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左研纵横江湖那么些年,遇上的无数过客里,戚扬算是跟他身体方面相当合得来的一个。
x生活这玩意儿,很奇怪的。
真的不是谁跟谁都行,也根本不是有爱就足够的。
左研的亲身经历,连同基友们的八卦都明白验证过这一点——有些人,哪怕再怎么真心喜欢,x起来就是不和谐,就好比化学实验里遇到了互相不能反应的试剂,怎么瞎折腾都没用。
而另一些人,则天然契合。
光天化日遇到空气就能马上反应,随时随地迅速燃烧。
左研跟戚扬就属于天雷勾地火那类。
本来性感小内内什么的,左研也就只是嘴贱而已,带戚扬回家主要是因为雨大路不好走,毕竟腰还在疼也未必真的想睡。
没想到大明星一点不怂,开玩笑丢给他的那条布料,洗完澡出来时,他竟然真的穿了……穿了……
可能是沙滩照拍多了,这人不怎么穿的时候,反而比宝相庄严时更加如鱼得水,还绕床火辣至极地给他表演了一段魔力麦克里的脱衣舞。
左律师何德何能、感觉赚翻,果断打起精神又睡了他一次。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上厕所,腰已经彻底快断了。
七老八十、行动不便,直接把人家挂衣架上的背包撞掉一地,弯腰去捡的时候惨叫连连。
戚扬被他给嚎醒了。
趴在枕头上揉了揉乱草一样的头发,大品牌赞助的吊牌项链坠在蜜色的胸附近,大长腿勾着被子的样子魅惑至极。
左律师抖抖抖,无心欣赏良辰美色,哎呦哎哟地拾起地上掉落的钥匙、手机……还有个怪怪的小圆罐子。
“这是什么?”
戚扬:“粉啊。”
“粉?”
“嗯,化妆用的,昨天化妆师忘台子上没拿走,我帮忙装着。”
左研当然知道男明星也得化妆抹粉,问题是,这粉的颜色很诡异啊,深巧克力色,比戚扬的肤色还黑几个调。他皱着眉,狐疑地抬眼看看晨光熹微下戚扬凹陷漂亮的背脊。
“别跟我说……你的肤色,是这玩意儿糊出来的?”
戚扬差点没一头砸枕头上去:“老子他妈一年要搁海滩翻过来倒过去晒好几次,纯天然古铜色好吗?那玩意儿是画腹肌的!”
左研继续不解。
戚扬的腹肌,他是摸过的。第一次喘着粗气完事之后,半梦梦醒间想着未必还有下一次了,能多揩一点油是一点油。
戚扬的腹肌超级好摸,练得并不夸张,刚好是线条明晰又不会显得过于壮实的硬硬弹弹,人鱼线极其漂亮——却是画的?逗我?
“阴影懂不懂!这是加深阴影用的!”大明星气结,“你那是什么怀疑的眼神?只是为了拍照更好看而已,我本来就有腹肌,哎你、你干什么!”
左研忍着腰疼跨上床,一脸求知欲把人翻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痒!你别、别!真的痒!”
“是像这样画?”小粉刷尖尖沾着巧克力色的粉,一颤一颤抚过某人性感的沟壑,“你别动,是这样画吗?哎你扭这么□□干嘛?”
“不是!你技术不行,别人刷的时候不这么痒的!噗哈——别闹别闹了!”
一个扭、一个按,两个都笑得肆无忌惮。
缓缓地、有一种诡异的、天然温馨和谐的感觉,混杂着巧克力色散粉的化学香气弥散在空气里,晨光透过窗户招进来。
没有一丝尴尬,没有一点生疏,完全不像是才认识两天、不过约了2次x而已的陌生人。
左研觉得,这多半不是他的功劳——大明星骑羊羊相当平易近人加自来熟,纪锴一直都这么说。
当然,他也有贡献,他的贡献主要在于,他不是戚扬的粉丝、影迷,所以并不会用小可怜的眼神仰望着遥不可及的男神。
他看戚扬,完全是肉食动物盯好吃鲜肉的□□欲望。
而据他所知,像戚扬这种大明星最怕的就是甩不掉的床伴,而他需要的,也正是这种轻松、没有压力的纯肉体关系。
正想着,腰侧被扶住了。
戚扬自下而上,欣赏着他昨晚青紫性感的淤痕,一双黑瞳亮晶晶看着他:“昨晚舒服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左研陷入了沉思。
舒服是很舒服,可是腰真的……这种感觉很矛盾,就像是在满是新鲜大闸蟹三文鱼自助餐厅,明明已经很饱很腻了,但不再硬撑进去点,好像总觉得不太划算。
“就再来一次吧。我明天要去外地拍戏,要整整一周都不会回来了呢。”
左研:“……”
啥意思?
