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刻刀,再做屏风肯定不可能像上次一样,做那么简单的款式。不光是款式要做更精细一些,木材也要用更好一些。
樟木纹理细腻,适合雕刻,且不易为虫所蛀,是林萱此番买的首选材料。
当然,楠木花梨木也是很好,不过价格高。虽然今天分了两百两银子,但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她也不敢乱花。
看了好几个地方,林萱才选定了一批木材。和东家谈好价格,付了订金,约定好送货的时间后,林萱便去东市找沈氏。
东市原本就有好几家卖豆腐的,沈氏今天带的豆腐又比平常多,林萱去的时候,还有整整一箱豆腐没有卖。
沈氏有些苦恼,看到林萱便道:“早知道听你的,少做点豆腐了。”
林萱安慰道:“娘,没事,没卖完搬回去做豆腐乳就是。”她在心里算了算日子,想着最早做的那一批豆腐乳应该就可以开罐吃了,便道:“娘,明天把豆腐乳拿街上来卖吧!”
只要豆腐乳卖得好,她娘就不会那么焦虑了。
沈氏看了下日头,知道时间不早了,再等下去也不一定有生意,便开始收摊,林萱这才问起豆渣馒头的事。
说起豆渣馒头,沈氏的情绪就好多了,高兴道:“豆渣馒头都卖出去了,听你舅舅说,珩儿带着他去学院附近卖的,一个豆渣馒头两文钱一个,比白面馒头大,味道还好,很多家贫困的学子买,一买买好几个,有人吃了还问他明天来不来卖呢。”
听说生意好做,林萱也开心,“那看来可以多做些豆渣馒头来卖。”不过做吃食生意就是太累了。
等她手里再存多一点钱了,她就城里买个铺子,到时候不用从乡下往城里赶,就不会那么累了。
把剩下的豆腐箱搬上车,林萱和沈氏说起了买木料的事,“娘,我买了一批木料,一会要得带着伙计送木料回去,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林萱会做木工沈氏是知道的,但却是没想到她会去买木材,她嗔怪道:“你这孩子,你要买木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到街上来买多贵啊,到乡下去收,可比这街上便宜多了。”
这个林萱还真没想起来,不禁道:“娘,乡下哪里有木头卖?”
“村里人多多少少都会收一些木头在家里的,普通的木材就找他们买就行了,你下回再要买木材你跟我说,我帮你问。你要买好点的木材,找你舅舅帮忙也行,家里那几块樟木,就是你舅舅帮忙寻来的。”
林萱问了一下沈大舅买樟木的价格,心里顿时后悔不已。她今天这一批木材一共花了十五两银子,要是让沈大舅帮忙,不说少花一半的钱,起码少个二三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
别看说起来才二三两银子而已,要是拿去买粮食买猪肉的话,能买好大一堆呢。
“行了,你也别垂头丧气的了,你年轻,不懂这方面的门路是正常的,下回就晓得了。”
沈氏说了几句宽她心的话,又道:“我让小五和你一起去送木料回家吧,就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让他跟着,路上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
林萱心里觉得没必要,但知道沈氏是因为关心她,到也没推辞,带着小五去了木材市场。途中经过肉摊的时候,她又买了十斤五花肉,五斤排骨,一挂猪油,一笼猪肝。
沈小五被她买肉的架势给吓住了,心里感叹,真不亏是县令小姐,看这花钱的架势,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平常人家,谁舍得一下子买这许多肉啊?
等林萱付好了钱,沈小五赶紧从肉贩手里接过肉道:“表嫂,让我来拿就好。”
肉反正是买回去大家吃的,林萱也不跟他客气,“那就辛苦你啦!”
沈小五腼腆地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但林萱多活一辈子,沈小五在她看来,就跟孩子一样,于是路上关心他道:“在我家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说,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沈小五忙道:“都习惯,没什么不好,比家里还好呢!”
当时来的时候,莫氏是拉着他们两兄弟到房里悄悄交代了的,说到了傅家一定要勤快,不要怕吃苦,要好好帮着他们小姑做生意。
见她娘一脸慎重的样子,他本以为来了傅家的日子会很苦,但没想到,还没有他以前在家里干农活辛苦呢,而且吃得可比家里好太多了。
特别是这位长得漂亮,又有本事的表嫂,做的饭菜就跟大酒楼的厨子做的一样。他心里忍不住羡慕,表哥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不知他以后成亲,有没有这样的幸运。
想到自己的亲事,沈小五不禁害羞起来,头埋得更低了。
林萱见他和自己说话很不自在,便也没有再多话。
两人走到木材市场时,她买的木材已经装上了骡车。林萱将木料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差货混在其中后,便又付了百分之五十的货款,余下的钱是她们一早说好的,得等木材拉到她家,才给伙计带回来。
林萱拉着一车木头回村,再次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以前他家买木材,村里人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傅以宝会做木活,家常做家具卖,买木材也正常。
可是傅以宝都去了,他们还买这么多木材做什么?
陈氏和刘氏看了,却是恨得眼睛都差点出了血。特别是当她们看见坐在骡车上的沈小五时,更是恨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两人气冲冲地回了家,一回家陈氏便道:“我就说沈云芳那个女人心肠坏吧?我们出钱帮她,却死活都不肯把书给我们用,结果呢?结果那不要脸的转头就把书给了娘家,给娘家不说,还把娘家侄子都喊到家里来住了,不晓得的还以为那家姓沈不姓傅呢。”
听到儿媳妇的念叨,傅婆子自然是气坏了。黑着脸在院子里抓了根扁担,便气冲冲地去了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