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主,那个黑甲军汉定然就是张飞!”庞德左手一指对面的敌阵,沉声对马超说道,“看起来,倒似个颇具武勇之人!”
“哼……!”马超不屑地冷哼一声,语带嘲讽说道,“一个乡野匹夫,能有什么武勇?”
“军主,此人曾数战当年的温侯吕布而不落下风,以一敌三而击退曹营勇将许褚、夏侯渊、曹洪,近来又听闻江东孙氏麾下猛将太史慈亦是死于其手下……”
庞德是马超的绝对亲信,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于对马超说出,“对此人,怕不能以等闲视之!”
“……”
马超冷冷一笑,俊颜上现出阴沉嗜血之色,“他不是废材更好,否则怎能‘玩’的痛快?”
庞德熟悉马超的脾性,也不想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转头朝对面的军阵仔细观望起来,“军主,敌方以张飞军为主,蒯越的兵马只是负责两翼,看来谁强谁弱已很明了。我们是不是绕到侧面先攻击蒯越?只要蒯越军一垮,任张飞再如何能耐,也收拾不住局势……”
马超冷笑着对庞德说道:“令明,你还没看出来么?”
“看出什么?”庞德疑惑不解地回道。
“蒯越军虽然弱得可以,但如果我们绕道去攻击他,正好中了圈套!”马超一指负责两翼的蒯越军阵前不远处,“看到没有,那里虽然看起来平坦如常,其实下面全是陷马坑。左右全都挖好了陷马坑,他们就等着我铁骑从那两翼攻击。”
“果然如此……”
庞德认真仔细地观望了片刻,不得不佩服马超眼力。点头说道,“他们是故意设套引诱我军到陷坑,而后再以中间的张飞军和另一翼的蒯越军抄我军后路,进而形成包围之势,以图聚歼我军!”骑军的战斗力所以强悍,所依靠的并不是单兵作战能力,而是其强大的机动力和冲击力,特别是骑兵集群在广阔地空间内发起冲锋时。那威力绝对是无可抵挡的。
但如果被敌军优势兵力包围。活动空间被压缩在极小的范围内,那骑兵比之步卒也强不到哪里去,甚至说还有所不如。精通骑战的庞德自然明了一旦如出现马超所说的情况,等待这支铁骑的命运只有败亡一途。
“哼哼……”
马超扬出冷酷的笑容。不屑说道,“这点鬼把戏也想骗人上当。张飞、蒯越两个狗头也太小看我马超了!”
“军主,自中间突破。容易招两翼敌军的包围……”
庞德略一沉吟,建议道,“依末将之见,今日还是先放他们一马,等后面地步卒赶到后,再寻其他机会破敌……”
“步卒???”马超面上闪过一丝阴鹫之色,恨恨说道,“荆州狗没一个能相信地,一万步卒守个江陵,一天不到居然就投降了!指望这些荆州步卒,什么时候死的还不知道。
”
顿了顿,马超咬牙切齿说道:“今日再夺下江陵后,不将这些反复狗贼全部宰光,我便不配做马家子孙。”
“军主,今日还要打?”听出马超话外之音,庞德疑惑地问道。
“当然!”马超一瞥对面刀如山、枪如林的敌军,冷笑说道,“就从正中突破,我倒要看张飞这厮怎样敌住我铁骑的冲锋?只要将中间地张飞击垮,蒯越的那点兵马又算什么?”
“不过在攻击之前,我想先杀一杀张飞军地士气!真想看看,如果张飞败在我枪下,他手下的那帮废物会是个什么样子?”马超眼中寒光一闪,冷冷说道。
“军主,还是先让末将上吧……”
庞德知道马超是想借单挑来打击敌军士气,进而为下面地铁骑冲锋减轻阻碍。
“你给我压好阵!”不待庞德将话说完,马超一甩马缰,跨下雪天神驹如箭一般冲了出去。来到距敌阵300步远处,马超勒马横枪,厉声狂吼道:“张飞小儿,可敢与西凉马孟起一战”
听得对面传来的挑战声,我嘴角微微一扬—这马超还是个颇有心机之人,居然想以主将单挑的办法来打击我军士气。看来,他对自己的武勇是有着绝对信心了……不过,我又何曾怕过谁来?“将军,请准末将出战!”一旁的甘宁策马向前几步,拱手请命道。
知道要迎战马超,水上有没有什么战事,甘宁便特意向我请求随步军作战。正好,我也需要有一个沉稳、有能力、有威望的人来协助我应付这场血战,便应允了甘宁的请求。
“马超指名要我出战,若我不出,岂非让人家很失望?”
