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得法正说马腾有危险,马超立时就急了,语气也变得无比生硬。
“不知老军主是孤身前往长安,还是率军前往?”法正没有回答马超,反而沉声向马休询问道。
“爹只带了百多人……”
“你这个蠢才……”还没等把话说完,马休的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马超眼中泛红地喝骂道:“你居然就这样让爹去见韩老狗?你难道不知韩老狗是什么样的人么?”
“……”马超在马腾一众子女中威信极高,被扇之后,马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颤着声音说道,“大哥,还是先想办法救爹吧!只要爹没事,随你怎么打我……”
“哼~!”马超怒哼一声,寻思了片刻,还是没能理出什么头绪来,只得再转头向法正问道:“法先生,你有办法么?”
“情况尚未完全明了,如何能够出谋划策?”对于马超的急性子,法正深感无奈。暗叹口气后,法正沉声说道,“军主,先请二将军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一遍吧……”
“呃~~”马超微微一楞后,急声对马休说道,“快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待马休说完后,法正略一思索说道:“这样看来,恐怕是来不及追赶老军主了。不过,韩遂将老军主诓去长安,暂时应该还不会加害。只要有军主大军在,韩遂就不敢轻下杀手。以我之见,韩遂可能会以老军主为条件,逼军主交出大军……”
“韩老狗做梦!”马超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他要敢动我爹一根汗毛,我让他九族陪葬!”
“少主!虎牢关恐怕不能呆了……”庞德忧心忡忡地说道,“还是先撤回洛阳吧……”
“……”马超立起身形,面色异常阴翳地在帐内来回走动。小半晌后,无奈地点头说道。“传令,连夜撤回洛阳……”
……
翌日清晨,西凉军连夜撤退的消息传到了虎牢关。曹操心存疑惑,急召众文武议事。
荀攸认为,西凉军的撤退极有可能是诱敌之计,目的正是为了引诱曹军出关追击。许攸对荀攸的看法表示认同,认为曹操应当谨慎行事,还是扼守虎牢关为上。
但郭嘉却提出一个惊人的观点——前番施行的釜底抽薪之计有可能已经成功。若是韩遂对马腾反戈一击。西凉军的撤退也就情有可缘了。
但最后,曹操还是决定先派斥候出关、往洛阳方向打探情报。但在未掌握确切情报之前,曹操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西凉军中那位神秘的“高人”并非吃素地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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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率领大军回到洛阳后,立即在法正的建议下,调马岱火速赶往函谷关扼守,以防韩遂军继续东进。同时,马超还谴快马前往各屯兵郡、县,严令各部曲若无自己命令,不得听从任何人调遣收编。
十二月十二日傍晚。洛阳迎来了韩遂的使者。事态的发展。跟法正所料一般无二——马腾一到长安,就被羁押了起来。韩遂的使者正是为了马腾之事,前来与马超交涉。
“……让我用手上所有兵马来换我爹?”马超面色阴翳之极。森寒的杀气笼罩在整个议事厅。厅中的一众人等个个感觉不寒而栗,直面马超的韩遂使者更是腿似筛糠,汗出如浆。
马超缓缓走到使者面前,语带讥诮冷声说道:“大名鼎鼎的‘黄河九曲’(韩遂的外号,意指他城府深沉,恶毒狡诈,心思肚肠如黄河九曲一样。引自魔力兄的《真髓》)是不是老糊涂了?当我马超是三岁孩童?我若交出所有兵马,不但我爹,恐怕我马家没有一人能活命!”
“……少军主……放心!”使者强装镇静,但颤抖的语音却将其内心的恐慌表露无疑,“韩军主与马军主乃是兄弟,怎么会害……”
“哈哈哈……”马超突然放声大笑。但笑声却更令人心慌,“兄弟?将我爹关起来,这就是韩老狗说的‘兄弟’么?”
“锵~!”马超突然从身侧抽出配剑,直指那使者,“给我滚回长安,告诉韩老狗——他敢动我爹一根汗毛,老子把他一家全部剐了……滚!”
马超最后一声断喝,几乎吓破使者的胆。那使者什么话也不敢再说,战战兢兢地转身离去。
“马军主什么时候亡故的?”一旁的法正突然发话问道。
“前天夜里……”在马超的摄人气势逼迫下。使者一直处于心神高度紧张状态。被法正突然一问,促不及防之下,实话脱口而出。待警醒过来后,后悔已然不及。
“果然!”法正眼中精光一闪,沉声说道,“韩遂果然已经害了马老军主!”
“什么?”马超持剑地右手猛地一紧,直直地看向法正,急声问道,“你说什么?”
“老军主恐怕已被韩遂所害!”法正斟酌着说道。
“少军主,莫要听此人胡言,马军主在长安平安无事……”使者已经清醒过来,急声辩驳道。
“军主可即刻派使者前往长安,跟韩遂说必须先见老军主平安,而后才能交托兵权。我敢担保,韩遂必不敢让使者见老军主!”法正一点也不将韩遂使者的辩诉放在心中,沉声对马超说道,“以‘韩九曲’的品性,若果真生擒老军主,会对军主这般客气么?”
“我这就安排人去长安,如果真像法先生所说……”马超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看向使者,冷冷地说道,“我就把你一刀一刀活活剐了……”
使者知道马超在西凉确实干过“剐人”的事,而且不止一次。被剐的人能够活生生疼上一、两天,那种惨状实在令人不寒而栗。一想到自己被剐的景象,使者浑身颤抖,腿肚一软,瘫倒在地。
至此时。马超也看出情况不对了:“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剐了你!”
