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玹黑曜石的眼睛紧盯着他们,不错过他们脸上一丝细微表情。
怎么回事?
这两位在镇北侯府有着绝对说话权力,两人都不知道,难道他直觉产生偏差了吗?
“竟然有人敢伤害我儿媳,你不用担心,我立马派人去调查,今晚睡觉之前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镇北侯气愤道,他跟褚南玹关系才缓和些,哪个不长眼的想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纯属给他添堵,他揪出伤儿媳的人,非得亲自好好教训一番!
楚谨行没说话,脸上的态度却证明了一切。
嫂子美若天仙柔柔弱弱,但不代表嫂子好欺负。
他们就是嫂子的靠山,谁都不能欺负嫂子一分一毫。
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没有刻意隐瞒很快就调查到消息,贴身侍卫来到镇北侯身边,刚想弯下腰说清楚情况,镇北侯罢手,没点眼力劲吗?
“直说。”
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话需要避开他儿砸。
搞得神神秘秘,整得他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侍卫听闻脸色犹豫,嘴巴张开又闭上,在镇北侯不耐烦要杀人的目光中,鼓起勇气道:“侯爷,是夫人。”
生怕他们误会,得罪两头吃力不讨好,侍卫立马补充道:“夫人听闻外面闹旱灾,便想着出一份力,没想到路上不小心跟庄姑娘发生了冲-撞……”
后面的事,侍卫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夫人跟侯爷的关系太微妙了,现在又发生这一出事……
侍卫下意识的往面色冰冷结霜的褚南玹看去,少爷现在爹不认娘不认,不会因为这件事彻底跟镇北侯府闹僵吧。
静,前院静谧得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可闻。
侍卫感觉到诡异的气氛,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揪着裤腿,手心跟额头满是汗水,这比直接判他死刑还折-磨人。
呜呜,娘啊,他想回家。
镇北侯趔趄了下,一张板着的脸漆黑,玩弄着珠子的手差点握不住。
咳,怎么伤儿媳的是媳妇?
想起母老虎般的媳妇,他脸色尴尬,还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这一刻他似夹心饼干般的存在,难受憋屈,他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眼褚南玹,大脑飞快运转,笑道:“咳咳,原来是一场误会啊。”
说完,他立马转头瞪了眼侍卫。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不管是不是误会,儿媳妇受伤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是,侯爷。”侍卫如释重负,话没说完人就消失了。
镇北侯:“……”
这厮……皮痒了吧。
他感受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又看向一脸冰冷沉着脸的褚南玹,硬着头皮笑道:“呵呵,一场误会,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褚南玹眉头皱成小山丘。
刚才镇北侯还信誓旦旦揪出伤害庄静初的人,狠狠教训一番。
呵,人类的利益果然不相通。
“……这,那你说怎么处理?”镇北侯眉头皱了皱,媳妇跟儿媳妇儿子他都不想得罪,他太难了。
楚谨行默默看着这一幕紧抿嘴巴,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般。
叔父从未对他这般好,现在对褚南玹却千依百顺,宁愿为褚南玹得罪叔母,这还是那个怕叔母入骨的叔父吗?
褚南玹没说话,一双凌厉的眼睛却盯着门口看,冷声道:“我看就不用劳烦太医了。”
他表达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示意让两人赶紧离开他的视线。
他才不管什么镇北侯夫人,那是让他女人受伤的人!
镇北侯还想解释什么,但看到他瘆人的目光,决定还是下次找个机会,等儿媳妇伤好后在找褚南玹说道。
庄家门外,侍卫战战兢兢的看着散发寒气黑着脸的镇北侯,道:“侯爷还要请太医吗?”
镇北侯目光仿佛能杀死一个人的看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褚南玹用他刚才说的话回怼他,这种憋屈感觉谁懂?
这下好了,注定没有办法中和两方的关系。
唉。
镇北侯看着紧闭的庄家大门口若有所思,道:“去夫人府上。”
“叔父明天我就要启程了,我先告退了。”楚谨行朗声道。
叔父找叔母是有体己话要说,他不宜旁听,而且明天早上就出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整理跟交代。
镇北侯点头,罢手。
……
房间里,褚南玹看到房间里忙碌的一抹俏影,温柔深情的从背后搂住她。
“别忙了,休息会儿。”
她肩膀上还有伤呢。
现在家里有下人,一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历亲为,他看着心疼,特别是想到庄静初受伤状态忙了一天。
“还差一点就收拾好了,我做了许多各种口味的果汁,果汁存储时间不长,你不要舍不得喝;除此之外,还有面包跟果干面条等,路上饿了就拿出来吃。”
褚南玹听着她的嘱咐,心里愈发不是滋味,狭长的双眸盯着她的肩膀,手鬼使神差的拨开她的薄衣,在看到红-肿的一片他整个心像是被上万把尖锐的冰刀刺-穿。
伤在媳妇身上,疼在他心里。
庄静初这个状态,他怎么放心去旱灾区?
忽然间,褚南玹有些后悔做决定了。
“还疼吗?”
庄静初被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穿戴整齐衣服,摇头道:“皮肉伤,没事,我已经上过药了。”
对她而言,着的确是皮肉伤。
当初在落雅村褚南玹受伤昏迷,下大雨她被褚南玹回家,身上受的伤比这个严重。
在说了,镇北侯夫人已经赔过医药费,钱还不少。
褚南玹看着她的动作更加心疼了,对素未谋面的镇北侯夫人彻底没好感。
让他认镇北侯夫妇?进镇北侯府,没门!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跌打药,褚南玹才稍微放心一下,只是没多久又道:“之后我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下人不是摆设,要学会用人。”
“我知道。”只是一些时候下人不懂得做,她才回比较幸苦点。
她舒服享受的微微靠在他身上,看着收拾好的包裹,忽然想起什么事,立马站直脸色严肃的回过头。
“这次医药箱多出跌打药感冒药以及止血药纱布,恐怕这次路上凶多吉少,你在外切记照顾好自己,不要凡事都往前冲,有你在这个家才是完整的,其他都是虚的。”
“好。”褚南玹感动,温柔的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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