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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逊想着怎么着还有个能爬的栅栏,就算是个狗洞也成,结果除了绿得乱七八糟的植木,啥也没有。
“请问我们怎么出去。”小升看向大厉。
大厉哼哧着扛来一个破旧的竹梯,“就用这。”
“你确定?”小升扫了眼梯子,抬起一条腿在那落脚处随意踩了踩,“这嘎吱嘎吱的一听就不结实,我们会摔下来的。”
“不会,”大厉毫不犹豫地应道,随后立刻心虚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想了想,看向李文逊,“阿文,你先上去。”
“你这工具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李文逊和小升一样不肯动弹。
“少废话,你俩到底想不想出去,知道我搞这三张票废了多大功夫吗。”大厉推推搡搡着把李文逊往墙根带,“能去一个是一个,阿文赶紧的。”
李文逊看了眼手表,时间不多了,一咬牙,扒着梯子蹬了上去。
他一上去就傻眼了,“我操你妈的周厉!”
大厉一头雾水地仰着头朝他喊,“你赶紧过去啊,跳下去。”
“跳个屁你清楚有多高吗!这边儿没梯子你让我怎么下去!”李文逊几乎是双腿悬空地抵在墙边,“而且这上面好多玻璃片你之前有没有做过社会调查!”
“玻璃片?”大厉一愣,“以前没有的呀。”
“我不管,我要回去,这条路行不通。”李文逊边嘟囔边准备下来。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喝。
“我靠主任!”大厉吓得大叫一声,“我和小升先跑了啊,阿文,你要是不想被逮住就赶紧跳出去别犹豫了!”
小升随声附和,“兄弟保重,自求多福。”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李文逊别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消失在事故现场,身后教导主任的声音越靠越近,他实在没办法了,双手一撑蹦上墙台,接着立马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挺挺摔了下去。
“我去。。啊。。”李文逊感到脚踝钝痛无比,好不容易直起腰想扒开裤脚看看,就被莫名染红的袜子惊住了。
手掌心后知后觉一阵刺痛,李文逊脑门直抽,一定是刚才割着玻璃了,这么长一道横着的伤口,看着实在瘆人。
李文逊费力地把袜子往下褪了一截,踝关节处红肿一片,像吃了一记烤馒头似的。
他正想忍着疼爬起来,一双手突然出现直接轻轻把他扶起。
李文逊愣愣地扭过头,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还能走路吗?”这人操着温柔沉稳的男低音,穿着精致考究的西装,带着温暖的笑容礼貌地看着他。
“还成,谢谢了。”李文逊在心里大体估算了一下他的年纪,该叫大哥吗,还是直呼兄弟好了。
“我看你伤得挺严重的,”那人的手还扶着他的胳膊,“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谢谢谢谢,真不用。”李文逊对他的殷勤感到不自在,加上手脚都有伤,他的脸都疼白了,“我自己打出租就行。”
“出租司机也只能把你放在医院门口。”那人一脸的很讲道理,“我看你腿都伸不直了,我送你去吧。”
“不不,这个真不用。”李文逊不免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想抢劫。
那人很快看穿了他的心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鄙姓董,是朝阳中心医院的医生,我的车就在不远处,你可以拍下车牌,也可以自己去验证我的身份。”
李文逊怔怔地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董承两个大字。
他眨了眨眼,重新看向他温和如初的脸,“你真是医生啊。”
“
是,我正要去上班,突然看到有个小孩儿竟然从墙上掉了下来。”董承笑道,指了指他的丰田,“医者仁心,你确实摔得不轻,我也不好袖手旁观。”
李文逊讪讪地跟着他移步至车前,“那就麻烦你了。”
董承让他坐在后面,那里空间较大,他的腿可以不用老是弯曲。李文逊坐稳后才想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你刚叫我什么?小孩儿?”
“不然呢。”董承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难道叫你同学?”
“你看起来也没。。”李文逊觉得跟一个陌生人说多无益,“没什么。”
“我可以当做你是夸我年轻吗,”董承摇头轻笑,伸手比了个“三”,“我已经三十七了。”
李文逊不敢相信地盯着他的后脑勺,“你怎么可能那么。。”老。。
“可能我保养得比较好。”董承m-o了m-o自己的脸,“你不要以为十几岁就不用注重护肤,老了可有你受的。”
李文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满脑子都是这人为啥这么娘,“那可真是谢谢您提醒我。”
“不用客气。”董承察觉到他的敷衍,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翘课?”
李文逊一顿,“有。。有点事。。”
“有事不走正门,非要摔得五颜六色才觉得好看。”董承叹口气,“你家里人知道该说你了。”
李文逊脸色瞬间铁青,眼睛也没了一开始的光彩。
董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到了医院,董承带他上药和包扎,用毛巾裹住冰递给他,“敷着脚。”然后拿了绷带和剪刀,“把手给我。”
李文逊坐在病床上看他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治疗,“今天真的谢谢你,我这点儿小伤不碍事的,你不是上班吗,赶紧去忙你的吧。”
然后他用左手别扭地去够书包拉链,“多少钱,懒得开票据。”
董承一怔,随后笑着摇摇头,“不用。”
李文逊当没听见,把好几百块塞进他的上衣口袋,“你要不收,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无事献殷勤了。”
董承哭笑不得,“你还是当我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吧。”
“现代的菩萨也不是不讲回报的,”李文逊说,“再说我耽误你上班,万一害你迟到拿不到全勤可咋办。”
董承噗嗤一笑,“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
“怎么,你以为我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温室花朵吗。”李文逊挑挑眉。
“那倒没有,”董承想了想,“只是觉得你应该是被家庭保护得太好了。从你的穿着打扮来看,你的家境应该不错;从你的言行举止来说,你的家教也没问题;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嗯。。你们年轻人流行的一个词叫什么。。哦,团宠。你家应该就你一个孩子吧,看的出来确实对你很上心的。”
李文逊沉默了,瞳孔失焦,眼色黯然。
董承发现每当说起家庭他总会情绪突然低落,了然识趣地闭了嘴,但心里却是藏不住的好奇。
董承不说话,李文逊也不想说了,他在包里随意翻了翻,看到手机屏幕竟然亮着。
李文耀的来电。
李文逊呼吸一停,抿了抿唇,不从心地摁下了通话键。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暴喝已经炸开了,“你又跑哪儿去了!”
“我。。。”
“我昨晚怎么警告你的!你已经完全豁出去不害怕我了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耍我不用付出代价?李文逊你这臭小子。。”
李文耀声音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