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岑王妃的表现上来看,真可称得上“偏执”二字。
她在岑王面前表现出来的,可她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
但似乎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刘桐夫妻离得远了,那边岑王和岑王妃也去挑了马。
夫妻俩一人挑了一匹,岑王率先上马狂奔而去,岑王妃也不甘示弱,娇叱一声,甩开鞭子策马奔了上去。
常润之不想再爬到马背上去了,便牵过马儿,和刘桐在马场的草地上散步。
马场开阔,没有建筑物,风肆无忌惮地吹着。
走了会儿,常润之便觉得有些凉。
刘桐便骑了马,亲自去给她取披风来。
常润之等在原地,笑看着刘桐快马加鞭地朝她过来,不由自主地伸手朝他招了招。
刘桐面带笑意,离她稍微近些了,便勒马停下,跨下马来,温柔地将手中的披风展开,给常润之披到了肩上。
两人在马场转悠了会儿,风却渐渐的起大了。
刘桐皱眉道:“这天儿是要下雨吧?那边云层都压下来了。”
常润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天空那头的云层慢慢堆积着,在缓慢地朝他们这边移动,离地面也挺近的,瞧着有些压抑。
“我们回庄子去吧。”常润之皱皱眉头道:“要是真下雨,别淋着凉了。”
刘桐颔首,朝岑王夫妻跑马的方向望了望。
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他们夫妻俩的身影了。
“算了,不管他们。”刘桐道:“我去同马场的管事说一声,等他们回来,自会知道我们已经走了。”
两人便迅速赶回了那排木屋,常润之自去吩咐魏紫收拾东西,迁出自家拉马车的马儿刘桐则去和马场管事交代了两句。
夫妻俩分工合作,很快又汇合,马车已经套好,就等着主人来了。
常润之搭了魏紫的手上了马凳,身形微微顿了顿,看向马车一旁,正伸长了脖子往马场里望的盼夏一眼。
不过也只有那么片刻,常润之便又垂了眸,上了马车坐到了车厢里。
魏紫跟着进来,盼夏寻冬坐了另一辆马车。
常润之掀开帘子看向刘桐道:“把雨蓑衣和斗笠也都披戴上吧,免得半路上下雨淋湿了。”
刘桐依言穿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对常润之笑道:“走吧。”
马车夫“驾”了一声,车轱辘便骨碌骨碌地转了起来,缓缓朝前进。
没一会儿,淅沥沥的雨便下了起来,马车外噼里啪啦的滴雨声时轻时重。
马车夫笑着和一边儿骑马的刘桐道:“春雨贵如油,去年是个丰收年,希望今年也能风调雨顺的。”
刘桐笑着称是。
魏紫掀着马车夫后背处的车帘,笑问道:“洛叔,这要走多久啊。”
“下雨了马儿要走得慢些,估摸着小半个时辰就能到。”
魏紫笑着应了声,常润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轻声唤魏紫把车帘放下。
“姑娘可是冷着了?”魏紫忙依言放下车帘,关切问道。
常润之摇摇头,皱了皱眉,轻声道:“我之前看到,岑王在和盼夏说话。咱们离开马场的时候,盼夏还往马场里头瞧。”
魏紫顿了顿,凑近了常润之一些,道:“姑娘是说,盼夏对岑王”
常润之不语,只道:“她年纪还对年轻男子心生少艾,倒也正常。不过,你得空了还是提点她两句。”
魏紫应了声是,不由叹道:“这些小丫头,毛病真多。”
常润之不由笑了:“你在她那样的年纪,就没有对男子有过倾慕?”
“奴婢哪有”魏紫嘟囔,常润之挑眉笑道:“是了是了,如今你有华泽,哪还会对旁的男子倾慕。”
“姑娘!”
在马车里坐着不能跺脚,魏紫只能哼哼两声表达不满。
有魏紫陪着说话逗趣,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酉时一刻,总算是到了庄子上。
这会儿雨下得也不大,只毛毛细雨。
刘桐卸下身上的蓑衣斗笠,撑了伞从马车上接下常润之。
常润之对刘桐笑了笑,依偎在他身边,打量了下自己这处陪嫁的庄子。
庄院比起她婚前去的那个,显得要小上一些,不过常润之也不挑。
这种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她的房的感觉,简直太美好了。
庄院管事忙上前来给刘桐和常润之行礼。
他们来得很突然,庄院管事直到华浩先行一步前来通知,才知道主家要来,所以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九皇子殿下,皇子妃殿下”管事带着庄院的下人,将刘桐和常润之迎了进来。
常润之见其他庄院的下人都有些忐忑,便笑着对管事道:“我们来这儿住两日便走,你叫大家都回去各自忙各自的吧。有什么事,我让人交代你就行。”
管事忙应了,叫大家给主家问了安便散了。
常润之问管事道:“主院在哪儿?”
管事忙亲自引了二人去主院。
路上,管事便和常润之说自己管的这处庄子。
“每年的产出,除了上缴的粮税、庄子里自用和粮仓备下的,剩余的大多数都拿到粮铺卖了,还余下的一些,则是送到了侯府。今年刚开始插秧,小的还想等着这阵子农忙过后,问问三姑娘的意思。秋收后收了稻子,怎么打算。”
这处庄子下边,种的是八百亩的稻田,所产便只有大米,常润之的庄子里,专产稻子的只有这么一个庄子。
常润之点点头,笑道:“同往年一样,庄上自用的、粮仓备下的,还有粮税,交足了后剩的,拿二分之一去粮铺卖,剩下的,一半送到侯府,一半送到九皇子府。”
管事的应了一声,又不好意思道:“三姑娘,咱们这庄子,只有八百亩,粮税那些去掉后,所剩不多侯府那边还有产粮的大庄子,动辄都是十顷百顷的,咱们这点儿产出,倒是不用送过去。”
管事这是觉得自家这点儿产出对侯府可有可无,送过去也显得寒碜。
常润之便笑道:“侯府有产粮庄子是一码事,我的陪嫁庄子上得了产出,送到侯府去孝敬,又是另一码事。数量多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要有这份心。”
管事受教地点点头,记下了常润之的吩咐。
主院很快便到了。
虽然没有人在这儿住,但环境还算干净,可见庄子上的人也有定期洒扫。
主屋外种了棵榆钱树,鲜嫩的榆钱挂在上面,细雨将它们冲洗得干干净净,鲜脆欲滴。
常润之笑着指了指榆钱树道:“咱们一会儿吃榆钱饭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