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反侧,只为了在离开前能多看你几眼。
清晨,天灰蒙蒙一声声鸡鸣唤醒不少睡梦中的人,褚南玹看着身边熟睡美丽动人的女人,小心翼翼起了床,穿戴整齐着装,拿着收拾好的行李在离开前在次来到床前。
他微微俯下身,动作温柔的在她皎洁光滑的额头上烙下个吻。
鼻尖传来女人身上特有淡淡的栀子花清香味,他一时间竟生出不想走的念想。
只是看着窗外一点点转亮的天,恐她醒来后一双不舍的眼神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忍着不说却不得不分别的场景,他还是冷下心挺直背悄然离开了。
他不喜欢分别的场景,更不忍心看她含泪送自己。
然而,褚南玹不知道在门关上的刹那,原本熟睡的庄静初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庄静初心情复杂的看着门口,眼眶通红眼泪婆娑,南玹你一定要好好的,希望你归来时还是回来模样,只要你安好,功名又算什么。
门口处,庄怀仁抽着旱烟吐着白雾,双眼迷-离的看着巷子里长长的队伍,年迈的身子半依靠在门口上显得异常清冷孤独。
褚南玹跟周文方出行,家里只有他出来送。
不是说庄静初跟李语琴心冷,而是怕出来相送会忍不住情绪流下眼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并且担心会影响到他们的心情,让他们出一趟远门心里还对家里头挂念万分。
办事的时候分神最容易出事,她们不希望褚南玹跟周文方有事。
另外,她们怕忍不住舍不得让他们走。
谁知道这一趟要去多久?#@$
思来想去,所以两人都没有出来,但这一刻却躲在被窝里悄悄抹眼泪。
至于小豆丁?
小豆丁年纪小,这会天太早,还在睡梦中。
等他醒来看到爹爹跟文方叔都出发了,亮晶晶的眼泪豆颗大一直往地上掉,声音都哭沙哑了,嚷嚷着:爹爹文方叔骗他,不等他醒来就离开了,呜呜……
别提他个小人儿多伤心啦,看得全家人集体心里难受。%(
扯远了。
褚南玹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他本来是个冰冷冷血的人,自从穿越到这个朝代,认识庄怀仁跟李语琴后,亲情空白的一块逐渐弥补回来,他的心也不在像当初一般。
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也不另外。
他压抑着心里复杂难受的情绪,大步来到庄怀仁身旁,轻轻怕着他的肩膀,故作轻松道:“听说北方的旱烟味道更香更好闻,爷等我回来时,一定多买几袋回来送给你。”
一句话,沉闷压抑的气氛缓和不少。
庄怀仁看着比自己高的褚南玹,手拍了拍他肩膀,眼睛布着一层红血丝,心情复杂感慨。
褚南玹虽然不是他的亲孙子,但是他的亲孙女婿,看着家里的亲孙女婿出远门,作为家里长辈他昨晚一夜未眠,睡不着啊。
家里人跟他一般,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小豆丁也是如此,要不是后半夜实在顶不住才迷糊睡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他算体会了一把。
“好。”庄怀仁看着从青涩成长成熟稳重的褚南玹,心中欣慰。
两人对视几秒,男人之间告别不需要太多话,想要说的都写在眼睛里了。
“褚状元该出发了。”侍卫不适时宜的出声,天色不早啦。
褚南玹回过神,冰冷的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爷我该走了。”
“去吧,照顾好自己。”庄怀仁点头,不想因为自己难受的情绪耽误他们的时间。
说完,他目光落在褚南玹身后的周文方身上,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语气沉重道:“一路顺利,我们在家等你们回来。”
“好的,庄爷。”周文方笑着,还是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没心没肺的笑着,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眶里的雾水,以及微微发红的眼珠子。
呜呜,心里好舍不得脾气好的庄爷。
呜呜,好舍不得刀子嘴豆腐心的李奶。
呜呜,好舍不得嫂子烧的饭菜。
呜呜,好舍不得可爱懂事小小一团的小豆丁。
楚谨行看着三步一回头的周文方,还有面无表情走向马车的褚南玹,眉间闪过一丝困惑,依照情分褚南玹应该比周文方要更伤心啊。
他看着冰冷的褚南玹摇摇头,瞬间想通了。
这是褚南玹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哪怕心中难受万分也不会表现半分出来,这点跟他挺像。
他没有催促慢吞吞的周文方,因为这一趟不知归去何兮,根据史书上记载,像这种天然灾难被派去的大臣,一般在灾区一呆就是一年半载,多则数十年。
他也舍不得家里人,能理解周文方的心理。
短短的几分钟,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但又快得像流星稍纵即逝,这一刻所有人都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停留的时间长一点。
“驾!”
天边破晓,伴随着马车的声音,黎明即将到来。
轱辘的车轮跟地面摩擦发出响声,随着距离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街巷末端。
庄怀仁看着从有到无,从大到星星点点的队伍,眼泪在也藏不住瞬间湿透眼眶,情绪低落的叹一声,低下头的瞬间用袖子悄悄擦了一把眼泪。
以前盼着孩子长大懂事,现在孩子长大了,但也离家离家人越来越远了。
唉……
城门口,镇北侯站在高出眺望着出行的队伍,眯着的眼睛泛着泪花。
儿子才来京城没多久,现在又要离他远去,他们的父子情刚开始培养,好不容易留给对方点好感,时间一长,等褚南玹回来后,又得重新培养啦。
但他想到最晚的场景,眉头一皱。
他算是发现了,想要跟儿子关系好,就必须跟儿媳处好关系。
现在这个时辰,儿媳他们应该起来了吧?
他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侍卫,道:“把家里的宫廷厨子给庄家送去。”
“啊?”侍卫大跌眼镜。
镇北侯声望在外,战功累累,早些年皇上赏赐了个御用厨子,镇北侯在家吃的饭一直都是这位厨子做的,其他人做的饭菜吃不下口,可以说镇北侯的胃口在不知不觉间被养刁了。
侯爷把御用厨子送给庄家,以后吃什么?
不对,以后上哪里找厨艺好的厨子。
主子一句话,他们作为下属的得跑断腿,费劲脑子。
“怎么?”镇北侯看到他还站着不动,愠怒道。
“这就去办。”侍卫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魂都没了,不敢在停留半秒,生怕屁-股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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