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润湿的头发,换了衣裳,洗了把脸后,常润之便兴冲冲地叫上魏紫去摘榆钱了。
魏紫吩咐寻冬拿篮子,她则拿了竿子将更上面的榆钱打下来,盼夏则负责摘手能够到的。
常润之笑眯眯看着,也想动手,魏紫忙止住她道:“姑娘还是别上手了,这儿湿气重,奴婢和盼夏寻冬一会儿就摘完了。”
常润之叹道:“明明是我想吃榆钱饭,倒让你们忙活。”
“为姑娘做事,本就是咱们的本份。”
魏紫笑了笑,伸头去看寻冬手中篮子里的榆钱,道:“再摘点儿就差不多了。”
不一会儿,三人便摘了满篮子的榆钱,寻冬将篮子递到常润之面前,问道:“皇子妃,这些够了吗?”
“够了。”常润之笑道:“分出一些来,我给殿下做榆钱饭,其他的,你们若是想吃,也让厨房做了吧。”
“姑娘又要为九殿下下厨了啊。”魏紫羡慕道:“九殿下真有口福,不像奴婢,只能吃姑娘做的试验品。”
常润之嗔了她一眼:“等你和华泽成了亲,你也一样。”
魏紫脸顿时红了,微微低头。
主仆几个去了厨房,庄头管事的婆娘正带着人忙着给他们一行人备食。
见到常润之自然又是一番见礼,常润之说明来意,管事婆娘便赶紧挪出一个灶台供常润之使用。
这晚,刘桐便吃到了常润之亲手做的的榆钱饭。
比起他之前吃过的,常润之做的,吃起来口感更好。
“真香啊。”刘桐由衷道,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得很饱。”
常润之便笑起来,眼睛微微弯起:“榆钱的季节就这几天,吃过了也就没了。咱们也是正好赶上了。”
常润之递上巾帕,刘桐接过擦了擦嘴点头,笑望天道:“也不知道是谁,我说来马场玩,她还差点使小性子不肯来。”
常润之顿时笑着拧他一把:“还能有谁,你的内子呀。”
刘桐低头闷笑,握过常润之的手:“是哦,我还要靠着她才能有一日三餐吃,可不能把她给得罪了。”
“小伙子挺精明嘛,这笔账算得很清楚啊。”常润之故作一本正经地道。
夫妻俩笑到了一处。
这会儿雨又渐渐大了起来,间杂着还有几声春雷。
夫妻俩洗漱好,便歇下安置了,自然又是一番缱绻缠绵。
第二日起身,常润之只觉得天空一碧如洗,澄澈干净。
她的心情也极为不错。
刘桐带着华浩去了田间,看农人插秧,常润之则留在了庄院上,在一边儿看管事婆娘做家事。
管事婆娘起初有些不自在,后来发现常润之只是好奇她做的事,也会问她一些寻常农人生活里的趣事,便也放松下来,与常润之说说笑笑起来。
期间,管事的女儿也过来帮她娘的忙。
常润之看着年纪小小的九岁小姑娘,手脚麻利,动作迅速的又提水又扫地,着实是在帮忙而不是在捣乱,不由笑道:“你闺女真能干啊。”
管事婆娘看了看女儿,道:“您太夸奖她了,农家女娃,可不从小就要学做家事吗,这样以后长大了也好说人家。”
常润之便道:“你闺女长得可人,以后定然不愁嫁。到时候你挑女婿都得挑花眼。”
管事婆娘笑起来,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那就借您吉言了。”
说话间,管事婆娘已经将手上的事儿做完了,她喊了女儿一声,让她把脏衣服都搜罗起来放到盆里,她要端着盆去旁边儿小溪洗衣裳去。
“皇子妃”管事婆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常润之,常润之笑笑,道:“你忙吧,不用在意我。不过”
常润之微微蹙眉道:“如今天儿还冷着呢,这会儿去溪水里洗衣裳,会不会太冻了?”
管事婆娘便道:“前些时候溪水还冻得很,这两天已经没那么凉了。”
农人都是这般的习惯,常润之也不好再劝,只能道:“那你去吧,回来拿热水泡泡手脚啊。”
“嗳。”管事婆娘笑着应了声,正好她女儿已经把衣裳抱了出来搁在了木盆里,她便拿了棒槌和搓衣板子,带着女儿,和常润之招呼了一声,端了木盆走了。
常润之隐约听到她对女儿说:“主家人可真好,其实要是你能去主家身边儿做个丫鬟,倒也不错的”
常润之失笑地摇了摇头。
在她原本的观念里边儿,“为奴为婢”是极为丢尊严的一件事。但在这儿生活了一年多后,这个认知已经改变了。
在这儿,世代家仆,其实是一种荣誉的象征。若是能碰到一个名声好、有善名的主家,甚至比身为一个良民更让人骄傲。
能让管事婆娘对她女儿说,成为她的丫鬟也是件不错的事,常润之多少有点儿沾沾自喜的得意之感。
风平浪静过了一天,刘桐和常润之终究还是要回皇子府去。
第二日,在回程的马车上,常润之问魏紫道:“我瞧着盼夏昨日下晌起,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你是不是和她说了?”
“说了。”魏紫颔首道:“奴婢也没说别的,就说起在马场那儿见到的岑王妃,出身高贵,相貌明媚,性子泼辣,难怪能让岑王到现在还只守着她一个,不敢有旁的女人。”
魏紫微微笑,道:“奴婢还同她猜测说,岑王瞧着对岑王妃没那么黏糊,估计岑王其实有过旁的女人,不过都被岑王妃给”
说着,魏紫便比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常润之无奈道:“你这旁敲侧击的警告倒是一语中的,可会不会把盼夏给吓坏了。”
“她要胆子真那么奴婢还是劝姑娘,这样的人别留在身边儿伺候。”
魏紫翻了个白眼,常润之笑着点她的额,道:“真是越来越有大丫鬟的气势了。”
魏紫嘿嘿笑了两声,又不由道:“姑娘,前日下雨,咱们没有同岑王和岑王妃说一声,便兀自坐马车去了自家庄子岑王他们会不会因此对九殿下和您有意见?”
“不知道。”常润之道:“虽然我们托了马场管事转告,但毕竟没有留下来亲口说他们若是怪罪,那也没办法。”
魏紫点点头,道:“盼夏还同奴婢说,岑王想来是想和九殿下交好,不然也不会同她细致地打听咱们皇子府里的事,还问起宝琴姑娘和柔”
“你说什么?”常润之顿时扭头看向魏紫:“岑王向盼夏打听我们皇子府内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