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衔泥居几乎呆了一整天,裁缝和店员不厌其烦地推荐了许多时下流行、华丽的布料。白彩云与心月精挑细选之后,终于选了一两匹,告知了尺寸,约定了交讫时间,这才意犹未尽地从成衣店出来。
两人高高兴兴地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白府的马车刚刚起驾离去,后面马车上的孟扶游随即一眼便看到认出来了,好奇道:“王爷,前方的好像是白府的马车。”
“哦?”李朝然撩开车帘,往前方看了一眼,的确是白府的马车。他看了看适才马车停留的地方,竟是一家成衣店。
孟扶游看的出来主子的想法,随即道:“我下去问问看。”
李朝然点点头。
不一会,孟扶游走了出来,对李朝然道:“王爷,我问清楚了,适才是白家的四小姐来定制衣裳,掌柜的说是因四小姐本月底要及笄了,所以选了一些华丽的料子。”
“及笄?”李朝然听罢后,饶有兴味的笑起来,看来她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顿时,他眼神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来。
孟扶游在一侧看了,忍不住问道:“王爷,难道您想去观礼吗?”
“怎么,我不可以去?”
孟扶游连忙摆手:“不不,卑职的意思是四小姐都没有给你发请帖,强行过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小妮子用脚指头想都不会给我发请帖的,作为男子,我理应主动一点不是。”李朝然笑道。
孟扶游听得主子这么说,也不好再反驳什么了。
一路上,他始终想不明白,主子到底是看上那个丫头哪里了?要身材嘛瘦瘦小小,一只手即可握住,没手感;要脸蛋嘛,讲真还没她三姐好看;要才华嘛,他也承认,有那么两把刷子。
可是他主子是谁?
那可是堂堂宣国的六王爷,身份尊贵,人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他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是这个不着调的四小姐呢?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白彩云回府后,问了纪氏,可否邀请一些朋友作为及笄之礼的见证,纪氏回答当然可以了。她心花怒放地着笔便开始列出她想邀请的朋友来。
宁仲青大哥、贾大人她是要邀请的,毕竟曾经共事过,都是对她极好的。还有四王妃江盈秀,虽然不打不相识,相识便是好闺蜜啦。还有谁呢?
“对了,元香县主也可以邀请来,不过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白彩云提笔道。
还有祁子渊,无论如何,她都是希望他能亲眼见证自己的及笄之礼的。
那个六王爷呢?
要不要邀请他呢?
白彩云心里是不怎么想邀请他的,可是在七弟一事上,他的确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对自己也算是好的。
算了,勉为其难的也邀请他吧。
写好了请帖,让心月派了一个得力忠诚的小厮去送信了,接下来就是好好等待及笄那日的到来了。
阳和启蛰,韶光淑气。
杏花如雨,梨花似云,柳树成荫,莺吟燕舞;入眼处到处都是繁花似锦的春天之景。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白彩云及笄这日。她可是难得的起了个早,让心月给自己梳洗了一番,心月端出一个檀木锦盒,打开来递在白彩云面前。
“这是什么?”白彩云拿起端详。
只见是一只金累丝雕刻了花草缠绕镶嵌了绿色宝石的簪子,怎么看起来都是贵重非凡啊。
心月解释道:“小姐,这是四夫人前几日给您特意定制的的插簪呢,到时候那位给您插簪的夫人会在仪式中为你插在发髻里,这样你就完成及笄的仪式啦。”
“原来是这样。”白彩云恍然。
“对了,小姐,你可选一位女子作为你的赞者,替你梳头的。”心月解释起来。
“赞者?”
心月见白彩云一脸懵,便开始解释起来。等到心月把整个及笄的流程和人物关系讲明白之后,白彩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心月,你懂得可真多。”白彩云赞道。
“小姐不要夸我了,我也是听老一辈的人提起的。”
“那你的意思是,给我插笄的就是正宾了,给我梳头的就是赞者了。”白彩云择取重点问道。
“对啊,我会充当小姐的有司协助正宾为小姐完成及笄之礼的。”
妈呀,好复杂。
白彩云抬抬眼皮,算了,娘说了,她就按照她给自己说的乖巧地呆着就好了。等到心月给她准备妥当了,她飘飘然站起身,旋转了一圈。
心月惊呼暗赞,果然啊,小姐经自己之手后一打扮起来,还是容貌妍丽,娇俏可爱,令人怜惜,移不开眼去的。
“真美!”心月赞道。
“是吗?以后我是不是都要把额发梳上去了?”白彩云拢一拢额前梳上去的碎发。
“对啊,及笄之后,小姐你就要梳发髻了。”心月看了门外的日头:“好了小姐,时候差不多,咱们去大厅吧,众宾客已经到了。”
白彩云点头,心月随即扶着浑身华服的白彩云袅袅如若云般下楼去。纪氏正在楼下等候,见云儿姿态柔美,袅袅娜娜地下楼来,温柔笑起来。
“云儿这一身可真是美啊!”纪氏上下打量道。
白彩云见娘这么夸自己顿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娘,您别取笑我了。”
纪氏牵着她:“我女儿啊,在我眼里可是最漂亮的呢!”
白彩云弯着眼睛含着笑望着纪氏,这可是白彩云听过的最好听的赞美之词了。
母女两人徐徐来到大厅,白彩云望了一眼,她邀请的众人除了元香县主没有来之外,其余的都来了。
李朝然没想到她竟会邀请自己,既然邀请了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来了。
人群中的祁子渊瞧见今日盛装打扮的白彩云,心中很是欢喜。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秀丽端庄的样子,真是让他眼前一亮。
白老爷先是致辞说了一番之乎者也后,纪氏把便把白彩云带至一软垫前,待得白彩云对着观礼宾客行揖礼之后,她便坐定在锦席之上。
心月此时端了木托盘跪在她身侧,亦低头行礼。
不一会,一条紫绡翠纹裙自眼前晃过来,停在她的跟前。不用猜这必是盈秀了。盈秀先是盥洗了手,然后拿起托盘上的系了红绳的桃木梳,替白彩云梳了梳发,然后放下梳子,退至一侧。
白彩云未敢抬起头,只听到有司高声曰:“正宾为及笄者,插笄!”
一阵哗啦啦盥洗手的声音后,一双锦履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这才缓缓抬头,却见竟是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