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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三十分,顾浅如期赴约。
郁柏言早已等候多时,只是看到顾浅时颇有一丝失落:“我以为你会换一条烟灰色的裙子。”
顾浅扶额,苏雪冬说的那些,他果然都听到了。
“你对我今天的衣服不满意?”她故意板起脸,做出不悦的样子。
“没有,你穿什么都漂亮。”郁柏言讪讪笑了。
顾浅突然觉得他像一个小孩子,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木讷、腼腆,又有孩子一样的狡黠和聪明。
她想起热力学课上,郁柏言撑着下巴望黑板,她侧过微毫的距离偷看他,四周寂静无声,丁达尔效应把灰尘变成阳光中的精灵,而木色桌面和白色衣袖的撞色,构成她这个夏天所见的,最引人注目的一幕。
喜欢,不过一瞬怦然心动,自此绵延多情。
虽然最近顾浅与郁柏言频频接触,但两人毕竟不熟,以至于这顿晚餐的前半场都在沉默中度过。郁柏言拼命找话题,最后也不过是对话中多了两句“哈哈”。
“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郁柏言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一个新话题。
顾浅翻看手机,点头:“有啊,过几天高中同学聚会,我还打算和苏雪冬一起去呢。”
说到这里,顾浅幽幽长叹:“一想到那天我盛装出席,却只能跟着大爷大妈挤地铁,唉,心酸。”
“坐地铁?为什么不打车呢?”郁柏言一愣。
“从湘坪打车到朝烊?我的天,来回光打车费就够我吃一周的饭了!”顾浅惊呼,“大少爷,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郁柏言沉思片刻,忽而眼前一亮:“其实你不用打车也不用挤地铁,因为我有车啊。”
莫非他开窍了,要亲自送自己去同学聚会以博好感?
诚然,顾浅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了。
“你考驾照了没?”郁柏言认真地问她。
顾浅石化几秒,回过神点头如实地回答:“考了,科四去年就考过了。”
“那就好。”郁柏言把卡雷拉的钥匙放在她面前,“车借你,等你同学聚会结束再还给我。”
顾浅受宠若惊,赶紧放下刀叉拿钥匙,手指刚要碰到车钥匙的刹那,却被郁柏言一声喝断:“等等!”
他伸出手,为顾浅擦去嘴角的牛排酱渍,笑得更腼腆了,好像是自己脸上沾了脏东西被发现似的,说:“这样好看一些。”
顾浅想,如果此时眼前多一面镜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满脸通红的窘状。
“我、我吃饱了。”顾浅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擦嘴,一边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谢谢你愿意把车借给我,我会爱惜它的,你放心,我一定把车洗得干干净净还给你。”
“没关系,你开心就好。”郁柏言冲她笑。
这一笑,顾浅更是芳心大乱:“今天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郁柏言挥手叫来服务生结账。
顾浅想着自己借人家的车,又吃人家请的晚饭,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就争着抢着要结账,可当服务生报出五百六十九块的价格时,顾浅又有些舍不得。
五百多块,几乎是半个月的生活费了,更何况顾浅手机里只剩三百块,又没有带钱包,无论如何是拿不出这顿饭钱了。
“我来吧。”看出顾浅囊中羞涩,郁柏言跨步上前,把黑卡递给服务生:“没密码,麻烦您拿去刷一下。”
郁柏言看着她,目光干净清澈,全无他意:“和我一起吃饭,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
顾浅再度芳心大乱。
两人步行到寝室楼下,晚风微凉,黑夜轮廓了他们的边缘,只留下一个好看的剪影。一路无话,唯有蟋蟀躲在草丛里,发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
顾浅以为郁柏言会主动说什么,可郁柏言沉默,于是她也沉默,直到月光透过云层,郁柏言终于先开口:“今天下午我去找热力学的老师了,他说你基础有点差,过几天有时间吗,我可以给你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