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今日似乎是铁了心,一定要让胡落落给他洗头,见胡落落还在犹豫,迟迟没有点头,文昌便又跨下他那张老脸,一脸不悦地揶揄她道:
“小东西,本座可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难道……”
说着,文昌将视线慢慢转向胡落落那张开又握紧的手掌上。
“我,我洗就是了。”
胡落落怯生生地瞧了一眼文昌那随时都能吃下一个人的表情,乖乖地端起盆子去打水。
“等等——”
文昌的声音在身后懒懒地响起。
他又要干嘛?!
胡落落气恼地皱起眉头,扣着盆沿的手指头挠得咯吱作响。
“你去花朝节牡丹上……”
“不去!”
胡落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抱着比她半个人还要大的盆,扭头转身就走。
天杀的,就你洗个脑袋,不知道还要提多少要求!
可胡落落推开门,抬脚想要迈出去的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意识到不对劲的胡落落,立刻转身,不服气地狠狠瞪着那歪倒在床榻边的文昌帝君,眸子里尽是被压迫的不甘。
“怎么?本座因你受了伤,做点小事报恩不是应该的?”
“去,牡丹上的露珠,一颗都不能少!”
本来下定决心打算是要好好报答一下文昌的心思,此时突然逆反心理上了头,偏偏要跟他作对,胡落落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应声道:
“那帝君你,也得先解开这让我动弹不得的咒术才行。”
只见文昌的食指在空中轻点,胡落落高抬的小腿终于落下,却不小心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摔一个狗啃泥。
胡落落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但终是再没做什么挣扎。
不过很快,她便又端着满满一盆清水,回到了文昌的面前。
“喏,洗吧。”
文昌缓缓垂下眼眸,瞧着那水面上飘着的满满一层地牡丹花瓣,不由得微蹙起眉头:
“就这?”
“小东西,你就拿这糊弄本座?”
胡落落没作声,只是默默地舀起一瓢水,浇在文昌的发梢上。
文昌眸子一冷,抬眼看向胡落落的眼神陡然带着些杀气。
“是不是本座平日过分纵容了些,你就这么糊弄本座?”
胡落落面上没什么表情,抿了抿双唇,神色为难地说道:
“本来就是啊,像帝君那样的要求,根本洗不干净头发的,帝君你这么做,不也是明摆着故意为之嘛,不光这次,先前让我洗你那件衫子也是。”
好家伙,竟还记起仇来了。
文昌轻轻挑了挑眉,表情稍稍有些缓和,他低头看着那正慢慢向下滴水的发梢,这才终于开口妥协道:
“行吧,那本座就随便你,但一会儿洗完,你得陪本座一同去见一个人。”
“谁?”
胡落落瞬间警觉,她有些担心,文昌又想出什么新的法子来整她。
“花颜。”
胡落落一边用带着牡丹花瓣的水轻轻打湿文昌细软的头发,一边听话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一阵嘈杂,胡落落正要起身去看看,越山平却大大方方地迎着那一众送礼的队伍进来了。
领头的鹰面小厮,毕恭毕敬地将写着贺礼的礼单放在一堆送来的物什之上,俯身行礼道:
“帝君,这是天帝差我们送来祝贺您的礼物。”
“礼物?好端端地送这些来,祝什么喜?贺什么乐呀?”
文昌不耐烦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一堆女人用的胭脂水粉跟绫罗绸缎上,心中多有烦闷。
只见那小厮莞尔一笑,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文昌:
“天帝说,您孤寡多年,今日终喜得佳人,自然要贺,还请笑纳。”
。