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愚人得燕石于梧台之东,归西藏之,以为大宝。周客闻而观焉,主人端冕玄服
以发宝,华匮十重,缇巾十袭。客见之,卢胡而笑曰:“此燕石也,与瓦甓不异。”
当年竹林中,母亲绝美的笑靥,君成笑温和的眉眼……
他以为凭天而降的珍宝,究竟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五彩石,还是那色泽鲜艳,却价同瓦砾的燕石?
不管是瑰宝还是瓦砾,如今的他,也只能紧紧抱在怀中。
就如同故事中那个宋之愚人,在被客人耻笑之后,依然把燕石裹在层层锦帛之中,珍重藏起。
即使不值一文,也固执地当它价值连城……否则回首十年光阴,情何以堪?
只是,等来年开春时,他还想再去一次金陵。
想到桃花楼中再喝一杯花酿;想坐在桃树下,任那点点落红拂身,然后伸手去接一片薄瓣,合在掌心……
也许,这样便能留下她素雅的身影,曾在他心上刻下的浅浅痕迹。
金玄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却又显现着一丝的阴笑。
没有人能完全地阻止他,就是江湖双绝吕阳与楚留香也不能。
他侧眼一听,便是脸色大变,又是一个闪身,突然之间消失而不见。
过了一会儿,两个身形几乎是同时落到了此处。
楚留香跺脚道:“又让他跑了,这个妙手金玄,真是太狡猾了。”
吕阳微笑着,叹道:“如果这么简单地就能抓住他,那么,他就不是妙手金玄了,他也不会掀起这么大的事情,造成了中原武林的腥风血雨了。”
楚留香道:“那我们怎么办?继续追下去?”
吕阳摇头道:“不。”
楚留香惊讶地道:“为什么?”
吕阳道:“因为他现在如亡命之徒,想要逃,我们想追,极其的困难,而且就算是杀了他,我们还是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的布置,而且你忘了,他背后的势力么?”
楚留香道:“你是说西方罗刹教及妙手金玄的母亲玉罗刹?”
吕阳点了点头道:“是的。”
楚留香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哪儿?”
吕阳道:“无心山庄。”
深秋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黄土路上,一匹健壮的红鬃烈马逆风疾驰,扬起半人高的尘烟,久久不散。
陈莲坐在鞍前,秀美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疲惫。
他感觉身后铁随意和她同握缰绳的手紧了紧,她微微侧头,说道:“不远了,已经看得见通向山脚的岔路。”
“嗯。”铁随意点了点头,声音里有一丝紧绷。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两人一马终于抵达无心山庄。
早在半路时,铁随意已经派人回庄通报,此刻翻身下马,便有侍从迎上前来。
那随从恭敬地道:“少庄主,庄主得到消息,已在书房中等候,吩咐您和陈姑娘可随时前往。”
“知道了。”他颔首答应,将缰绳交给一旁等候的马夫。
陈莲也跟着下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揉了揉颈背。
“陈莲,累了吗?”虽然看不见她的动作,铁随意却似乎听出了什么,微微皱眉,“要不要我让人带你先去休息一下?若是──”
“不用了。”她微微笑着打断,握了握他的手道,“我也不是很累,我陪你一起去见你爹。”
铁随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感激地握紧了她的手。
书房中,一室的茶香和墨香,清幽静谧。听见脚步声,一直埋首在古籍中的铁老庄主立刻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落在铁随意和陈莲的脸上,深邃的眼中浮现一丝淡淡笑意,温和开口道:“陈姑娘,意儿,一路奔波,先坐下吧。”
陈莲脸上微微一红,挣脱了铁随意的手,依言和他一起在下首的两张椅子落座。
陈莲抿了抿嘴唇,率先开口:“庄主……”
铁东园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陈姑娘,在济南的事情,意儿信里已经交待得很清楚。你们想问我什么,我也大概知道。说起来……唉!事到如今,我自然不会再隐瞒什么。你们就慢慢听我说吧。吕大侠,楚香帅,你们不妨也一起来听听老夫之言的。”
吕阳与楚留香从门外缓缓地走进来。
吕阳微笑着道:“打扰铁老庄主了。”
铁东园道:“两位请坐,两位为了江湖奔波,岂是打扰之举的,只可惜老朽年迈已高,否则一定也要与两位少侠一起,出头为江湖正道的。”
吕阳抱拳,恭敬地道:“铁老庄主之名,江湖闻名暇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晚辈等也是倾羡至极。”
好话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