我拔出插入泥中一尺有余的蛇矛,朗声说道,“兴霸,我出战之后,你来主持大局,一切照计划行事!”
“是!”甘宁抱拳领命,大声说道,“将军定会旗开得胜,擒斩马超!”
“旗开得胜,擒斩马超!”在陈到、关平等人引领下,我军数万将士齐声狂吼连连,声如霹雳,震撼长空。一声声狂吼中,士卒们面上原本的惊慌之色逐渐淡去。两翼的蒯越军将士不禁惊异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友军,虽不明所以,但也大受震撼。不需有什么动作,乌骓已然领会我的意思,仰天一声长嘶后,瞬间起动,如旋风般突出战阵,冲向马超所在。至距不足30步时,我勒马挺矛直指马超,声如惊雷,断喝道:“马超匹夫,可认得燕人张翼德?”
听得“匹夫”二字,马超面上戾气一闪而过,冷声喝道:“我马家累世公侯,怎会认得你这村野匹夫?”
“累世公侯反为贼逆?”我哈哈大笑,叱骂马超道。
“你父马腾一世英雄,如何生出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为一己之私,陷百万荆襄百姓于水火,累世公侯又如何?”
“哼……!”马超英俊的面庞上忽现狰狞之色,举枪怒骂道,“张飞匹夫,莫要徒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枪上见真章!今日不砍下你的头颅做溺器。我便不姓马!”
“……”
听得马超如此狂妄的话语,我也懒得回话,只是左手前探,伸出食指、中指。朝马超勾了两勾。马超何曾被人如此轻蔑对待过,心中火焰腾地燃起。毫不犹豫策马冲刺起来,手中天狼枪电般击出。狂放至极的劲气自枪身弥漫开来。与我心意相通的乌骓在一瞬间将速度加至最快,如一道黑色黑色闪电划过战场。至两马相距不到10步时,我再不迟疑,蛇矛做刀斩之势,带着凌厉地狂风斩向马超首级。蛇矛比之银枪要长上不少,只要马超胆敢不闪躲,我绝对有把握在枪尖及身之前,先将他的脑袋斩下来。
“锵……!”马超果然放弃了攻击,奋起天狼枪架住蛇矛,枪矛相撞,刺耳的异声立时响起。只这一招,我已试出马超的力道要比我差上一些,但胜负之道看的并不仅仅是力气大小。断喝一声,我运足力道,蛇矛再化为棍势,狠狠砸了过去。马超似乎也试出了自己力道上的劣势,眉头微微一皱,迅速改变了攻击方式,天狼枪带着一股奇异的气劲再迎上蛇矛。矛、枪再次相撞,居然只听得一个沉闷的声响,自长枪上传来地强大地吸力,竟将蛇矛死死粘住。马超展颜冷笑,狂吼一声后,天狼枪粘着蛇矛,借着我的力道向右侧猛荡。竟是想以借力打力的方法荡飞我的蛇矛。很快便明了马超地意图所在,我冷哼着运足力道,蛇矛忽地在手中极速旋转起来,强大的气流不断被裹旋起来。在这极速地旋转之下,天狼枪的吸附力完全被抵消,两件兵刃立时分开,两匹战马交错,就在即将分开地一刹那,乌驺忽然扬起铁锤般的后蹄,狠狠跺向马超的坐骑。马超警觉,急夹马腹,战马吃痛一窜而起,险险地躲过了乌锥的飞蹄。驰出二、三十步后,马超勒转战马,眼中放光地看向乌锥,贪婪地说道:“这匹神驹,我要了!”
