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愣住,片刻之后,才犹犹豫豫开口:“回夫人,楚越今年十七。”
谢容清面露惊讶,长着一张娃娃脸,竟然已经十七了?!
她以为他比自己小,没想到还大了她两岁……
楚洛宁拍了拍两人的手:“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清儿的兄长,她的三哥哥,你可愿意?”
楚越一脸惶恐,又猛地收回手:“还请夫人收回成命,楚越身份低贱,实在不配做小姐的三哥。”
谢容清主动握住他颤抖的手:“三哥哥就答应娘吧,大哥和二哥比我年长太多,古板得很,你当我三哥哥,正正好。”
“父亲,您说是不是?”
谢子慕一直生着闷气,见谢容清还念着自己,心情这才好受了些,点头说道:“自然。”
楚洛宁原本害怕谢子慕不同意,见他这么痛快应下,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克制不住的欢喜。
谢子慕捏了捏她的肩,又笑了笑:“你喜欢就好,我看楚越这小子颇有楚叔当年的风范,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会让我谢家丢脸。”
一家之主都发了话,楚越若是再拒绝,难免太不识趣。
更何况,他看着眼前这一家人,心头隐隐淌过一股暖流,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恢复了往日的跳动。
眼下认完亲,就到了该清算的时候。
楚洛宁未出阁前,是洛城首富楚明知唯一的女儿,受尽万千宠爱,性格和心思都很单纯。
她嫁给谢子慕后,又被他保护得很好,到现在都没遇到过什么妖魔鬼怪,更不用操心算计。
所以,当她知道是晏岁欢是幕后主使,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随后才是怀疑。
因为楚洛宁对晏岁欢极好,好到比对自家女儿还要好,她不敢相信,就这样,她还会在暗地里使手段。
再加上,晏岁欢在人前伪装得非常成功,就连谢子慕也一度被她骗过去。
楚洛宁抿紧唇,缓了口气才说道:“清儿,九公主生辰那一日,指使胡媛诬陷你的人,也是岁欢吗?”
谢容清纳闷地点头:“是她,可这件事我已经让陆青玉瞒下了,娘,你怎么会知道?”
谢子慕瞟了她一眼,又冷哼道:“你当你爹是谁,要是连这点事都不知道,这丞相也不用当了!”
谢容清瘪了瘪嘴,差点忘了,自家爹爹在朝堂上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要是察觉不出异样,查不出真凶,也确实对不起他穿的那一身官服。
“我不说,不就是怕娘伤心,所以才求着陆大人帮着隐瞒。我也是想给表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万万没想到,她的手竟然还伸到了青玉轩,害死了楚叔!”
楚洛宁喉头一紧,眉眼间也带着难过:“是我错了,不该只想着她没了亲人,孤苦无依,就一直宠着她。或许是这种偏爱,才导致她心生魔怔,犯了这么多错。越儿,楚叔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这两年,楚叔一直和我书信来往,却再不上门,我就该起疑,是我不好……”
谢子慕怜惜地看着她:“宁儿,这事怎么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心怀叵测之人。”
楚越也跟着点头:“没错,要怪就只能怪在暗中算计的歹人,要不是她,我父亲也不会含恨而终。”
谢容清没开口,既没揭露晏岁欢在她药里下毒的事,也没说她这一身肥肥的肉,也是拜她所赐。
至于以前那些个荒唐行径都是被她撺掇的,就更加不必再提及。
毕竟今天这信息量已经够多,要是全部说出来,楚洛宁根本承受不住。
不过除了青玉轩,原主交给晏岁欢的东西,还有很多……
谢容清心中自有打算,看了看楚越,又看向楚洛宁:“娘,明天不是要去沉香寺上香吗,带着三哥哥一起吧。三哥哥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楚伯父上个香,再求大师为楚伯父超度。”
楚洛宁哪里会不同意,欣然点头,“当然要一起,明日重锦也休沐,让他也跟着吧。”
谢子慕一脸不开心,幽幽说道:“夫人,那我呢?”
楚洛宁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语气还有些哽咽:“明日你不是要陪圣上下棋,哪里有空去沉香寺,别到时候去了,圣上又半路把你召回去。”
这么多年,谢子慕还真就没陪楚洛宁去上过香,每次的理由都是圣上召见。
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抱任何希望,不是带着谢容清,就是带着晏岁欢。
可现在,既然知道晏岁欢的狼子野心,她也不会再带着她。
说起来这几天,她好像一直没见到晏岁欢,问下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谢子慕老脸不由一红,看了看谢容清,还有垂头不语的楚越,就冲着楚洛宁低声解释:“什么下棋,我和圣上是有正事要谈……”
楚洛宁懒得再理会他:“所以啊,你去谈你的正事,我和清儿他们去上香,不是正好?没有你,我们也更自在些!”
谢容清看着两人互呛的幼稚举动,不由笑道,“爹,娘,要是等你们争出个所以然来,这饭菜都该冷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楚洛宁被她这话揶揄得脸都红了,瞪了她一眼,就推开粘过来的谢子慕:“都说吃饭!还不快坐好!”
莫名又被骂的谢子慕,心里委屈得不行,只能把怒火瞄准谢容清。
谢容清当然不服气,瘪着嘴瞪了回去。
然后,她拉着楚越坐下,把自己的那副碗筷给他,“快吃,看你瘦的,一看就没怎么好好吃饭。闻溪,你再给我拿副碗筷来。”
第二日一早,谢府外就停了好几辆马车,马车外好几个丫鬟正在忙忙碌碌地搬着东西。
谢容清早早起床,收拾完,就去寻住在西苑的楚越。
他刚来,什么都没准备,就先住在大哥的院子里,也好有个照应。
她一进门,就撞见晨练完的大哥,那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冷气!
谢容清连忙笑着叫了声:“大哥早!”
谢重锦回头看她,极其冷淡地点头,就收剑离开。
谢容清摸了摸浑身上下泛起的鸡皮疙瘩,实在是有些想象不到,大嫂到底是怎么忍受他这一身冷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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