说道:“只是可惜,除去安阳王,反叫太子得利。若是此时王爷尚在,咱们毓王府说不准也能分些渔利的。”
要是往常,赵璧羽听江漓如此感慨,定然是要安慰一句“王爷肯定尚在人世间的”,可他想到前几天江漓那些似试探的话,怕会让江漓再起疑心,便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江漓却忽又开口道:“不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最近王府外头全靠你来打理,你处理的都很不错,我很满意,也很喜欢。”
赵璧羽听了却不开心,尤其是江漓竟然冲着陈阵说“喜欢”,他下意识便道:“这些都是属下的本分,是属下该做的,王妃不用放在心上,属下更不敢担王妃的喜欢。”
江漓见他一副势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意味不明地又打量他一遍,说道:“把你的衣服脱了。”
“什么!”赵璧羽猛地一震,怀疑刚才是自己幻听了。
江漓却盯着他,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说,现在把你的衣服给脱了,上身脱光。”
赵璧羽顿时满脸不可置信:“这不太好吧?”
明明上一刻两人还在说都城的形势,怎么下一刻突然就要脱衣服了?而且,眼下房间里只有他和江漓两人,江漓这时候要他脱衣服是想干什么?
他甚至防备地往后退了半步。
江漓见他如此反应,心知他是误会了,但却故意由着他误会,还他问道:“哪里不好?”
赵璧羽一脸纠结:“男女授受不清,而且,王爷又才死……”
“王爷已经死了很久了,”江漓打断他,继续故意道,“我还很年轻,总不能为他守一辈子的寡,添几个入幕之宾,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赵璧羽道:“王爷很有可能尚在人世,你不能这么做。”
江漓轻嗤一声说:“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他若真尚在人世,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即使他先前对我的喜欢都是假的,但我腹中尚有他的孩子,他总不能冷情至此,任由我为他寝食难安,劳神伤心?”
赵璧羽看着江漓不假辞色的样子,一时拿不准她的真实想法。
原本,江漓要他脱衣,他呃第一反应是江漓仍怀疑他的身份,故而想要检查他心口处有无刀伤。
可是江漓应该也知道,他有能快速恢复外伤的秘药,眼下距离他被刺杀受伤,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的伤口早就恢复如初了,连个疤都没留下。
如此一来,江漓想通过检查伤口来判断他是不是赵璧羽,也是行不通的。
那难不成……江漓真的看上陈阵了?
但陈阵他……好吧,他承认陈阵确实长的不错,人也孔武有力,可总归比自己差远了。
就算江漓真觉得他已经死了,但两人好歹夫妻一场,生时也你侬我侬的,又生死与共过,至少也该为他守制一年吧……可这才不足两月,她就忘了他们先前的海誓山盟了吗?
这感情也未免太脆弱浅薄了些吧……
赵璧羽甚至开始恍惚,江漓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了?
就在他正怀疑人生的时候,又听见江漓冷声命令他道:“本王妃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还不快脱!”
赵璧羽暂时按捺住情绪,应道:“恕难从命,属下忠于毓王,宁死也绝不做如此背德之事!”
江漓看向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你今天就算是真死了,也必须从命。”说着,她忽地朝赵璧羽动了手,竟是要亲自扒掉赵璧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