“等你有命活过今日,再来做春秋大梦吧!”乌骓毫不停留一个急转,一阵风般疾冲向马超所在。我蓄足力道,蛇矛以突破常规的速度猛刺出去,如同一条黑色长蛇猛地吞噬向马超。
“喝……!”马超暴喝一声,掌中银枪变化无方,化出千般云浪。
“铛铛铛……”
金铁相击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蛇矛与天狼枪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撞击三、四十下,两匹战马死死纠缠在一起。
“马超匹夫,死来!”乌骓骤然窜跃而起,犹如一团黑色旋风,带着残像闪过长空,重重地踹向马超。马上的我,双手持矛居高临下斜刺向马超左胸心脏部位。马超眉头一紧,看出乌骓、蛇矛来势极快,纯粹的闪躲根本已是不及,一咬牙奋尽全身力气,双手持枪格向蛇矛。
“铛……”
格外响亮的金铁声后,勉强架住蛇矛的马超受不住巨大的冲力,连人带马急退四、五步。立稳乌锥后,我低头看了一眼左肋,护身铁甲已被马超的枪气划出一道口子,但并未伤及我的身体。这家伙很不一般,在适才如此情形之下,居然还能险些伤到我!举目望着同样驻马稍事休息的马超,我眼中的战意抑制不住地狂热燃烧起来。
“再来!”狂吼一声,乌骓背负着我再次疾冲向前。马超急剧地喘了两口气,借此来平复胸口的翻腾的气血伸手将右面颊的血迹拭去。适才一击,蛇矛的余风在马超的俊颜上开了一个小口。硬生生拼将的一招,令马超吃了些小亏。虽然才交手二、三十合,马超心中已不敢再存半点轻忽之心,神情变得无比凝重。眼见强悍的对手再次冲刺过来,马超英俊的面庞呈现出疯狂的杀意,令人触目惊心。
“张飞,我要你死!”马超口中发出恶虎般的咆哮,银枪周遭弥漫着无比凌厉的寒气,将方圆十丈的空间便成寒风呼啸的西疆一般。
“破!”谩说区区寒风,便是枪林箭雨在前又如何?我双眼呈现红赤之色,厉声狂吼着,将蛇矛刺向那“寒冷空间”,异样的气流自蛇矛周身出现,带起无数草屑灰尘,围绕矛身急速旋转起来,如同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路吞噬过去——千军破!“巨蟒”摇曳着身躯,将一切阻挡吞噬下肚,很快便攻到了马超身前。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以我和马超为中心,迅速朝四周传播开来,南北对峙的两军士卒只觉耳中一刺,心神微震。甘宁、庞德等人同时色变,没有想到自己武艺超群绝伦的主将居然会碰到这样强悍的对手。一向胆大的甘宁甚至生出些后怕的感觉——当日曾与自己交锋的马超肯定不在最颠峰状态。以眼前的马超而言,甘宁自认不是对手,或许支撑百来合不成问题,但百合之后性命堪忧。蒯越军阵中,刘磐等将看得心驰神往,惊骇不已。黄忠眼中精光连闪,紧盯战场上激斗正酣的两人,握有凤嘴刀的右手竟在微微颤抖——兴奋的颤抖!一百余合过去,居然还是战不倒马超!这在“我”来说尚是第一次,马超虽然稍处劣势,但这家伙韧性十足,死战不退,看来还存有久战败敌的打算。你不服输,我便打得你认输!我暴喝一声,蛇矛大开大闺,挥舞得如同风雨一般,将马超死死罩住。马超此时额头青筋暴突,俊面红赤,口中如野兽般厉吼连连,手中银枪速度丝毫不减,左格右挡,在身体周遭形成一道枪幕,将漫天“风雨”全部挡住。再三十余合后,借着与马超银枪的一次猛烈撞击,我策乌骓急速后退十余步,为乌骓的冲刺赢的了空间。乌驺忽地将前身奋力抬起,仅以两只后腿来支持它自己和我的重量,仰天长嘶一声后,铁锤一样的前蹄重重跺下,地面竟似微微一颤。随即只见一道速度惊人的黑色闪电,径直冲向前去。
“只此一击,分出胜负!”我狂吼一声,以人马合一之势,将蛇矛挥舞成车轮状,狠狠罩向马超。马超浑身一颤,眼中射出最炽热的光芒,长枪后缩后急速前刺,凌厉的杀气奇迹般地凝聚起来,依附在天狼枪的枪尖。转眼之间,两股强劲至极的气劲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巨大的震动从地面传来。一声炸雷之声,尘土草屑被轰飞上天。两边将士以不敢置信地的眼光看向战场中央—个直径约有一丈的大坑凭地出现在两人适才交锋之处。马超披头散发,嘴角溢出血丝,倒拖长枪,奔回己阵。我驻马望着马超的背影,强行将已到口中的鲜血咽下,数缕缨须从我铁盔上飘落。持在右手蛇矛的前端,是一顶被刺破的狮面铁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