戚扬他啥意思?整整一周都不会回来,那意思是一周以后……还有戏会再见面?这次约x,还不是最后一次?
可是,记得纪锴说戚扬这货从来不会跟人约第三次的呢?正皱着眉,整个人直接被扑倒了,腰抵在枕头上,戚扬带着些鼻音的性感声音,滚烫着灼热的渴求,轻轻震着他的耳廓:
“研研,我以后……还想再见你。”
那一瞬间,左研明明盯着天花板,却活生生看到了一个黑嘿的地洞,裂开,他掉了下去。
窗帘一拉,世界失色,直接抵着床头干了个昏天黑地。
……
左研真不是吹,他的体质特异,专召渣渣。
导致这方面的社会经验拔群。
所以,完事后听到戚扬的免责声明,真的一星半点都不觉得意外。
“研研,事先说好哈,我是不能跟你走真感情的。”
左研点头:“嗯。”
男人这种低等生物,睡前精虫上脑,看着你的眼睛、几近告白一般说着“还想见你”,睡后直接四大皆空拔x无情,实在太正常。
与此同时,这种低等生物的劣根性也很明显——听到他只用一句“嗯”来敷衍,反而不服气了起来:“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左研挪了挪,老腰酸痛挺硬,不禁皱眉“嘶”了一声。没什么可问的,都是成年人了,不喜欢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谁还会自取其辱为什么?
“别人都是会问的。”
“哦。”原来,愿意自取其辱的人还挺多的。
继而反应过来,这原来还他妈是例行的、对所有人公用免责声明啊?
艹!左研深深觉得自己蠢,都多大了,居然还能着了好看的渣男的道,虽然没献祭出什么真情实感,但也献祭了老腰……哎哟。
“首先,我事业现在还在上升期,不好分心去经营感情,而且……你别看我总看着死不正经的,我这个人吧,内心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
戚扬伸出手,帮他揉了揉腰,表情微妙地介于“认真无辜”和“渣”之间。
“我在等命中注定那个人,真的。”
“等那个人出现,我就再也不约了。”
命中注定……吗。
以左研的人生经验,这个世界上有个鬼的命中注定啊?但这句话他不能说,戚扬比他小,才二十六七岁,这个年纪还相信命运很正常,他不会特意去打破人家美好的幻想。
想当年,他在二十六七岁的时候,也一样在期待真爱。
戚扬跟他不一样。又帅、又富、又开朗,不像当年的他又蠢又怂,哪怕有“真爱”降临也抓不住,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不过,”蜜色的身体往他身边靠了靠,大明星人畜无害的笑脸黏了过来,“在那个人出现前,我都是自由的。研研,我真觉得我们在床上挺合得来的,又挺有缘分,还都是单身……”
左研完全get到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跟我发展个长期炮|友关系?”
“不一定是长期。”戚扬说,“哪天你找到男朋友,或者我找到那个人了,关系就自动解除。”
呵,左研笑了。
那个笑容,莫名的有点帅、却莫名的阴森,弄得戚扬同时小心动外加脊背发寒了一下下。
还以为他生气了,下一秒,却听到左研语调轻松地点了头:“好啊,没问题。”
戚扬闻言马上放心了,想了想,又凑过去:“但是,事先说好,你可千万别动真感情,不然我和锴哥不好交代的。”
“嗯,”左研一脸微笑,摸了摸他狗头,“你放心。”
……
写作“你放心”,读作“你当心”。同理,写作“没问题”,读作“mmp”。
“研研,你去哪呀?”
“哦,我中午约了客户吃饭,就不陪你了。我这边楼下好吃的店特别多,打车也方便,你自己看着办,去外地拍戏小心。”
“哎,这样啊……你应该不是生我气了吧?”
“……”
“还有,真的不是你不好,是我这个人比较没节操。”
本来就疼的腰,被那个二货兮兮的戚扬从背后抱着肩膀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下来,感觉分分钟要断!
左研哭笑不得。
他没有在生气,年纪一把了心态很平和,也并不在意被甜言蜜语哄骗了一顿艹。只是觉得戚扬后来那通强行解释破坏了整个和谐约x的气氛,甚至有点伤人自尊。
9分男神看不上伽刚特尔,只想走肾不想走心,这谁都能理解,大家约完拉倒、心照不宣就行。
以后想再约,想发展长期炮|友关系也都好说,直接来还有谁会说no么?怎么非要搞得好像是不说清楚的话,谁一定就会缠上你似的?
