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心头自己分析,窦良就上前一步,道:“陛下,这件事,臣以为,有问题。”
镇国公眼皮一跳,全身处于警戒状态。
自从窦良入朝为官,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与他过不去。
没有一句落空!
话音一顿,窦良一脸明显的怀疑,看向镇国公,“是不是你雇凶抢劫,陷害我和九殿下?”
镇国公……
是!
可正常人谁这么说话!
这是御前!
一脸委屈,镇国公怒道:“窦大人,凡事讲证据,这种锅,本官不背!”
窦良嗤的一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四殿下做的那些事,你身为四殿下的外公,难道你就不知道?如今四殿下被禁足,九殿下却领了差事,这能算是作案动机了吧!”
镇国公脸一黑,“胡言乱语!”
狠狠瞪了窦良一眼,镇国公看向皇上。
“陛下,此事究竟如何,固然重要,可臣以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将北燕使臣接进城来,多加安抚。”
窦良冷笑,“安抚?为什么要安抚?”
“在我朝境内被山匪打劫,自然是要安抚。”
“谁知道那是真山匪呢,还是镇国公你为了陷害我和九殿下弄来的假山匪呢!”
镇国公没好气道:“窦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和我打嘴仗了,大局为重。”
说完,没给窦良插话的机会,直接朝皇上道:“陛下,先接了人进城要紧,总不能这么耗着,把事态更加恶化!”
说完,朝容恒道:“九殿下以为呢?”
皇上也看向容恒。
思忖一瞬,容恒道:“父皇,儿臣觉得,山匪能准确的知道北燕使团入京的时间,要么,是我方泄露了他们的行程安排,要么是北燕使团他们自己内部有问题。”
皇上心下点头。
儿子不傻,既没有被窦良影响,也没有被镇国公带节奏。
不过,窦良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起码事情一出,作为皇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有山贼,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做的。
谁做的?
嫌疑最大的,就是镇国公了。
老四被禁足,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几个皇子做大。
顿了一下,容恒继续。
“想要查明是不是山匪做的,其实也容易,父皇以安抚的名义,给他们送去恩赏,若是山匪,受金银细软的诱惑,必定会再次动手,到时候,儿臣带人埋伏在附近。”
皇上看向嫌疑人镇国公。
镇国公眼皮一跳。
“九殿下这是把北燕使臣当鱼饵用了?”
容恒冷冷看着镇国公,“本王还记得,上次北燕使臣入京,本王的王妃险些丧命。”
镇国公……
这意思是,你要公报私仇?
镇国公忽然有些措手不及。
容恒不安常理出牌,要拿北燕使臣做诱饵,如果是山匪,能劫一次,就能冒险劫第二次。
如果山匪不出现,那窦良就会继续说,山匪是人造的。
“陛下,万万不可!北燕使臣中,可是有北燕的三皇子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同北燕交代!”
“更何况,闹出这种事,我们若是不安抚,反倒将他们再次推向危险,北燕使臣要如何作想!”
“陛下,两国相交,以和为贵,万万不可冲动啊,便是我朝如今兵力雄壮,可一旦开战,到底是劳民伤财涂炭生灵。”
“再说,这事情,也不是就到了要闹僵的地步……”
容恒冷声截断镇国公的话。
“没有到了要闹僵的地步,北燕使臣为何出言不逊,要父皇亲自迎接?”
镇国公苦笑,“被山匪打劫,冲动之下的气话而已,如何做的真!换位思考,若是殿下出使北燕,被北燕的山匪打劫,也会怒气冲天的。”
转而看向皇上,“陛下,还是让九殿下亲自去迎接了北燕使臣的好,化干戈为玉帛,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
正说话,外面小內侍通禀。
“陛下,刑部尚书大人求见。”
镇国公心头,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刑部尚书怎么也来了?
皇上扫了镇国公一眼,“让他进来。”
刑部尚书带着驿站衙役,急急进来。
衙役第一次进御书房,御书房里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没等走到前面,就腿一软,跪了下去。
刑部尚书不得不一把提了他,将他提到皇上面前。
“陛下,此人报案,京郊十里铺处的驿站,遭山匪抢劫,北燕使臣,被山匪全部抓走了。”
刑部尚书语落,镇国公顿时惊呆了。
什么?
山匪把人全部抓走了?
不可能!
他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容恒一皱眉。
苏清把人都抓走了?
她要干嘛?
窦良摸着下巴的胡子,看向镇国公,“国公爷,现在,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镇国公……
关我屁事!
“陛下,窦大人几次三番将此事扣在臣的头上,实在荒唐!”怒火中烧,镇国公声音不由高了几分。
他语落,刑部尚书却是幽幽道:“陛下,据他所言,这帮山匪,战斗力彪悍,人数众多,出招都是快准狠,臣觉的,不像是普通山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
窦良冷笑,“训练有素的,怕是扮成山匪的死士吧,能养得起这么多死士的,可不是一般人。”
一面说,一面眼睛看镇国公。
就是说你呢!
镇国公都要原地炸了。
心里又有些上下打鼓。
到底怎么回事,他是派人和北燕使臣暗中约好,来一场山匪劫持的假戏。
可他没让人把北燕使臣给全劫走啊。
难道是北燕使臣单方面加戏?
镇国公犹疑不定。
就在这个时候,御书房门外的小內侍,再次通传。
“陛下,大理寺卿大人求见。”
镇国公……
怎么又来了一个计划之外的人。
不过,大理寺卿是他的人,应该没有什么意外问题吧。
“让他进来!”
皇上语落,大理寺卿一脸急色走进。
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脸污血,衣衫凌乱的男子,一进门,就朝皇上跪下去,“陛下救救我们殿下!”
刑部尚书转头看他,“你是北燕使臣?”
那人从腰间解出证明身份的玉佩,“下官是北燕三品文官,此次随三殿下来贵朝,商议边界贸易一事,不成想,半路遇上山匪。”
说着话,三品文官都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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