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瑜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把人打飞,看都不看人一眼睛,抬手便是要揍下去!!结果这才抡起拳头,身后便是传来冷冷不悦一句。
“你在那做什么?”
瑾瑜这才刚回头一看,就被袭面而来的一阵掌风给震得迅速后退,落地,抬头,敛眉看去。只见对面站着的女子手里捏着一根长鞭,阴冷看来。
瑾瑜瞅着那明明大着个肚子还要逞强的池倾城,不免嗤笑。
“焱王妃好身法,哪怕怀有身孕也很厉害呢。”
那赶来的池倾城阴冷着面色瞪着人没说话,赶忙上前将地上的北辰焱珏扶起来,四处查看,满眼担心。
“王爷没事吧?他伤着你哪里没有?”
焱王凝视着眼前满是担心的女子,安慰性的摸了摸人的头,莞尔。“放心吧,他不敢对我如何?你怎么来了?”
“我……四处找不到你,就来这冬暖阁看看。”
“不是因为听到一些人的闲言碎语,跑来的吗?”
倾城替人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我知你的用意,我尊重你。”
焱王看着人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人肚子上,交代了一句,终是一句。这是本王唯一的孩子,下一次,别再胡乱跑了。
倾城闻言抬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温柔一笑,好。
看着那你侬我侬的恶心二人组,瑾瑜只觉辣眼睛。目光扫了眼池倾城的肚子,袖袍下的手微微握紧,眸底划过一抹狠毒。焱王转头看来时,人已经恢复一脸冷漠。瑾瑜抬头冷冷看着人,也没打算再同人交手下去,只是一句今夜他自然会让玥姐姐把毒下到墨月殇的酒杯里,而焱王的人记得吩咐杀手随时准备好便可。
望着对面被羽林军卫团团围住,步步紧逼,交战激烈的司徒青云,司徒云霄神色几分凝重,不免蹙眉。
纵使阿云武功高强,可同时同八名羽林军交手,哪怕是护国大将军在此,亦有些棘手。更何况是武功不相上下的阿云。
弃尸,兴许能全身而退。
护尸,胜算几乎没可能。
趁着司徒青云分神之际,右丞冷冷望着那停在街道中的马车。下令让人放铁矛,直接把马车给毁了!
只闻嗖嗖的几声破空响声,上千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中,五六支长矛交错朝那马车而去。
黑马被惊得乱踏蹄,撒蹄往前疯狂逃窜而去。那马车还在上面!
司徒云霄不免蹙眉,竭力破包围而出,掠向往前狂奔的马而去。耳畔铁矛疾风般擦过,司徒青云一把将铁矛强行抓住。飞身一掠,持剑生生将迎面飞来的五六支长矛强行打飞!
嗡嗡——兵器相撞,剑身发颤,手臂发麻,被震得生疼。
砰——一声闷响,几支长矛死死钉入城墙之中。
城墙之上,瞅着这五六支铁矛,纷纷咋舌。
这要射中人……那后果,毫无疑问,必死无疑。
右丞瞥了眼掌心流血的司徒青云。
脚下躺着一些黑衣人尸体,无论从何处来看,都颇有穷途末路之况。
城墙上本是观战的护卫兵,猛然想起什么般,面色霎时难看。惊恐的赶忙朝城墙下方一望,果见一辆宝蓝色马车缓缓而出,面色霎时惨白难看,满是惊恐。
怎会把这茬忘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朝下方护卫急喝,让人拦着马车,不可再往前!
风大,楼高,听不清。
更何况,城楼下方的护卫,未出城洞,一直守在门口。哪能听清上方喊个什么。
火急火燎,一边派人赶忙下去拦住马车,一边又扯长脖颈,朝不远处高喊,快住手!
依旧无济于事。
一干护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睁睁瞅着那辆宝蓝色的马车渐渐往前而去,而不远处,好巧不巧,挡在路中间,哪能看到远处发生了什么!风中,两方对峙。
瞅着那已是无退路的逆子,右丞一声冷哼,“逆子!今日,定要你死心!除非你有三头六臂!否则,你妄想一一截住!”
“放箭!”