是。你是帅、是有光环,天底下想找谁都行。
可跟你姿色差不多的,我又不是睡不到。
不也就是看你帅、技术好,同时安全、好相处、没有变态杀人狂潜质,又不矫情不用花钱哄着——咱俩完全是各取所需好吧,想什么呢!
一直到很久以后,戚扬都在坚持他的逻辑——
研研你明明从一开始就看上我了,先是用美好的肉体勾搭我上床,然后是费尽心机对我的一系列欲擒故纵,我多蠢啊,傻傻的就上了勾,最后你还不承认,你个心机lawyer!
左研何其无辜,他是真的……打那天气,就再也没有把戚扬当成一回事。
虽然那人在他耳边说出类似情话的温暖瞬间,确实让他心神恍惚了一下,可也就那一下下而已。
随后听到免责声明,就瞬间凉透了,不但凉凉,还差点直接叫他负分滚粗。毕竟,一个老男人一路被坑爹到了他这个年纪,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对感情的收放自如。
之所以答应继续做长期炮友,只是因为不甘心。
划重点——不是对得不到爱的不甘心,只是不甘心被他给看扁了!
所以一周后,戚扬从外地拍摄回来,左研直接功能全开。他其实本来就自带全能属性。名校毕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海外生活经验导致包容性又高,加上打小家境不好,直接从修灯泡道做饭技术全掌握。
嗯,还有,曾经和某知名插画师交往过。
“所以,我会画画怎么了,很奇怪?”
戚扬摇头,捧着个点心盘子:“你烤的小松糕好吃得简直罪恶,我想继续吃小松糕。”
左研站在画布后面,镜框精光一闪:“没事,我继续画,你继续吃。”
他画画其实并不是多有天赋,但也算是知道基本原理。当年当别人的绘画模特儿时,印象很深的是画他的那个人,咬着画笔……光着脚在画板上悠悠然涂颜料的样子有点性感。
更知道,模特儿被盯着看时,其实有点羞耻,又容易胡思乱想。
没错,他就是故意在折腾戚扬。
时不时画一画,就过去给他摆摆动作,各种暧昧的肢体接触、撩拨,继而又是长时间悠闲的放置play。
戚扬就这样被三番五次整得面红耳赤、无力招架——倒也正常,听起来好像是巨没节操的花花公子,但仔细想想,和别人通常都睡不过三次的话,翻译过来根本就是“没有恋爱经验”吧?
与他不同,左律师恋爱经验可丰富了。
那些过去失败的经验,事实证明并不白费,放到现在全部都是实用战术。
当晚又x了个爽,爽完之后,大尾巴戚扬直接拍拍屁股,闷不吭声地消失了。
左研倒也不急。
确实不急。这种情况对身经百战的左律师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果断代入古代青楼花魁的心理素质,你来我热情相待、给笑脸给吃给喝享受鲜美肉体,你走我没事去酒吧看看有没有如雨后春笋般新长出来的小鲜肉换换胃口,大家轻松愉快。
反正不出几天,戚扬又要骑着他的小羊羊,屁颠屁颠跑回来找他。
左研觉得很正常,因为他家好玩呀。
饭好吃,一屋子古董钟表好看,戚扬啥活都不用干,躺在床上还能听左律师亲自给讲述“巨奇葩的八卦离婚案”——戚扬是混娱乐圈的,按理说娱乐圈的水已经够深了,直到遇到左律师才发现,卧槽平民老百姓的离婚故事比娱乐圈还狗血纷呈、精彩刁钻得多!
很久以后,戚扬跟纪锴哭诉,左研套路似海神,居然跟他玩“一千零一夜”。
对,就是每次一个离婚案子都不讲完。
想听结局吗?那,下次再来吧,下次再给你讲个案子,可还是卡在高潮不讲完。反正律师手头案子多,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吊了他的胃口,还吊住了他的胃。各种年糕火锅大餐、泰式咖喱拼盘,戚扬本来还偶尔发挥一下他的天然渣属性犹豫一下:“啊……可以像这样总留在炮友家吃饭吗?会不会太像情侣了一点。”
研研一般来说都是小仙男,一般来说都不生气,但偶尔也会面瘫脸,附赠一个鄙视兮兮的皮笑肉不笑:“你爱吃不吃,分你一点而已,不吃正好全是我的,还当是专程给你做的啊?”
戚扬于是就放心了,说好只是纯洁的炮|友关系,他果然对我没意思。
忽略心底那一点点小小的失落——他居然、对我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