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女鬼飘进其他女弟子的房间,想要婴灵寄生。掀开帐子,男修士拔剑而起,刺向女鬼。
原来女修士已经转移到安全地方,男修士藏身房中等女鬼前来。到其他房里的婴灵悉数被消灭。女鬼逃出后,被结界拦住,女鬼震怒,将婴灵打入男弟子体内,诸多男弟子腹痛难忍地上打滚儿。
结界泄露,女鬼逃之夭夭,边笑边丢下一句:“黉门既不令我育婴,我便诅咒天下女子不再生育!除非稷下黉门消失于世!”与此同时,中邪的女弟子们大叫起来,个个痛的滚来滚去,下身鲜血淋漓,接着一个个鬼婴朝女鬼方向飞去。
第二日开始,曲阜怀孕女子不是流产便是难产,或是婴孩夭折,都在传黉门行事遭遇天谴,许多修真派和凡人到黉门讨说法。
这日,黉门正与各派掌门长老商讨解决之法。七位仙君径自走上堂来。掌门道:“仙君们尚未解除嫌疑,为何不在棘舍?”
虞傲凡道:“要禁闭,也得我们愿意才行。女鬼的行为与篁真门没有一点联系,她说得很明白,是黉门不令她育婴,她才诅咒天下女子,我们还有何嫌疑。”
王纯钧说:“此事不尽快解决,天下女子受苦受难。还请掌门解除偏见,让我等相助。”
那你们有何办法。
向妆心道:“仍然是问源。鬼魂不是人心,不会有没来由的爱和恨。只要消除其戾气,他的能力便会消失,进入轮回。这些婴孩因何而死?女鬼何人?骚扰黉门目的为何?”
问谁?如何问?
风阮信缰道:“困住女鬼,自有办法。请掌门令我等去捉拿女鬼。”
七位仙君顺着接下来发生鬼胎的路线,一路向南。向妆心摆弄着殷茗送的指鬼罗盘,罗盘可以指向鬼气重的方向,叹道:“哎,要是殷茗在就好了。招招手,女鬼就来了。”
几人根据罗盘指引,进入东吴境内。东吴是一方富庶之地,七人先是在街上闲逛,看街景风俗,然后在酒楼里探听消息,哪家怀孕了,哪家媳妇生下死胎,哪家姑娘中邪了等等。
几人边商量边走在乡间道路上,猛然听到道路下方一声落水声音和一声啼哭。几人猛地转头,虞傲凡第一个跳下去,鞭子入水,将丢下去的东西卷起来,居然是一个女婴。身上绑着石头。一个老太太正要惊慌失措地逃跑,向妆心设置一道结界拦住她,又施展灵力将她吸过来。虞傲凡用灵力控出女婴的鼻子和嘴里的水,女婴哭了,交给向妆心抱着哄。
虞傲凡问:“你是谁?为何要杀死这个婴儿?”
老太婆被吓得哆嗦,跪下说:“仙君饶命。我是稳婆,这,这个婴儿先天有病,父母怕她受苦。托我让她早超生。”
刘玉璃把住婴儿的手腕脉搏,稍许片刻,抱手说:“这婴儿健康得很。”
虞傲凡把鞭子在旁边打了一下,说:“你要再撒一次谎,我可不知道什么尊老敬老。公堂是怎样对待女子犯法,你可以想一下你会怎么样。”
老太婆磕着头叫饶命。只好说道:“我们稳婆都是在本县朝廷造册。接生婴儿的时候,都要取足尖血滴在这块阴阳玉佩上,如果玉佩显出红色,就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如果显示蓝色,就上报朝廷。”说着双手呈上玉佩。
阮信缰问:“所以这个女婴显示的是红色。红色和蓝色分别代表什么呢?”
“这,这老身就不知道了。”稳婆说,“不过,世人都传,红色是魔鬼转世,蓝色是神仙转世。”
向妆心突然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说:“这玉佩跟我这块一样。”大家问你哪里来的?向妆心接着说,“黉门的一个女弟子送的。”
王纯钧说:“这女鬼和婴灵果然跟黉门有关系。你怎么老收别人的礼物啊?”
