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苏俊之,宁映寒托着腮想着冯怜的事。
既然书中这位冯怜姑娘和苏俊之是两厢情愿,宁映寒自然也懒得去棒打鸳鸯。
不过,此时现实的发展与书中不同,苏俊之没有得到大长公主的助力,并未直接点官,而是还在翰林院修业。也不知道冯怜还看不看得上这位清贫书生了。
如此,冯怜的妹妹冯忆自然也不会被苏俊之献给驸马路将军了。
不过以路驸马的心性,没了冯忆,也会有王忆李忆。但这不是眼下宁映寒所需要操心的了。
“表姐,刚刚那个人就是苏俊之?”方诗琪走了过来,好奇问道。
“没错,”宁映寒笑了笑,“你觉得他如何?”
“配不上你。”方诗琪坚定道。
宁映寒颇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苏俊之的皮相还是比较有迷惑性的,没想到方诗琪回答地这么斩钉截铁。
“干嘛这么看我?”方诗琪嘟了嘟嘴,“我也是很深刻的好吗?”
宁映寒被她逗笑了:“你说得对,你很深刻,他的确配不上我。”
苏俊之外表霁月光风,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书中,苏俊之出身寒门,飞黄腾达后却只顾自己争权享乐,丝毫不顾及百姓死活;比起出身公侯之家,却一心为民忧虑的秦宣不知要差到哪里去了。
她正想着,就听方诗琪问到了秦宣:“表姐,你和秦国公的见面如何?”
见方诗琪满脸好奇,宁映寒故意逗她:“我们认真严肃地探讨了江南水患及官场形势。”
“啊?”方诗琪怔了怔,看见宁映寒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跺了跺脚,“表姐!”
宁映寒随手拿起一旁的话本,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方诗琪看到她手中的话本,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半晌才开口问道:“表姐,你用来威胁我父……武平侯的话本……”
她欲言又止,宁映寒却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吓唬吓唬他,我并没有真的让人写完那话本。”
方诗琪原地踟躇了一会儿,她也说不清此时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只是愣愣地问:“为什么?”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宁映寒眼神冰冷。
“便宜谁?我父亲?”方诗琪茫然。
“当今皇帝,”宁映寒解释,“事情是他指使的,武平侯不过是他手里的刀,哪有让刀背负全责,却放过持刀人的道理?”
“可他是皇帝,谁又能审判他呢?”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宁映寒漫不经心地回答。
方诗琪却莫名从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中看出两分从容与坚定。
宁映寒又问道:“我看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就是在惦记这事?”
“那倒不是,”提起这事,方诗琪又有些愁绪,“戍守南疆的将领们,过几日便要回京了。”
大启国南边,是一个叫做南狄的小国。国家虽小,但游牧民族,出了不少骁勇善战的勇士,数度犯边,也曾给大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先帝在时,曾下极大力度发展边军,总算是把南狄打得不敢来犯。
新皇上位时,南狄已经老实了很多年,新皇难免轻敌,觉得那么多将士戍守边关,每年都要拨出大量的军饷,实在是对国库无谓的浪费。
因此,下了旨意,削减边军人数,边关的军饷也一减再减,军士们怨声载道。但今上重文轻武,朝中大权均由文臣把持,边军再大的抱怨声,也传不进皇上的耳朵。
大启边军的动向,南狄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几年蠢蠢欲动,意图卷土重来。不过几次小规模的试探下,只攻下了边关一个村庄。这没能引起皇帝的重视,反而让他更加觉得南狄果然不过如此,继续削减着边军人数及军饷。
方诗琪口中过几日便要回京的将领们,是皇帝再次下旨从边关召回的。
他显然觉得边关不需要那么多将领,便下旨让这些人回京述职,然后给他们重新安排职位。
说是调职,但武将的职位,一共也就那么多,有些武将甚至要等上个一年半载,才能被安排上一个闲职。
有些人不满今上对武将的轻视,干脆告老还乡,解甲归田了。
要宁映寒说,当今皇帝下的真的是一手臭棋。
南狄历史上曾经给大启造成那么多了麻烦,屠戮过大启那么多百姓,岂是容人轻视的?
老皇帝当年国库收上来的税银,一大半都填了军饷,甚至私库的银子,都填进去不知多少。为了征兵,承诺一人入边军,全家免赋税,又大力提拔武将……
如此种种,才能最终把南狄收拾地服服帖帖。
但新皇上位,老皇帝做得这些几乎全都白费了。
宁映寒敢断言,南狄总有一天会大规模卷土重来。
晋王被贬的幽州,离南疆有十数个城池的距离。他这些年顶着皇帝的猜疑也要训练幽州兵力,防的就是南狄进犯。
但那本书中,他还未等到南狄来犯,就因为皇帝的猜疑枉送了性命。
方诗琪此时提起此事,让宁映寒多想了些,回过神来,她问道:“怎么?这些将领里有你不想见的人?”
“有一位将军,姓郑。”方诗琪犹豫着开口。
“小郑将军?”这位将军宁映寒自然知道,其父郑将军正是当年把南狄打得落花流水的主将之一。现在这位小郑将军,也是子承父业,在南疆戍边,南狄最近的几次小规模进犯,都是他率兵打退的。
连他都被调回京城了,宁映寒实在不知道当今皇帝脑子是怎么长的。
“怎么?你和这位小郑将军有旧怨?”宁映寒发现方诗琪的神色有异。
“不是旧怨,”方诗琪神色温柔了一瞬,“他是我喜欢的人,他赴边关前,曾让我等他回来娶我。”
“诗琪……”宁映寒怕她难过,转开话题道,“跟我说说,这位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吧?”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小郑将军的亲自解答。
几日后,一位年轻男子登门,见到宁映寒,礼数周全,却隐隐有些敌意。
宁映寒自然知道这敌意来源于何处,并不计较,只是笑着问道:“小郑将军想必已经拜访过武平侯了吧,他对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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