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1 / 1)

“对了,听说你有个心上人?”宁成渊转换话题的速度,常常让宁映寒都有些不适应。

“是啊,他叫秦宣。”宁映寒坦然回答。

“打得过你吗?”宁成渊问。

“没试过……”

“居然没试过?”

“你妹妹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暴力狂吗?找个心上人还要先打一顿?”

“你不是吗?我只是代幽州那些被你打过的老老少少们问上一句,”宁成渊道,“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幽州的时候,街上有多少小混混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

“还记得那个当街调戏了几句良家妇女被你教训过的郭家小少爷吗?”

宁映寒无力:“别告诉我他也是弹冠相庆的一员。”

“那倒不是,”宁成渊笑道,“他现在在父王手下当差,只是这次没跟过来。”

“这我倒是没想到。”

“当初他被你恐吓得不得不学好,好好一个纨绔子弟日日被拘在学堂里瑟瑟发抖,”宁成渊叹道,“唉,可怜的孩子。想想就让人心生同情。”

“……”宁映寒听出了宁成渊其实是故意说些幽州的事哄她开心,笑了笑,“当初也是看他有几分天赋,不然谁管他学不学好?”

“你看人倒是很准,我相信你挑心上人的眼光也一样准。”宁成渊意味深长地道。

“如果你在影射苏俊之,”宁映寒笑了笑,“那你可以放心,秦宣绝不是苏俊之能比得上的。”

“那就好,唉。”宁成渊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宁映寒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又笑了笑,不管怎样,来自大哥的有点别扭的关心,都让她心中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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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要迎来胜利的曙光,晋王军中反而丝毫没有轻敌焦躁,而是愈加谨慎。

当初刚刚起兵时,晋王用兵大胆,有时甚至敢分兵,派两支军队同时分别攻打两座城市。

但到了后期,这种情况反而没再出现过,都是集全军之力攻一城。

事实证明,这般谨慎是正确的,在熙城,他们遭遇了极激烈的反抗,京中调过来的精兵,比地方上还是强上许多。

打下熙城,整整花了小半个月,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晋王几乎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宁成渊也熬出了黑眼圈,只有宁映寒,就算同样熬了夜但看起来仍是那么光鲜亮丽,引得众将士侧目。

最后攻下熙城时,所有人都是极度疲惫,连庆功宴都没有力气举办。

反正过了熙城,就是京城。庆功宴什么的,等拿下京城,再开不迟。

虽然身体疲惫不已,但大家精神都相当振奋。

不过熙城就已经相当难打,打京城的难度,自是不必多提了。

晋王大军在熙城驻扎了数日进行修整,期间也不断在商讨、调整着攻京城时如何排兵布阵。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京城会有多难打,军中将士们都想象得到,自然免不了的紧张。

然而,就在此时,京中传出了皇帝已弃城而逃的消息。

皇帝逃走,带走了太后、皇后和几位皇子公主几位妃子,轻车简从,带着一支护卫军,趁夜间从京城北门离开了。

自晋王起兵后,京中实行宵禁,一到夜间,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因此,百姓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帝王已弃京而逃。

皇帝离开之前,还吩咐内侍,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随着晋王大军越打越近,文武百官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正常上朝了。因此,帝王不在宫中,他们也一时间没有发现。

最开始有流言传出的时候,百官们甚至还觉得荒谬,更有甚者还怀疑这是晋王放出的消息,为了扰乱京城军心。

直到几位重臣去求见帝王时,均被内侍挡了下来,这才发现不对。

他们心生怀疑,但也不敢冒进,这要是强行闯了宫廷,结果发现皇帝还在,那擅闯宫廷的大罪会让他们头颅不保。

不过一旦发现端倪,想确认,倒也不难。求见皇帝不成,众官员又求见了太子二皇子等人,他们全都闭门不见客。

百官慌了,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立刻闹上了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本是负责京城治安的,但大启之前一位君王,觉得京城职位冗余,便把城门守卫的职责也划分给了兵马司。