“少军主饶命!”使者身似筛糠,再不敢隐瞒,“老军主确实被韩遂奸贼给害了……”为求活命,使者连称呼都换了。
很快,使者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尽数说出:马腾赶到长安后,确实被韩遂所擒。原本韩遂并未打算处死(或者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马腾。但可惜的是,马腾知晓了韩遂的图谋后。因过于恼怒激愤,居然挣脱束缚,意欲强行突城而出,最后死于流箭之下。跟随马腾的百余亲随尽皆与主同亡。
“锵~!”锋利的配剑掉落于地。
“爹~~!“马超先是一楞,随即身体微颤,目光也变地呆滞起来。小半晌后,撕心裂肺的悲号长啸从马超口中发出。
金铁相撞般刺耳的声音在宽宏地大厅中激荡,厅中众人只觉脑中一晕,险些摔到。大厅两旁的数十根火把的火光,竟也随悲号声剧烈地跳动起来。
好半晌。马超才停下如痴似狂的啸声。庞德诸将尚未受多大影响。不通武艺的法正和直面马超地使者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
“呃~!”马超突然飞起一脚,正中恐慌至极使者的腹部。那使者刚感觉到腹部传来的剧痛,整个身体已经倒飞5、6丈。头部朝前,重重地撞在了厅柱之上,立时脑浆崩裂,红白液体溅了一地。
“韩老狗杀我父,我与之势不两立,狠不能亲啖其肉!若不把韩老狗九族砍个精光,我便不是马家子孙!”马超目腔欲裂,下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厉声狂喝道,“传令!三军整顿。以马休为前锋,庞德为援后,兵发长安!”
“得令!”以马休、庞德为首的西凉众将齐声领命。
“……”看着悲愤之极地马超,法正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如此草率卤莽,如此感情用事,安能成就大事?看来,这马超只可为一军之将,却当不可一方之主……我之明主,身在何方?”法正轻轻摇头,无声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马超放弃洛阳,率大军迅速西进。沿途中,马超将屯驻各地的兵马全部调集了起来。赶至函谷关时,马超旗下大军已至近6万人。
提前赶到函谷关驻守的马岱得知马腾亡故的消息后,也是悲痛欲绝。马岱告诉马超,韩遂的确曾派人至函谷关意欲收编关内驻军,幸好马岱赶到及时,斩杀了韩遂的使者,稳住了局势。
听得此话,马超恨意更生,立时便要亲率大军西进攻打潼关。法正地苦心劝说无效,只能恳请马超留驻部兵马扼守函谷关,以防东面曹操可能的攻击。
留下校尉左宗并5000步卒驻守函谷关后,马超统帅其余所有兵马,直扑潼关。
长安方面,韩遂得悉马超大军正朝长安狂扑而来后,情知必是马腾亡故的消息走露。依照马超地性格,韩遂也知道除非分出个你死我活,否则事情绝对无法了结。尽管颇为忌惮马超的悍勇,但不得已之下韩遂也只能出兵迎击。
打定主意后,韩遂一面亲领大军增援潼关,另一面派遣快马向曹操求援。
十二月十五日晨,马超大军赶至潼关。稍事休整后,马超即亲自领军对潼关发起猛攻。西凉军与西凉军之间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韩、马两军各有长短,厮杀得难分难解:潼关是韩遂最大的屏障和依靠,但从道义上讲,韩遂却是反叛之人,不少西凉将士根本不愿与昔日的兄弟、同袍交战,军中士气较为低下。而马超一方,急行军之后,士卒大都比较疲劳,而且面对的又是天下闻名的潼关天险,强行攻击难度极大。但马超也有自己的优势——马超在西凉军中极著的威名。
惨烈的潼关攻防战从十五日晨一直延续到十七日中午,期间只进行了几次简短地休息,马、韩两军的伤亡都达到了万五千人以上。
但就在这时,胜利的天平突然朝马超倾斜了过来——在法正的提议下,马超派遣勇将庞德率精骑万人南下,经武关,绕过华山,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外。长安驻军促不及防,而且大部本是马腾原先的麾下,见是庞德攻城,未做多大抵抗,即献城投降。庞德袭占长安后,未做丝毫停留,即领军返攻潼关,与马超一东一西对韩遂形成夹击之势。
腹背受敌之下,韩遂军立时陷入混乱状态,斗志狂降。一些原本就对韩遂反戈有所不满的羌族将士,又对韩遂来了个反戈一击。一支4000余人的羌族兵在首领的煽动下,乘乱打开关门,迎马超大军入关。
失去了潼关天险后,韩遂军形势愈加被动,并逐渐呈现出全盘崩溃的趋势。
然而,老天爷再一次跟马超、韩遂二人开了个玩笑!
就在韩遂军放入大崩溃开始之迹,一支两万余人、骑步卒混合的曹军,在夏侯渊和徐晃的率领下,突然出现在马超军背后,并迅速展开攻击。
曹军的加入,使得局势再度逆转。韩遂军得知有援军赶到,逐渐稳住了阵脚,而马超军却不得不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这时,整个战场呈现出异常微妙的状态——马超和庞德拼死夹击韩遂,意欲速战速决后,再回击曹军。曹军与韩遂却再拼死夹击马超,意欲将其一举击破,彻底解决战斗。
三支军队的混战在一处,潼关东西不到刃里的地界上,聚集了超过12万人的大军。疯狂的搏杀、飞舞的刀枪、呼啸的流矢、狂躁的怒吼,凄惨的哀号……
浓郁的血腥之气冲天而起,遮天蔽日。直至傍晚时分,三方的伤亡已经超过3万人。
尸体、残肢、血地、残旗、死马,将潼关之地变成了人间地狱。
厮杀仍在继续,三方都在做苦苦支撑,谁也不愿放弃。放弃,便意味着死亡!
日已西沉,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