周围整整一队整装待命的弓箭手,收到命令,迅速搭矛,放矛。
嗖嗖——无数长矛挣来束缚般唰唰飞去,气势汹汹,毫无可拦截之势。
噗——
一支长箭猛然贯穿肩胛,司徒青云面色霎时一白,霎一口鲜血喷地。
身形一晃,冷笑一声,眸底杀意甚明。抬手,将那利箭生生折断,拭去嘴角血渍,持剑。
司徒云霄见状,面色不免难看。
“逆子,冥顽不灵!!”
“父亲!”
“老爷,不可!!!!”
赶来的右相夫人,那一身是血的孩子,泪眼婆娑。
景府千金,一袭凤冠霞帔狼狈踉跄跌撞而来,望着那手握残剑的司徒青云,地上那一口鲜血吐地的司徒青云,花容失色,泪眼娑娑。
“宪伯伯!求求你,别伤了青云!”
“羽林军左卫何在?”
“属下在!”
“还不毁棺!”
“属下遵命!”
搭弓。
这时,城门方向,一阵清脆悦耳的宫铃声悠悠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若有若无,愈来愈近,车轮轱辘声,愈来愈清晰入耳。
这是……
“还愣着做何!!!”
随着相爷一声令下,火矛掠空而去。
李阙巽赶来,正撞见那支已经脱弦而出的火箭,长鞭狠狠凌空劈去,长鞭追箭尾,火焰摇曳,未能抓住。
火矛气势汹汹如火龙般席卷交错撕咬而来,司徒青云掠身拦去,轨迹忽地变换,从两边掠开,犹如活物般,避开了司徒青云。
径直朝那辆马车而去。
眸底一丝惊恐,掠身飞去。
“阿云!”
“青云!”
一干人等,面色霎时难看。
半路杀出的羽林军长链一甩,生生将人截住。
触及箭尾,熊熊火焰,掠掌心而过,却是握了个空。
指间灼痛,心脏如火焚,灼痛窒息,彷徨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阿玥!!”
眼看那火矛离马车越来越近,那狂奔的马儿,忽然受惊般,暴动起来,一个空仰,只闻轰隆一声,藏在马车上的棺材忽然被重重摔到出,黑马一声惊恐愤怒长嘶,撒蹄奔腾远去。
棺材滚落在地,棺盖掀飞摔到一旁。眼瞅着棺材就要覆面而倒,尸体即将摔出,落入河内,凌空劈来的朱红长鞭,生一鞭将棺材鞭正,重重一声砰的一声闷响,稳稳摆放在了道路中间。
那一块轻纱红盖头,随风飘舞而去。
众人哗然惊悚,那是……灵柩?!!
尚未松口气,却见数十米外,一辆宝蓝色马车赫然入目,缓缓而来。
而那火矛,不偏不倚,此刻真是丝毫不变轨迹的凶猛朝那辆宝蓝色华轩射去!
这辆马车,是什么时候来的!城门不是已经关了吗?!
即刻就要被火矛射中,众人同情感慨,不忍直视,纷纷撇开头。
朝中大臣有人认出那辆宝蓝色马车的,面色霎时惨白,出声让人阻止,为时已晚。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听到马嘶车翻声,熊熊燃烧的烈火声音。
众人不解望去,瞳孔猛然放大……
马车之上,站着一名白衣男子,手握方才射去的长矛,不悦瞥了眼那长矛尾随风摇曳的火焰。
风拂,宝蓝色马车上,悬挂着的宫铃悠悠做响,清盈悦耳。
眉目轻蔑嘲讽,几分不悦,风流不羁,纨绔笑声随风悠悠飘来。
“司徒府可真是好大的见面礼啊。我主初回,便得如此待遇,实在是受宠若惊。”
众人尚未看清,只闻一声不屑嗤笑。
“中原素来讲究礼尚往来。既然右丞这般热情好客,我墨雪山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话音方落,白衣男子顺手一抛,火矛迎面掠杀而来,势不可挡。
“快退后!!!”
“保护右丞大人!!!!!”
突如其来,意料之外的攻击,惊得一干人等惊恐后退。
砰——一声重物砸地声,方才飞出的长矛此刻正斜斜的插在右丞一干人等跟前,地面被震裂开一条长痕,余音颤颤。
眨眼之际,人不知何时,已到司徒右丞跟前。
众人惊恐,好快的速度!
“我家主子今日特地受邀前来参加令郎大婚,右丞这般,可叫人寒心。”
惊疑不定,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胆敢如此挑衅?!