此时兵马司指挥脸上带着苦笑,被几位朝中重臣包围着。

皇帝要夜半开城门,下了命令,他能推拒吗?皇帝又警告他保守秘密,不许外传。这几日,他看着城里无知无觉、尚不知皇帝已放弃他们的百姓们,心里也颇为煎熬。

此时,被众臣围住追问,他干脆也不再隐瞒,告诉他们,皇帝已于五日前丑时离京了。

就算已有预料,听到这个确定的答案,百官还是心下一震。

且不提皇帝离京,他们这些臣子居然五日后才发现。单说皇帝逃走一事,就让他们思绪极度复杂。

某位一向被皇帝视为迂腐的臣子,之前一直口口声声直指晋王是乱臣贼子,还亲笔写了针对晋王的讨伐书。他此时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其他官员也是心思纷乱,哪有时间安慰他?只有一个相熟的友人拍了拍他的肩:“当初长宁郡主在宫宴上说今上篡位一事,你便不信;今日众人来五城兵马司衙门,你也劝着不让来。我知道你忠君,但现在,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臣子抬头,茫然问道:“为自己考虑什么?”

“是干脆投了晋王,还是趁他没打过来时往北逃?”朋友道,“我敢保证,现在百官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

“怎……怎么能逃呢?晋王是乱臣贼子,我们……我们身为朝廷官员,理应抵抗……”

旁边一位大人听到他的话,冷哼一声:“怎么能逃?皇帝都逃了,我们凭什么不能?都说忠君爱国,但皇帝他自己先跑了,弃咱们于不顾,还让内侍瞒着我们。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就算如此,那也是皇帝,我们理应忠于他,你怎么能生出这种想法?!”

“哪有那么多理所应当?”又有人加入他们的谈话,“长宁郡主曾直指今上谋朝篡位害死先皇,照这么说,那晋王才是正义之师呢。”

“你们……你们怎能信她的话?你们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信的吗?”

有人带点同情地看他一眼:“之前谁敢说信她?不怕陛下跟你算账?当了那么多年官你怎么还不清楚?不管我们心里信不信,只要说出口,就必须说不信。”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不管他们是真的信今上篡位,还是只是打算为他们接下来的行为找个合理的借口,”友人按住他的肩,“陛下已经逃了是事实,我们这些人,显然都是他的弃子,不要再为陛下争辩了,你得为自己考虑。”

“他考虑什么?”旁边有个一向看不惯此人的官员冷哼一声,“他既然比我们大家都正直忠君,那干脆殉城啊。”

“殉城?”迂腐官员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你可别乱想!”他身边的友人吓了一跳,连忙劝道,“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你这样我不得不说。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今上是明君吗?”

“明君与否,需由后世评说,怎能由我判定?”

友人了然地看着他:“你觉得他不是,这几年,你一封又一封地上奏折,惹怒陛下也在所不惜,别人都说你迂腐,但我知道,你是希望他能听取意见成为明君。”

迂腐臣子低头不语。

友人又继续道:“晋王是先帝之子,亦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说句不好听的,晋王才是先皇当继承人培养出来的,今上根本没接受过如何治国的教育。晋王登基,未尝不是一代明君。”

“如果他不是呢?”

“是与不是,难道你不想亲眼验证?”友人问道,“若你殉城,全了的是你自己的名节,却于国于百姓毫无益处。若你活下来,可以亲眼见证晋王是否为明君。在他行差踏错之时,你还可以像劝谏今上一样劝谏他。”

“陛下出兵时,讨伐书是我写的,晋王岂能容我?”

“听说过晋王打风州之事吗?开战前风州知州站在城头大骂晋王不孝不悌,不守为臣之道。但晋王打下风州后,查明风州知州一向为官清明,便仍然让他做知州,”友人安抚着,“如果这不是他故意沽名钓誉,而是真的不在意的话。那么讨伐书的事,他应该也不会计较。”

话说到这个地步,迂腐臣子终于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选择殉城。”

友人松了口气,旁边听到他这一席话的官员也若有所思,本来逃跑就不是他们想选择的——他们的根基、家财、宅邸、产业,都在京城。要逃跑的话,几乎要舍弃大半。何况逃跑的日子,注定颠沛流离,还要家人们跟着吃苦……

众人左思右想,有几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瞬,猜到选择投晋王的官员,大概不会在少数。

刚刚那人说得对啊,反正晋王亦是大启皇室正统,他们效忠的仍然是皇室……他们内心安慰着自己。

如果宁映寒听到这段话,大概会觉得这位友人真是个人才。

但她此时还没有听说这番话,她刚刚听说皇帝弃城而逃之事。此事一传出来,军中一片哗然。

皇帝抛下百官,弃城而逃,不管放在哪朝哪代,都绝对不是个光彩的事件。看来这位一向重视声名的帝王,在声名和性命两者中,还是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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