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酒精,大概是温靳玺给徐舒雅处理伤口用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林曼舒拧着徐舒雅往桌子上一按,扫倒的酒精,顺着桌面蔓延,流过徐舒雅被挤变形的半张脸。
火苗在林曼舒指尖跳跃,虽然温靳玺猜到她的意图,但他不信。
林曼舒,聂氏集团的少奶奶,当红畅销书作家,任何一个身份拎出来,都让人羡慕,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赌局般的僵持,林曼舒邪笑了下,火机跌落。
轰——
火瞬间点燃了徐舒雅的头发,她吓的哇哇大叫。
疯了!
温靳玺救人心切,转身就跑去接水。
他刚一离开,林曼舒就扯着徐舒雅的睡裙往她脑袋上掀去,火瞬间熄灭。
温靳玺听到徐舒雅的尖叫,端着水就往回跑,恰看到林曼舒拽着徐舒雅往外走。
他可以追上的。
但客厅里着火了,他若是走,也许整个屋子都会烧着,这栋楼里住的不止他一家。
他转身就去救火。
电梯里
徐舒雅自从被林曼舒甩开,跌倒时就巧妙地按了呼救。
监控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值守。
徐舒雅哭闹着,嘴里重复地喊着坏人,坏人。
监控室的人听到声音,紧张喊,“怎么了?”
一般情况,就是电梯运行故障。
徐舒雅以为林曼舒会在镜头下揍她,这样就算她不求救,也会有好心人赶来,但林曼舒一没打她,二没骂她,甚至还冲着镜头微笑,“我二姨脑子不好犯病了,我带她去医院看病。”
镜头里,徐舒雅顶着一头羊毛卷,穿的也邋里邋遢,跟光鲜美丽的林曼舒比着,一下子就出来了年纪差。
那边说林曼舒有孝心,还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
求救被挂断,徐舒雅还要闹腾。
林曼舒却笑,“听说你借江白的手给陆川他老婆送了封信,让他们差点离婚,我来的时候,已经给陆川打了电话,你要是不怕碰到他,我们就继续耗下去。”
差点离婚,那就是没离婚。
江白是宋毅的表妹,她让江白给宋毅送的根本不是什么信,是一张产检报告,附带着陆川跟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
不知道陆川是怎么糊弄过去的,但徐舒雅知道,上次在精神病院他就想弄死她,说什么也不能再见到他。
不管是真疯,还是装疯,徐舒雅都不再闹腾,任由林曼舒将她推进车里,关上车门。
车刚开出小区不久,温靳玺的车就出现在后面紧追不舍。
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距离,林曼舒突然踩了刹车,但刺耳的刹车声却不是从她这里传出的。
温靳玺惊魂未定地握着方向盘,若不是他急刹车,刚才差一点就撞上去了。
他吓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气急败坏地下车,窝着一肚子火要同林曼舒理论,前面那辆车却突然启动。
林曼舒一只胳膊从窗里探出来,涂了红指甲的手,挑衅地晃了晃,意思是:再见!
林曼舒一踩油门,车冲了出去。
温靳玺刚下车,又急忙坐回去,关车门、启动,动作快如闪电,但抬头却看到对面的绿灯跳红。
作为遵纪守法的律师,温靳玺不会知法犯法。
眼睁睁地看着林曼舒的车在灯变换的最后一秒落到对面,温靳玺气的紧捏着方向盘,却无可奈何。
这个红绿灯要一分半,等再次变绿,林曼舒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温靳玺是指望不上了,徐舒雅说了她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脑子有病的人该去的地方。”
精神病院。
林曼舒的表情不象是在开玩笑。
如果是要报当年的仇,不至于等到现在,如果是为了顾浅,不可能恨到要烧死她。
想到一种情况,徐舒雅捏的裙子发皱,她不能坐以待毙。
“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当年你流掉的孩子,我把它葬了。”
徐舒雅话一出,林曼舒突然刹车。
车停的急,差点撞到路沿,徐舒雅身子一倾,鼻梁重重的砸在椅子上。
她揉着酸疼的鼻梁,皱着脸龇牙咧嘴的抬头,就看到林曼舒一副要宰了她的表情,死盯着她。
徐舒雅害怕地往后坐,知道她不信,小心翼翼地说,“我想着好歹是一条生命,就从垃圾桶里把他捡回来了,我爸爸生病的时候,你给我们捐过钱,就当是回报吧。”
“你会有那么好心?”林曼舒扯唇冷笑。
当初顾浅要拉着她一起玩的时候,林曼舒就瞧不上徐舒雅这小瓜子脸,不为别的,看着就刻薄心眼多。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当年我选择的是冰葬,为的就是哪天,你想这个孩子了可以随时去看他。”
她说的姐妹情深,但林曼舒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可以随时去看这个孩子,别人也能。
想用这个孩子威胁她?
就在徐舒雅调整坐姿,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时,林曼舒突然发动车,“好啊!我见过土葬、风葬、水葬,还没见过冰葬,具体怎么个葬法,你给我演示一遍。”
什么意思?
林曼舒车开的飞快,像是要带着她同归于尽。
周围车流如梭,来来往往几次都险些撞上,徐舒雅吓的脸色苍白,抓着安全带色厉内荏,“林曼舒,你疯了!你要是死了,你那个富豪老公可就便宜江白了!”
无人理会,路两边树影倒退的飞快。
“你想死,无非是因为罗昆要出来了,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帮你解决他!”徐舒雅真的怕了。
“林曼舒,你可以一死了之,但聂远呢?就算他再有本事,能大的过法么?嫁给他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只要罗昆曝光,聂远跟他的聂氏集团整个就毁了!”
车终于停了下来,徐舒雅长舒了口气,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下一秒,林曼舒就将她从车里拽了出去,连拖带扯地推进了一个迪厅。
这里曾是贵圈们爱来的地方,后来一场大火,把纸醉金迷烧的断壁残垣,没了大佬撑腰后,渐渐颓败成了穷人们消遣的地方。
徐舒雅被推的,一头栽到地上,抬头就看到房间里灯红如血。
“这是哪?”
徐舒雅下意识地问,害怕地蜷缩着身子。
“金屋,没听说过?”
林曼舒踱步过来,弯腰审视着她,笑容瘆人,“罗昆以前常来享受的地方,你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