向妆心嘟着唇又可爱又得意地说:“我漂亮呗。你看黉门,无论是男弟子还是女弟子,都戴玉佩。就我们没有。”
王纯钧不屑地说:“我看你就是动了凡心,爱财爱钱爱玩爱攀比,下一步你就该爱男人了吧。”
“什么下一步,我一直都爱男人。反正不会爱上你,因为你不是。”向妆心反唇相讥。“你……”王纯钧做出要打向妆心的样子。
风熠对稳婆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免得再拿鞭子审你。”
稳婆用哭腔说:“仙君,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们只管执行上头的命令,其他的没人告诉我们啊。对了,还有件事,红色绝大多数是女婴,蓝色绝大多数是男婴。”
虞傲凡说:“给我们带路,把婴儿还给父母。”于是几人跟着稳婆去了主人家,替稳婆隐瞒了一节。主人千恩万谢。
七人又行到一座城里,找了客栈休息,聚在一起,风熠说:“梳理一下我们了解到的信息。女鬼带着婴灵从酆都直奔黉门而来,要借女腹养灵,婴灵多为女婴。接着又南下到了东吴。而稳婆都拿着稷下黉门的玉佩为新生儿验血,红色是魔鬼转生,蓝色是神仙转生。玉佩显示红色就要把婴儿杀掉。而红色多为女婴。两件事就联系起来了,那些婴灵便是出生时足尖血滴在玉佩上显示为红色的女婴,被认为是魔鬼,被杀掉。”
刘玉璃喝口酒说:“稷下黉门天天讲忠孝仁义,兄友弟恭,赡老育幼。很难想象会做出这种事啊。”说完摇摇头。
“哎!我的血显示蓝色!”听见阮信缰在吃惊。大家回头一看,原来阮信缰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玉佩阴阳交界的中间圆孔里。血向两边半圆形浸透,流过的地方显示出蓝色。
刘玉璃也扎了自己的手指滴在向妆心的玉佩中间,显示蓝色。大家都要擦干净玉佩试一下,结果六人都显示蓝色,七人面面相觑。这时小二送酒来,大家看着小二,不约而同的拉过小二来扎破手指。小二吓得连连大叫,连连道歉。血滴在玉佩上,玉佩什么颜色都没有。
小二走后,几人陷入思索。山凌云最先开口:“这么说,我们都是神仙转世?篁真门选我们做弟子也是这个原因?我们修为比其他门派高,也是这个原因?”
风熠说:“殷茗给我说过,篁真门弟子都是神族魔族后代,我还以为他是听了传奇话本呢。没想到是真的。”
王纯钧道:“为什么师尊从来不告诉我们?只让我们修道修道。既然是神仙转世,那么一定有什
么使命的吧。”
阮信缰慨叹:“天哪,真还有神仙,我居然还是神仙的后代。天天听黉门讲不语怪力乱神,我还以为生活在一个纯人世界。原来黉门的不语怪力乱神,是因为把魔鬼都扼杀在了婴儿时期。”
虞傲凡说:“我们都讲三界轮回,而佛教都讲六道轮回,讲究生前积阴鸷,看来并非妄语。”
王纯钧说:“如果听说的六道是真的话,那么神界和魔界永生不灭,不参与轮回啊,为何能投胎转世呢?”
风熠说:“那是上古创世神的神话了,而上古创世神早就灭完了。后来的神魔要投胎转世,也不奇怪。”
刘玉璃露出纠结的表情:“有件事很奇怪。神魔存在于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们是仙,就帮人类降妖除魔。魔的意义就是被除吗?神的意义就是给人打工,得到点微薄的供奉?这个红尘美好的一切,美酒、美人、美食、广厦、华服、劳动、发明,都由人类去享受。”
风熠听见这番有哲理的语言,也是愣了,自己从没想过存在的意义啊。自己存在最有意义的事,就是惹师尊生气,然后被扇耳光,千万别再用戒鞭抽了,这快乐太痛了。
刘玉璃继续说:“我打算等这事完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所房子,开荒犁地种田,闲来喝酒下棋。阮信缰,跟不跟我隐居去?”
阮信缰甜甜地笑了一下。
王纯钧说:“刘师弟,你现在过的不正是这种生活吗?有山有水有木房,有酒有棋有信缰,篁真门那么多空地,你想犁哪儿犁哪儿。只要不犁在信缰身上就好。”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前面,刘玉璃说“好像是这样啊”,听到最后一句,“嘁”了一声,“你们不学好,尽跟向妆心学龌龊思想!”心里却吼道:“我是被犁的好不好!”
虞傲凡说:“好了,玩笑开完了。言归正传。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风熠摆出一张告示,是王妃胎像不稳,征召民间神医:“入宫怎么样?婴灵借腹在这座城里就停止了,王妃胎像不稳,很可能就是女鬼干的。而朝廷是最能接触到黉门之士的地方。”
然后大家看向刘玉璃,刘玉璃摆手说:“接生,没干过。没得耽误了王妃,吃不了兜着走。”
虞傲凡说:“入宫。不要你真接生,开安胎药就行。如果能抓到女鬼,自然不需要你接生了。”
第二日,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黄袍走近宫殿,大约五十岁,有着些山羊胡须。此人正是东吴帝君。吴王哈哈大笑地走进来:“爱妃!有人揭皇榜,来了几个神医,能让爱妃顺利产下王儿,你猜是谁?”
爱妃娇滴滴地说:“大王,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儿了吗?我都好了。别叫神医来了。”
吴王抱着背说:“欸,爱妃,前几天还做噩梦哭的那么惨,怎么能没事呢。爱妃吃两帖神仙药,定能让王儿也沾沾仙气。”
爱妃蔑了一眼说:“什么神仙,怕是江湖骗子吧。能仙过我?”
吴王大笑道:“爱妃自然是黉门女仙,来人也是真仙,正是篁真门七位小仙君。”
“什么!篁真门!”爱妃惊道,“让他们出去,我不要见他们。”
吴王疑惑道:“为什么呀,爱妃?他们可是仙君,降妖除魔谁都比不过他们呐。”
“什么仙君!他们只不过是在我稷下黉门学习的弟子!篁真门也从来屈居我黉门之下。当初在黉门,他们就对我百般调戏,我不要见他们,让他们走!”
吴王很尴尬,但也不可能真听王妃的。便说:“既然爱妃不想见,那就不见了。寡人自然是要见的,篁真门历代仙君皆长寿,还能白日飞升,或尸解成仙,我一定要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