白衣男子悠哉抱手,半倚长矛,戏谑瞅着面前心有余悸的一干人,挑眉,瞥了眼被几名内力高深羽卫牢牢束缚住的一身污血的男子,挑眉。
“不过,令郎这般模样,我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啊。”
慵懒放荡不羁,活脱脱一副纨绔世家弟子模样。
“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我家相爷!”
“哪来的毛头小子!一边去!”
这白衣男子,右相不曾见过。几位朝中大臣亦是疑惑,这毛头小子,是何来历?
不过,目光掠及那不远处驾车的另一名青衣男子,在场一些人面色不禁几分难看,那青衣男子正是墨庄主的贴身侍卫竹书。
看来,马车内坐着的人就是墨雪山庄庄主,宫里的大红人。
寻思,眼前这白衣青年,只怕也是那人的手下。
思此,想到方才画面,不免心有余悸,倘若这火矛当真射中……这后果,不堪设想。
望向马车,望着那不知何时又回到马车旁的白袍青年,又是惊了一跳。
瞅着那马车同那突然杀出的白衣男子,街边女眷满脸绯红,春意萌动。
眼尖的,认出了这是墨雪山庄的马车!!一声惊呼,场面顿时喧闹起来。
这时,熙攘人群中,一只金蝶飞过人们头顶,翩跹舞翅而来,停停落落,最后飞进了一旁翻落在地的棺材。
几步外的人群中,一道稚嫩声糯糯欢喜响起,小手赶忙一指。
“娘,看,蝴蝶!”
“哪来的蝴蝶?小阿囡,不可撒谎。”
“飞进去了。”
“阿囡看错了,都快立秋了,蝴蝶啊,都回家躲着了呢。”
“阿囡捉来给娘看。”
女娃娃趁自家阿娘不注意,松开阿娘的罗袖,迈着小短腿,迫切的朝几步之外的棺木而去。
棺外一阵吵嚷,棺木内,安详静静躺睡着的一身寿衣的尸体,僵硬良久的纤细十指,肉眼可见的轻微动弹了几分。
挺拔小巧精致的白皙光滑的鼻梁上,金蝶轻扇莹翅。
睫羽微微翕动,犹如梦魇,似醒未醒。
一双白白胖胖的小手扒拉在棺材上,好奇的探头往里瞅棺材内睡着的漂亮姐姐,鼻梁上的金蝶似受到惊吓般,起起落落,不曾离棺。
不知谁这才注意到棺材上扒拉着的娃子,惊吼了声。
“那是谁家的娃子?!怎么扒拉在棺材上?!”
妇女心下一惊,扭头赶忙望去,花容失色,赶忙奔去。
“阿囡,快回来!别胡闹!”
“娘,蝶~”
娃子手缓缓朝金蝶探去……
棺木中那双紧闭的眸子,忽地猛然睁开,桃眸一抹惊恐划过,稍纵即逝。一把将孩子拉进棺中,孩子一声“娘”惊呼传来,瞥见的人群吓了一跳。
掉棺里了!!!
“阿囡!!”
“娘!”
待看清趴在身上笑容甜甜的萌娃,眸底浮现一抹惊诧几丝无奈。
孩子咯咯的欢快笑声从棺木内传来。离得近的百姓疑惑瞥去。只见一只惨白的手忽地探出棺材,抓在棺沿。
“诈尸了!!!!二小姐诈尸了!”
一声诡异惊呼爆出,惊吓得众人纷纷疑惑望来。
只见那本是好好躺着的尸体,此刻缓缓站起,望来,神情愣怔。
一身雪白寿衣,阳光下,刺眼生疼,风拂,衣袂飘摆,却是瘆人得慌。棺木内,一只金蝶翩翩飞出,翩跹起落。
女子怀内扒拉着的女娃子乐得咯咯直笑,粉嫩肥胖的小手,不安分的摆动。
众人如雷轰顶,瞠目结舌,满脸惊恐。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
一旁的小摊贩,手中抓着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马车上,谪云瞅着不远处死而复生,从棺木中站起的人。
微挑眉,“还真是稀罕,竟然说活便活了。”
宫铃声悠悠飘荡在风中,风拂,宝蓝色华锦窗帷轻掀。一双凤眸,温润如玉,淡然瞥去。凝视,那夏末暖阳下,笑容嫣然的女子。
手中所执书卷,生生顿住,迟迟未翻。终是在那女子同孩子笑语时,深邃凤眸已乱了方寸。顷刻,好好一卷书,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