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自从穿越来之后,一直忙着赚钱,还不曾关注过都城的皇储之争。如今听了澹台兰容的话,她并为全信,不过,澹台兰容的死于大局是否有碍另说,她却不由想到了赵璧羽屡次被刺杀的事。
先前赵璧羽曾为她分析过岭西的局势,岭西的一众权贵对毓王府并无不满,按理说,刺杀的人不该是岭西的,而赵璧羽身为上一代毓王的独子,也不存在兄弟阋墙之说,难不成,刺杀赵璧羽的刺客是都城来的?
江漓皱了皱眉,越想越举得此事并不简单。
厅下的澹台兰容,见赵璧羽自始至终都没打断自己的高谈阔论,便以为他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此时恐怕早已心生忌惮。
她便隐隐带着几分得意地,又朝赵璧羽问道:“如此,王爷还想要杀了我吗?”
赵璧羽却有些走神,似是根本没听见澹台兰容发问,江漓见了,不由又紧了紧眉心,替赵璧羽答道:“不杀了,换个法子也是一样的。”
言罢,她突然上前,捏住澹台兰容的下巴,往她嘴里放了一粒药丸。澹台兰容毫无防备,又被钳住了下巴,那粒药丸瞬间便顺着她的喉管,被她吞咽了下去。
澹台兰容被放开后,急忙干呕起来,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惊恐地问道。
江漓道:“子夜缠,放心,不是毒药,只不过每晚子时会让你腹痛难忍两个时辰罢了,三个月后,药性自然而解。”
“你……”
澹台兰容还想再说些什么,江漓先一步打断她,对两名护卫道:“先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两名护卫下意识朝赵璧羽看去,请示他的意思,赵璧羽像是才回过神似的,朝两名护卫点了点头。两护卫这才上前,捂住澹台兰容的嘴把人给架了出去。
江漓见赵璧羽神色不对,便朝苏璟和他奶娘也挥了挥手说:“你们两人也先下去吧。”
奶娘仍忧心忡忡,大着胆子又朝江漓确认道:“那我和苏璟接下来……”
江漓道:“等此间事了,我会让人妥善安置你们的。”
奶娘得了江漓的承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急忙牵着苏璟离开了房间。
等人全部都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江漓和赵璧羽两人。
江漓这才问赵璧羽说:“你没事吧?”
赵璧羽摇摇头,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说:“方才仿造信件的时候,我已经顺手写好了澹台兰容的休书,但澹台兰容现在还杀不得,到底没能替你和小馒报仇,你怨我吗?”
江漓对此倒看得很开,说道:“其实澹台兰容说的不错,无论如何,她确实救过你我一次,勉强功过相抵,留她一命也没什么,而且,她眼下已经伤害不了我了,她是死是活我并不放在心上。”
“倒是你,”江漓看向赵璧羽的眼睛,肯定道,“你有心事?”
顿了一瞬,她又问:“可是因为避子丹的事?”
赵璧羽乍听澹台兰容说起避子丹时,确实有些生气,但很快又想明白,不管江漓为什么要服用避子丹,只要小馒是他和江漓的儿子,这就够了。
成亲后,他和江漓朝夕相处,江漓到底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他不想他们俩的感情被别人随意评判,所以才会说自己早已知晓避子丹的事。
他又摇了摇头说:“你暂时不想要孩子,我们就再等等,反正已经有了小馒,我也并不心急。”
“说起来小馒,他还不知道我是他生父呢,我们这会儿去见他吧。”赵璧羽岔开话题,不愿多说。
江漓感觉到赵璧羽有事瞒她,但顿了顿,终究也没再多问,而是和他一起一起去了上房。
此时,小馒和犬儿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
小馒用的弓箭是特制的,小孩子的臂力刚好能拉开弓弦。箭靶子放在十米远的地方,他每次松开弓弦的时候,箭支都能射中靶子,但却总也射不中靶心。
但这对于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
但小馒看着不远处的靶子,却垂头丧气的,有些不开心。犬儿说,他爹爹在铜雀镇的时候,能够在百米之外,箭箭直取人的心口,他现在的水平,比起爹爹来差远了。
他不甘心地又从箭筒里拿起一只羽箭,就在他再一次拉开弓弦,瞄准红色的靶心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脊背挺直,手臂抬高,瞄准靶心,松手。”
赵璧羽走到小馒身后,边说边手把手纠正了他的姿势,当小馒松开手后,这一箭嗖的一下正中靶心。
小馒开心地转过身,问道:“父王母妃,你们怎么来了?”
“来陪你射箭。”赵璧羽并没着急和小馒说起他的身世,而是耐心地教他射了半下午的箭,直到天色将暗,三人才回房一起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赵璧羽突然被叫走处理公务,江漓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告诉小馒身世比较好,这样,若是小馒一时不能接受,她更方便从中劝说。
但江漓担心的事却没发生,小馒知道赵璧羽是他的生父后,不但接受良好,而且还格外激动开心,甚至兴奋地连觉都不想睡了。
小馒迫切地想要见江漓,江漓打发犬儿去书房,看赵璧羽什么时候能忙完,可意外的是,犬儿却回来禀道:“王爷这会儿并不在书房,听王爷跟前的护卫说,王爷半盏茶前去了小祠堂,说想要和老王爷说会儿话,不准任何人跟着。”
江漓想到赵璧羽下午时神色,心下有些忧虑。
赵璧羽行为如此反常,肯定是受了澹台兰容那番话的影响,但到底是哪句话影响的,可就说不准了。以赵璧羽的性子,他倒还不至于被澹台兰容几句话就吓住。毕竟他可是在平安郡以为自己将死时,还能有条不紊地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的人……
江漓讨厌这种被隐瞒的感觉。
她先哄睡了小馒,等到深夜,才等回了赵璧羽。
赵璧羽见她还没睡,微愣了一下,笑着调侃了句:“王妃是空枕寂寞,要等我一起睡才睡的着吗?”
江漓并没被他脸上的笑意糊弄过去,直白地问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确实动了要争权夺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