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光芒更盛,她坚定地重复一遍,带着几分偏执:“你必须做到,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恐怕我做到了,你也不会让我好过吧。”
看着她的表情,阮寒星脸上依然没有半点紧张,轻笑起来:“黎眠,别把别人当成傻子耍,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
一个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的女人。
要相信她能够信守承诺,为她办事,只会被她算计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你有别的选择吗?”
黎眠瞪她一眼,突然笑了一声,嘲讽道:“阮寒星,现在是你在求我。这份证据公布出去,你现在的生活就会全部毁掉。你甘心吗?”
一个从贫民窟爬出来的女人,好不容易过上现在的生活,她敢赌吗?
黎眠想,换做是她,是绝对不敢赌的。
好不容易得到如今的一切,谁会舍得重新回归一无所有的状态呢?
“我倒是觉得,失去一切,也没有相信你更可怕。”
与虎谋皮,跟毒蛇合作,稍有不慎,就是沦落深渊。
更何况——
阮寒星突然站起身。
“我很奇怪,你明明知道我的身手,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独自一个人来我的办公室找我谈判的?”
她身子前倾,脊背绷紧,拉出一个优美的弧线。
修长的脖颈在西装领口的衬托下,犹如优雅的白天鹅。
而她微凉的手指掐在黎眠的脖子上,长眸微眯,带着危险的瑰丽,浅笑道:“办公室里没有监控,你猜我直接处理掉你,会怎么样?”
她手上的几分细腻,又带着点儿凉意。
掐在脖子上,仿佛危险的生物贴合在脖颈脆弱的肌肤上,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毛骨悚然。
黎眠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骤然放大的艳丽面容,心口跳得很快。
“你,你疯了!”
她口干舌燥,忍不住尖声道:“杀人是犯法的!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你也知道霍家有权有势,你猜霍先生能不能帮我掩盖住杀人的痕迹?”
阮寒星翘起嘴角,仿佛在欣赏她惊恐的表情,吞吐间带着玫瑰的清香:“又或者,伪装成意外?不然就找帮你盗窃这份文件的人来替罪?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
黎眠浑身都在颤抖,如坠冰窟,怕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疯子!
她这样喃喃低语地跟她商量,杀掉她之后该怎么处理她的死亡,让黎眠头皮发麻,大脑吓得一片空白。
原来人在极致恐惧的时候,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徒劳地张大嘴。
像是搁浅的鱼,开开合合,说不出一个字。
正常人谁会在转瞬之间,就提出这么多的处理方案?
她一定早就动了杀人的心思,她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
看着她惊骇莫名的样子,阮寒星唇畔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了些许。
黎眠永远不会知道,她之所以会这么熟练,全拜她和钟少阳所赐。
前世,她被黎眠推下楼,感受着血液和生命同时脱离她的身体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这样讨论怎么掩盖她的死亡。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轻笑一声,阮寒星眼底冷意湛湛,越发显得危险至极。
“阮女士,钟少夫人,茶来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夏昕怡端着托盘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这才两手托举,抬眼看过来。
看清楚办公室内的景象,她猛地睁大眼睛,手上一颤。
“哗啦”一声,托盘摔落在地上。
水杯在地板上滚了两圈,褐色的茶水洒了出来,无端透着几分狼狈仓皇。
夏昕怡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响,好一会儿才艰难找到自己的声音:“阮,阮女士……”
她第一时间转身想逃。
然而,阮寒星的动作,却格外得快。
她直接单手按在办公桌的桌面上,姿势飒爽利落地飞身翻过桌面。
高跟鞋踩在地上,仿佛蜻蜓点水,几个跃步就到了夏昕怡的面前。
不等她做出反应,阮寒星单手抓住她的手腕,顺势直接将她压在门板上。
脊背贴着英挺的门板,夏昕怡下意识地想要尖叫:“不……”
“嘘——”
阮寒星抬起手,玉白的食指压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被撞破的惊恐,照旧带着三分笑意,眸光却有几分冷冽。
她按住夏昕怡的瘦削的肩头,柔声道:“别吵,刚好你来了,我们一块聊聊,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