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已经知道,水母阴姬体内的“气”在急剧的消耗着,此刻已快耗光了。
这时,她的身体中已起了一种不可抗拒的疲倦之感,似要晕晕欲睡的。
吕阳知道只要让她出水去换一次气,自己恐怕是胜算更低了。
这个水母阴姬,是他平生所从未见过的高手,是一个厉害的高手,是一个让他觉得可怕的高手,是一个让他觉得有着难以胜过的感觉的高手。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换气。
只见阴姬身子忽然一翻,上身后仰,脚背挺直,在一刹那间便已踢出了九脚。
这九脚踢不到吕阳,但却踢出了一连串水泡,每个水泡中都带着一股强劲的真气,如是钢珠一般地击向吕阳。
吕阳紧急地闪避着,闪避对他来说并不困难的,但他只要往后一送,水母阴姬的身子就会借着这踢水的力量冲出水面。
只要她一冲出水面,前面的努力功夫就是白费了。
水泡一连串地击出之后,水母阴姬的人已如箭一般向上升起。
吕阳眼见着无法阻拦,一时情急,居然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
除了雄娘子外,水母阴姬平生不会被男人如此搂抱过,也不知是否因为气已将竭,她全身已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气力来。
但水母阴姬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强劲地挣扎着。
吕阳见状,便是紧紧地缠住了她,就像是一条八爪鱼般的。
两个人渐渐地升出了水面,眼见着,水母阴姬便是可以换气,全力一击。
吕阳突然紧紧地裹着她,嘴唇便是压了上去,将水母阴姬的嘴与鼻完全地堵住,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新鲜的空气的。
只见水母阴姬的眼睛已渐渐翻白,嘴角已在往外冒气泡,用不了过多久,她就要窒息而死。
眼见着胜利便是在眼前了,虽然这一次胜得并不怎么光彩的。
水母阴姬盯着吕阳,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怨毒。但死亡的感觉已渐渐将她征服,她连“恨”都无力再恨了。
她的眼睛里已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种悲哀乞怜之意。吕阳突然发现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吕阳实在无法伤害一个正在流泪的女子,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吕阳的身体渐渐地分开了,两个人渐渐地升出了水面。
吕阳心中还没有来得及叹了一口气,突然一只手自水下伸出,点住了他的穴道。
在这一刹那间,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这句话他已忘记是谁说的,但每个字他都说得清楚。
“女人的眼沔,永远是对付男人的最有效的武器。”
当吕阳张开眼睛时,南宫燕正望着他冷笑。
现在又回到水母的寝室,水母阴姬也盘膝坐在他对面,她脸上绝没有任何表情,似已恢复了她的冷酷与坚强。
南宫燕看着已经被制住的吕阳,傲然一笑,转望着水母阴姬道:“你说,我们应该如何治他?”
水母阴姬默然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人既然是被你所俘,那就由你作主吧。”
南宫燕的眼中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道:“也好,就将他交给我吧!”她便是向着吕阳走了过去。
就在南宫燕刚刚走到吕阳面前时,水母阴姬突然道:“你是不是也想像对付雄娘子那样对付他?”
南宫燕愣住了,脸色渐渐地变了道:“这是他告诉你的?”她的手指渐渐发抖,又渐渐捏紧,指节都已捏得发白。
水母阴姬冷笑着,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燕突然厉声道:“是的,是我杀了那个人,我如果杀错了,替他偿命无妨,但偷看别人秘密的人,也得死。”
她手指突又伸直,如刀一般向着吕阳的咽喉刺了过去。
但是这只手未触及吕阳咽喉,她的人已飞了出去,水母阴姬不知什么时候已跃起,面上仍然木无表情。
南宫燕“砰”的一声撞上石壁,再滑到地上,吃惊的瞪着水母阴姬,目中充满了惊疑之色,颤声地道:“你……你……?你为什么……”
水母阴姬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十分地复杂:“我……我……”
南宫燕目中忽然流下泪来道:“你怎么……忍心对我下手?”
水母阴姬突然脸色黯然。
南宫燕又道:“我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忘不了他,而把他当成了他的替代品?”
南宫燕突然狂笑了起来,吼道:“我就知道,我怎么也在你的心中比不上他的!永远也比不上!”
水母阴姬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杀他,我也许会杀他,但你杀了他,我就要为他报仇,无论谁杀了他,我都会为他报仇。这一点,你……”
南宫燕沉默了好一会儿,黯然地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懂了。”
南宫燕道:“但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你……”
水母阴姬道:“我也知道你救了我,但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吕阳没有出声,一直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水母阴姬与南宫燕。
待是此时,他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微笑着道:“你准备如何处置我呢?杀了我么?杀了我,你就还是天底下人人都觉得可怕的神水宫宫主的。”
水母阴姬却是黯然地道:“就因为我现在已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的生死对我也已无关紧要,我甚至已经懒得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